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底线是——邢佑。
每次她见去见邢佑回来,他都会克制不住地发狂,甚至将她用手铐脚铐锁在房间。
可是事后,他清醒过来,又会一遍遍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歉,语带哀求,“雅,下次不要再见他了,好吗……”
而每次她都会沉默,因为她做不到。
邢佑是她给珊萨妮姐姐的承诺,是她的责任。
他就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只有把她死死攥在手里,他才会感到安心。
他的性情很冷,即使笑着的时候,也会让她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可是,他的怀抱很暖,景娆曾经无比眷恋着这样的温度。
所以,她容忍他的不安,当做是包容他难得的小脾气。
她甚至想过用自己的身体去抚平他不安的情绪,可是他却说:“曾经我做错了,不想一错再错。”
所以,他不曾真正意义上碰过她。
可是,景娆清楚,邢佐之于她是绝望深渊的唯一救赎,她感激,甚至可以奉献一切去回报,包括自己的生命,但却不包括自己的感情。
因为,那只属于一个叫姜育恒的男人,她孩子的爸爸。
不可否认,邢佐之于景娆,是一个特殊如同邢佑一般的存在。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伤了他。
沉闷的大钟敲响凌晨的序章,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窗外,月色明净;室内,寂静安详。
啪嗒——
随着一声门锁转动的轻响,卧室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高大的身影步入,轻缓的步子,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黑夜隐藏了他的外貌,只隐约可窥他高大的身形。
月光下,男人眉宇间张狂尽褪,邪佞尽收,温柔之色不加掩藏。
他低头垂目,缓缓蹲身,就这样静静凝视着面前那张宁静的睡容。
月光下,她一张脸白皙剔透、恬淡安宁,即便是睡着了,唇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看着看着,男人眉眼越发柔和舒缓起来。
伸出手置于半空,细细勾勒着她的轮廓,然后,然后男人竟就这样傻傻笑了起来,却是满眼水雾。
无声低喃:雅,对不起,我已经再也无法放手了……
好半晌,他才起身,却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绕到床尾,小心翼翼掀开部分棉被,伸手为睡梦中的女人揉捏起小腿来。
一推一按,下手精准,力道柔和,都是按在能疏通筋络的穴位上。
最后,他将棉被掖好,如来时般,悄然离开。
时钟划过凌晨一点的位置,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白色的窗帘翻飞,窗外夜色正浓。
第二天,景娆起床的时候,明显感觉小腿一阵轻松,一看,发现浮肿消了很多。
小梅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夫人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梅,昨天晚上有人来过吗?”
小梅想了想,摇头,“没有。”然后,递过擦手的毛巾,问道:“夫人,昨晚有什么事吗?”
“没有。”
小梅扶她下楼吃早餐,提醒道:“您慢点,前面就是阶梯了。”
因为肚子实在太大,景娆已经无法看清脚下的路了,需要时刻有人提醒,而小梅恰好是个心细的女孩儿。
一扭头,景娆从那双尚显稚嫩的眼里捕捉到了淡淡的关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即使身处邢宅这样一个大染缸。
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景娆会开口留下她的原因。
不过,她太胆小,总是强迫自己处于一种受惊、高压的状态,一双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丝毫的行差踏错。
邢佐随口一句话,就让她誓死不改口,非要称呼她为“夫人”。
对于这个称呼景娆一开始是排斥的,每次提醒她改口称“小姐”,却总是换来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看得景娆连连皱眉,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为了保持身心舒畅,不影响到宝宝,景娆索性不管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没有必要较真。
“夫人,沙曼先生说,下午请您去一趟诊疗室。”小梅低眉敛目,恭敬立于景娆身后。
握筷的手稍作停顿,她点点头,轻嗯一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