二来,这般大胆的决定和用人不疑的气魄还真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有的,偏偏景娆做到了,现在外界对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在金银窝里的小公主好奇不已,都想一窥真容,一探究竟,连日来拜帖邀请无数。
但无一例外都毫无回应,如同石沉大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因为,李倩的工作效率奇高,诸如此类的邀请信函皆被她大刀阔斧地挑拣出来,现在正躺在公司楼下的垃圾堆里凉快呢!
这让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某七愈加神秘起来,商界各方势力却越挫越勇,竟想法设法找上了景家几兄弟,就连薛宝宝和齐俊青等人也不能幸免,让一干人等烦不胜烦,每回见到景娆都是一股子幽怨的小眼神儿。
想到薛宝宝,景娆又是一阵眉心发紧,太阳穴突突地跳疼。
周年酒会那晚,他硬是把她从一波波来宾中扒拉了出来。
已是寒冬,天气渐冷,花园里百花凋敝,唯有梅花一枝独秀。
月光下,那双琥珀色眸子越发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高傲如他,景娆第一次听见他放下自尊近乎于乞求的话语。他说:“我后悔了,不想一直后悔下去。所以,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也不管景娆答不答应,直接转身离开,步伐奇快。
薛家独子,骄傲如他,洒脱如他,又何曾用过“请求”二字?景娆却只是摇头苦笑,没了最初的惊愕,便只剩下怅然。
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明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怕曾经轰轰烈烈,可歌可泣,也经不起时间的蹉跎。再见时,一如船过水无痕,清清淡淡,平平稳稳。
可叹,桃花依旧,人事全非。
景娆看得破,不代表人人都能看破。
那天以后,每天一束紫色风信子,雷打不动地送到景家。
景谦:“阿嚏——二哥这是冬天了,没错吧?”
景络头也不抬,埋首解决早餐,老爷子说了,食不言寝不语。
景诩从手上捣鼓的器械上分出点儿心思,秉承着兄友弟恭的家训,勉强应了他哥一句:“嗯啊。”以致于不会太冷场。
“那就没道理啊……难道大冬天也会花粉过敏?阿嚏——”暗自纳闷儿中。
“咳咳……”解决完早餐,景络一副你等着看的表情,让智商高达180、自诩科学狂人的景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小姐的花来咧!”勤卫兵小张充当起每天的“护花使者”,早上8点准时报到。
没办法人家专业送花的连这院子也进不来,更甭说让景娆亲自签收,就门口那扛着二八大杠、五大三粗且面无表情的士兵就让人吓得直哆嗦了。
因而,苦了小张一个东北大小伙子每天捧着束花往景家院子里跑,再加上那一把嘹亮的嗓子,没少被一起当值的战友洗涮,可人每天还是乐颠颠儿地来回穿梭,毫无怨言。
“二少,您给签了呗,人送花儿的还在门口咧。”一口大白牙晃得景络直眯眼,二话不说接过,大笔一挥,小张又颠颠儿地走了。
景谦、景诩嗅到点儿苗头,噌的一下就往景络跟前儿凑,“给咱宝贝的?”
景络嫌弃地瞥了眼那一大团紫色,然后拿起,对准垃圾桶,一丢,完事儿!
擦干净手,起身,准备出门。
“诶……说说,说说呗……”景诩丢了手里的玩意儿就去拦他二哥。
“紫色风信子……”景谦端着下巴一阵思索,突然灵光一现,“花语好像是——对不起,原谅我!”
景络顿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薛四那混蛋想得美!休想再吃回头草……”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