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易话音刚落,只见白光一闪,刀破暗空,似风声鹤唳,白光如柱,泛着幽幽冷意,直逼宁儿胸腹,娇弱身躯被刀光罩住,逃无可逃。
周围发出几声惊呼,楚天易吓得连忙出声阻止,心中一急,也不顾刚才所言,身如鹞鹰,快似闪电,堪堪挡在宁儿前面。
“你这个蠢女人!”楚天易气急败坏,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控。她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她就会魂归湮灭,陈候的刀,不是浪得虚名,当今天下,或许也只有他能抵挡一二。虎口隐隐作痛,喉咙涌上腥甜,他紧要牙关,硬是咽回肚中。
“王爷好是没趣,如此言而无信,岂非君子所为。”陈候冷笑着将刀扔在一旁,刚才要不是他急急收住刀势,楚天易怕是已经横尸刀下了,看他这般逞强,却也不知被他的刀尖罡气伤成何样。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开口,这事却是晋王做的不是。楚天易回身向陈候恭恭敬敬地揖礼一礼,“请岳父大人给本王一些时间,本王定会给出一个令您满意的答复。”
如此卑躬向比他地位更低的陈候让在场的人讶异之余,不满中也带了失望,堂堂晋王爷竟会为一女子折腰,实不是大丈夫所为。他口中虽然称陈候为岳父,这礼也该如此,但这也掩饰不了他的私心。
“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只是下次若让我再见到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我陈家绝对不会有冤死之人。”陈候说罢,甩袖而去,其他人也纷纷告辞。
左钦目送众人离开,一脸担忧,欲言又止。今夜谈得好好的,举事之谋已商定的完美,如今怕是要功亏一篑了。尤其是陈候,他算得上是主心骨,要是没了他的支持,许多事做起来定然吃力非常,而他要是倒向皇上那边,晋王危矣。
一口猩红喷出,楚天易摇摇欲坠,宁儿下意识扶住他,却被他甩开,眼见着他被婢女扶进房去,心中已然乱成一片。
“侧妃。”左钦去而复返,见宁儿还在原地,愣了一下,上前行礼。
宁儿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之后惊觉,现在她还是晋王的侧妃,可是这个时候问他要休书怕是不妥。
“侧妃,有些话本不该我一个小小侍卫来说,但今日您也看到了,危急之时,王爷他不顾自己的性命救您,足以表明他对侧妃的情意。侧妃扪心自问,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如此对您,而您,太伤他的心。”
是啊,她一个孤女,还是煞星之命,人人都避之不及,更遑论舍身相救。可是,“他杀了哥哥。”这是事实,并不能因为他对她好就被抹灭。
左钦嗤笑一声,心中暗骂这女人果真愚蠢,脸上却不动声色,“侧妃口口声声说王爷杀了大将军,可有证据?”
宁儿拿出那张纸,那是她从御书房偷出来的,“这是证据,皇上想要为他掩盖罪责,那我哥哥就活该吗?”
“可否借在下一看?”
犹疑片刻,想着自己已经知道这事,若他撕毁信件,那便坐实了楚天易是杀人凶手。
左钦接过信,草草看了一下,笑着将它递回给宁儿。原是低笑,慢慢笑的张狂,在宁儿疑惑的眼神中收住,“没想到侧妃竟是仅凭一纸就断定王爷谋杀了令兄,侧妃可知,王爷的字迹属下也能仿出十之八九的轮廓,若属下有意害之,岂不是谁家死了人都可以嫁祸到王爷头上?”
宁儿一惊,字迹?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有怀疑过信的真实性。楚天易的字她从来没有见过,自然不知其中真假。而今左钦这般说,那楚天易就是有被人陷害之嫌,而陷害他的人,不言自喻。
“你告诉我,天下形势。”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宁儿从来不去了解当今天下的形势,只认为这与自己无关,而今若要查清哥哥真正死因,必然也要了解天下局势。
左钦眸中现出异色,这个女人难不成一开始就不是来杀人的?
当今天下有十一国,雪国最为强大,晋国次之,齐国卫国并居第三,这几个国家处于中原肥沃大地,一直以来为疆域大小纷争不断。
东有洋洋大海,称大泽,有海岛之国,曰埒之,以渔业为主,不善兵戈,与世无争。海外亦有三国,因少与中原交往,故讯息不详。
极寒北地,当今疆域最大之国,曰乌蒙,因其地苦寒,少有人住,是以也是最穷一国,但其国人人尚武,全民皆兵,拥有最强大的马上军队。
丹棱国地少国弱,依附邻国雪国而生,世代称臣,求得庇护。
西方多古林,瘴气缭绕,最为神秘,紫月居之。紫月一国,背天下而驰,立女帝,拥女权,女尊男卑,女娶男嫁。民风开放,袒胸露臂,常人亦学媚术,是以为世人称为邪国,中原多有抵触。
天下大局定势已久,为中原四国蠢蠢欲动,雪国与晋国战火不断。近来因晋国内政不稳,雪国更是虎视眈眈,盖因骠骑大将军镇之,方守十几年安定。而今大将军殉国,晋由三足变两方格局,保皇派与晋王派,势均力敌,明争暗斗,久持不下。
“虎符在皇上手里。”若非如此,今日这晋国龙椅早已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