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肆里回来后,宁儿表现的和平常无异,每日里除了陪老六说说话,更多的时候是照顾还伤重卧床的老五。
在宁儿的服侍下,邱二狗将药喝完,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宁儿,你,没事吧?”
奇怪地看着邱二狗,“五哥怎么突然这样问?我会有什么事?”
宁儿这样说,邱二狗一肚子的话就都吞了回去。酒肆里的事他都在老六那听说了,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冲到虞都去找猷雪夜问个明白,或者是跟哪负心汉大干一架。可是,他现在连床都起不了!
一拳狠狠捶打在床沿,使得整张床猛震了几下,邱二狗恨恨地说:“怪我没用,不能把那家伙给幺妹你提来!”
连忙握住他的手,瞧了一下,幸好没伤着,只是红了一块。宁儿微微一笑,“五哥这话说的,如果你都没用,那我岂不成了废物了?”
“不是,幺妹,我不是说你,我……”
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宁儿安慰道:“我知道,我不过就是跟五哥开开玩笑,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邱二狗心里一酸,开玩笑?她那叫笑吗?简直比哭还难看呢!可是,既然她那么努力地保持,他又怎么忍心揭露她?!
“幺妹,等过段时日,我的伤好了后,我就和老六回风雷寨去,在那里搭几间茅屋隐居,不再理凡尘俗世,你……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回去?”晋皇生死不明,郑家早就没了,而今那个猷雪夜又娶了别人,水千尘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除了他们两兄弟,他还真想不出来宁儿可以依靠谁。
“不了。”宁儿摇摇头,“这里挺好的。”
邱二狗盯着她的眼,“你不会还想去虞都吧?”
……
宁儿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邱二狗立刻暴躁起来,抓着宁儿的双肩不停地摇晃,“你是不是疯了?那混蛋有什么好的?他既然娶了别人,你又何必去自取其辱?你堂堂晋国大将军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低微下贱了?还是你觉得,现在风雷寨没有了,兄弟们都死了,我和老六成了你的累赘?啊?”
“你做什么?!”水千尘突然跑了进来,一把将邱二狗推开,把宁儿从他的爪子下解救出来,随即就要朝他的天灵盖一掌拍下去。
“水大哥,不要!”
邱二狗原本就有伤在身,被水千尘推了一下,一头撞在了床柱上,可还是迎向水千尘的手掌,瞪着宁儿,凄然一笑,“幺妹,你让他杀了我吧,我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连你都保护不了,我活着干什么?我就该随着大哥他们一起去的!”
“五哥,你别这样。”
“呵呵,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物,什么也做不了。兄弟们都不在了,我却在这里苟且偷生,我根本就不配做他们的兄弟,我,我还不如自我了结了,也好随他们一同在黄泉路上逍遥!”说着,邱老五冲着床柱猛然撞了上去。
“五哥!”
宁儿吓的从轮椅上滑坐到地上,幸好老六及时赶到,拦住了他。水千尘冷着一张脸,僵硬着身子把她扶起来。
“老五,还记得当年结义时说的誓言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我却杀了大哥三哥,我亲手杀了他们,我的手里满是他们的鲜血。”紧紧抓着老五的双臂,老六目光炯炯,“该死的人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