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那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也足够宁儿听见,把宁儿给吓了一跳,雪国出什么案子了?居然牵扯到了虞淑妃,那猷雪夜会不会有事?想到这,宁儿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不自觉地侧耳往下听。
“谁说不是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何况死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儿媳。太子太子妃死的那般惨,雪国皇帝就是再宠爱那虞淑妃,也定然不能饶恕她。”
不是说皇后把杀死太子的罪名推到了猷雪夜身上吗?怎么又变成了虞淑妃?难道她是为了救猷雪夜把罪名包揽到了自己身上?还有,太子妃怎么也死了?
开头那人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虞淑妃是二皇子的养母,皇上要杀他的养母,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听一个在雪国皇宫当差的亲戚说,为了救虞淑妃,加上雪国皇帝病重,二皇子准备逼宫呢。”
“不会吧?”
“怎么不会?听说那二皇子早就有异心,只是苦无出师之名。我觉得那太子太子妃八成就是他杀的,现在整个雪国能跟他抢皇位的也就四皇子了。”
“嘘,这话你也能乱说?不要脑袋了?”
“我可没有乱说,雪国上下都传遍了,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这天啊,要变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二皇子可没有什么胜算,四皇子不仅有生母皇后,外戚势力也强盛,听说掌握雪国十几万军队的平王也拥护他,二皇子拿什么去争呀。我看呐,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这可难说。你没听说吗?那二皇子为了拉拢平王,这才刚娶了大司马的千金,又要娶平王最疼爱的女儿凌公主……”
“啪!”的一声,宁儿手中的酒杯变成了碎片,清纯香冽的桂花酒从她的手上,伴着血液滴在桌子上,然后又滴在地上。
“幺妹!”老六一惊,连忙扳开她的手,满手血迹中,那细碎而尖利的瓷片或深或浅的透进了手心,狰狞恐怖。
“我来看看。”百里粟也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就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这手要是不好好处理,怕是再也合不拢了。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店家和其他客人,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将宁儿几人包围了起来。
宁儿淡淡地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从百里粟手里抽回,“回去吧。”
“你别动!”百里粟皱眉沉喝了一声,一手稍稍用了点劲拉住宁儿的手,一手端起桌上的酒,整碗倒在宁儿的手心,将那血迹冲刷干净,使得刺入肉里的瓷片清晰地显出来。
酒有消毒功效,被洗过的伤口也更方便他拔出碎瓷。可宁儿对于自己的伤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再次抽回手,翻动轮椅就要走。
“拦住她!”百里粟火了,让老六把她的穴道给点了,再次抬起她的手,故意的一般,动作很不轻柔地去帮她拔出一片片碎瓷。
宁儿的眉头疼的拧成了一团,可嘴里愣是哼都不哼一下,贝齿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睁的很用力,似怕里面的什么东西滚落下来。
“前辈,请您轻点。”老六心疼地看着宁儿,在一旁请求。
百里粟虽然不知道宁儿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可多少也看出了端倪,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挑出来的碎瓷一片片扔在桌面上,殷红的仿如在血里浸过一般,看的旁人一阵心惊肉跳,纷纷偷眼去瞧宁儿,可她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若不是偶尔受不住疼而一下下皱起眉头,人家还要以为她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呢。
见碎瓷尽数拔了出来,血也不再流了,玲珑舒了口气,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条碎布递给百里粟,以给宁儿包扎。
“姑娘,不管怎样,身体是您自己的,谁都可以不爱惜,你自己却不可以,以后可别再傻了。”玲珑刚才吓的差点就要落泪,幸好有百里神医在,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宁儿脸上平静无波,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一不小心就弄伤了,还来不及想要不要爱惜自己呢。”
玲珑嘟着红唇,满眼疑惑,她这话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