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抽出身上的匕首,塞在老五的手上,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刀尖反对着自己的心窝,“来,你杀了我,为他们报仇,为兄弟们报仇!杀了我!”
“不,老六!”老五使劲抽回匕首,眼底一抹惊慌,“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的,你当时被人控制了,你要是清醒,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可我是清醒着的,我却没能救回兄弟们,我才该死!让我死!”
“够了!”宁儿大喊一声,眼睛瞪着他们互相争抢的匕首,隔空夺来,使劲一扔,匕首插在门框上,尽根没入,把闻声赶来一瞧究竟的玲珑吓的腿都软了,要是她稍稍走快半半半步,那匕首就插在她的脑门上了。
“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一点儿风雷寨当家的风范?你们都把风雷寨的脸丢尽了!你们这样要死要活的,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吗?大哥他们若是知道,定然会为你们感到羞愧的。虽然风雷寨没有了,可不代表风雷寨的精神也灭了!”
眨了眨涩涩的眼,宁儿缓了缓语气,继续道:“五哥,你不是常跟我说吗?人生在世,生离死别最是难免,活着的人应该替死去的人更好地活着,可你现在在干什么?还有六哥,我不知道你有怎样的过往,以致平日的你冷情冷面,可我知道,你是个最在乎兄弟情义的人,若不是被花影控制,你根本不可能对大哥三哥动手。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该想着怎样去弥补心中的愧疚,而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执。今日就算你们都死了,能换来什么?大哥他们还能活过来吗?他们在九泉之下会开心吗?”
宁儿的一通话彻底把两人骂醒了,他们低下头,纷纷道歉。
“对不起,幺妹,刚才五哥太激动了,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我明白,五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报不平。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处理好的,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点点头,邱二狗苦涩一笑,“是啊,经历这么多,该长大了!”可是,我多么希望你永远长不大,永远是我们几兄弟含在口中怕化掉,捧在手心怕摔碎的公主啊!
“如果你想去虞都,我不会再拦你。不过,幺妹,五哥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什么人该付出真心,什么人该弃若敝履。如果已经伤了心,就回到五哥这里来,我们一起把它补好。”
含泪点头,宁儿道:“五哥,你的话我明白,谢谢你!”
如果在以前,她一定会看清楚对方的真心,可是,已经迟了!就算真能把碎了的心捡起来补好,也不是原来的了,破镜重圆后,那镜子总还有裂痕。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做一个了结,从此相忘于江湖。
出了邱二狗的房间,宁儿唤住水千尘,“水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切?”不然他那天怎么会突然跑来,就为告知她哪儿也不要去?
“知道什么?”水千尘依旧挺直了身子,背对着宁儿负手而立,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感情。
“知道他……”成婚了几个字宁儿终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她深呼吸几口气,来到水千尘的面前,看着他的眼,“自从风雷寨回来,你就一直刻意与我疏离,但我并不认为是你知道我的身份的原因。当然,你若不告诉我,我也不会逼问,你自然有你自己的想法,我无权干涉。只是,你关心我,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哪怕你藏的多深!所以,水大哥,我谢谢你!”
“谢我?”水千尘抿唇一笑,极是妖冶,“那你想怎么谢我?”
宁儿一愣,“水大哥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你愿意吗?”水千尘蹲下身,脸慢慢贴近宁儿,那笑不及眼底。
宁儿的心一紧,呆呆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薄唇,伸手将他推开,他的身体却立刻飞了出去,宁儿惊呼出声,“水大哥!”
一脚蹬在一根大红廊柱上,借助反弹之力在空中几次旋身,这才稳住了身形,稳稳落在地上。水千尘心底的什么在这一刻轰然碎裂,几缕红发调皮地搭在他的唇上,衬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惊心动魄的美,颠倒众生的韵味!
桃花眼一眯,那美立刻多了死阴邪和危险。红衣一闪,宁儿的下颚便被他用力拽住,他魅惑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那温热的气息几乎贴在宁儿的耳蜗,“怎么,宁儿不想以身相许吗?你现在可是一个丑八怪呢,难道还指望猷雪夜会要你?”
心狠狠被刺了一下,宁儿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没想到水千尘会对她说出这般残忍的话。可是,她不怪他,她的确受了他太多恩惠,他说的也是事实。
“水大哥,你别这样。”不敢再去推他,却微微偏了头,躲开那略带酥麻和瘙痒的气息。
“别这样?那应该怎样?这样吗?”水千尘突在宁儿的唇上啄 一下。
宁儿怔了怔,心底涌起一股屈辱感,却紧紧咬住下唇,睁着眼坚决不落下一滴泪来,低着头静默着不说一话。
看着这样的她,水千尘实在做不下去了,是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为猷雪夜的伤心隐忍让他嫉妒的几乎要发狂;如今,她脆弱的坚强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嫁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