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105000000005

第5章

第五章 两情缱绻死离别

君卿鸢就这么在朱虚侯府待了下来,一如以往的静默,仿若静静开放的水仙,摇曳生姿却又不招摇。

她每天不施脂粉轻服布履的,闲的时候帮着小诡干些琐碎简单的活计,无外乎养鱼种花之类,活动范围就保持在她的小院落里。并非被限制了自由,只是待在这里,心绪格外的平静。

午夜梦回醒来时,都以为还身处汉宫,等回过神来,那种释然,是任何华宇高庙都无法比拟的。

因为这里有他。

每天每夜,他和她的距离不过就是那么短,不再是遥远得像座山。

偶尔间,她会抱着膝坐在房顶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院落,直至日落西山,火焰般的晚霞染红了她的面。然后,就这么安静地想他。

他一直都没有过来,好似忘了她这么个人的存在。

也许,他压根忘了他救过她这个姿色一般的白衣舞女,也许,她的顾虑根本就不存在,他根本没有认出她来,也许,他正和那个女子比翼缠绵。也许……

心痛得再也想不下去的时候,她会抬起头,望着碧云蓝天,将泪水再逼回到心里去。然后,就会很苦很苦,苦得想从这里一跃而下,化作翩跹的蝶儿。

“小……呃,卿鸢,下来啦!”

她垂首往下看去,小诡正在下面大呼小叫,脸上是健康的红晕。其实,她一直是羡慕小诡的,单纯良善得就像个孩子,不像她,想得太多,顾虑得太多,性格中偏向于自苦。可惜,这是天性,想改也改不了了。

朱虚侯府的所有房舍都有爬梯,直通向房顶。以前,他喜欢带着她飞上屋顶,可是他愈来愈忙,于是她就自己上去,摔了两三次后他也拗不过她,只得命人修了爬梯。顺着爬梯走了下去,走过屋角,就是小诡站立的地方。

“怎么了?”

小诡一惊,“喝,你神出鬼没啊你,吓死我了。走了,走了,有急事找你。”

快要走出院落时,君卿鸢才好不容易止住拉搡着她的小诡,认真地看着她,“小诡,我说过的,我不想出去的。”

“你想躲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安啦,你现在这副模样,你不说我不说,谁晓得你是……呜呜呜。”恨恨地拿开捂住她嘴的手,吐吐舌头,“嘿嘿,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走了啦,今儿是喜小姐的生辰,人手不够,你想忙死我不成。”

“喜小姐是……”有些落寞地看向天边那抹浮云,“从宫里带回的美人吧。”

小诡轻瞟她一眼,嘴角勾勾,似笑非笑,“现在知道吃醋了?晚了!”

从她进入汉宫时,就已经晚了。

怔怔地站在宽敞的书房中,恍然间才想起她忘了告诉小诡这么一句,这句话在她脑海里已经盘旋了好长时间,却有自我意志般未曾说出口。

只是,她为何会被拉到书房来帮忙整理?喜小姐的生辰,不该用到书房才是的呀。

她伸手摸上一本厚厚的竹简,才惊觉上面已经落满了厚厚的灰,竹简色泽骗暗,再加上光线的缘故,成堆的竹简越发暗淡了。轻轻地叹气,看来这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了。

可是明明他以前最爱到书房里的,为何这里全是灰尘?

“你是什么人?”

一卷竹简从她手中滑落下去,她不敢回头,只是低头跪了下去,“侯爷,我只是过来整理的下人,奴婢马上出去。”

“你,抬起头来。”

君卿鸢心中一抖,分不清是急还是喜,交交杂杂的好不难受。她不动,他也不出声,空气中隐约还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

刘孜禹站在阴影处,面无表情,只是挫败感从眼中一闪而逝而已。

半晌,她抬起头来,眸中泪光闪烁,“多谢侯爷救命之恩,卿鸢铭感于心,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他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手中的绷带又染上了红色,鲜红而又火热。

“你继续吧,我不过是来看书而已。”

他从阴暗中走了出来,翡翠色的朝服随着走动,摇曳出缓缓的浪纹,比那海底的海藻还飘摇上几分。

君卿鸢怔怔地看着那身衣服,眸子泪光越发矇眬,胸中酸酸涩涩的好不难受。毅然轻仰起头,确认不会掉落才缓步走到书架前,用一块白色锦帕,慢慢擦拭着略带清香的竹简。

这件衣服,他居然还留着,她以为……

“从前,我常来这里。”

她略微偏偏头,眼光飞向矗立在窗前的身影,不知道该不该答话。

“可是,自从她走了以后,我再也没进来过了。其实,她不知道,我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

“侯爷……我不过是个奴婢而已,你的话奴婢不懂的。”

他回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白皙面庞,那上面是淡漠也是冷静,轻轻一讪,“不懂吗?你很像她,连名姓都与她一般无二。”

想抽身走人,但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心冷得够久了,对一些微不可察的温度也越发敏感。现在走了,她怕是会恨自己一辈子的,尤其是现在,他看起来如此的脆弱。

“侯爷,奴婢其实姓君名卿鸢,那个名字是太皇太后临时赐予,全然与我无干。”

“是吗?”他扭头望向窗外,心中恼怒酸涩。她向来是固执的,在这种时候,还是执拗得让他想生生地叹息啊。

“我爱她,那种爱已经渗入了我的骨髓,我的生命。脱离了这些,我怕是也要死了。”

她随意一抹,白色的锦帕已经是漆黑一片,任凭再怎么动作,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又如爱情。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痛过一回,也就够了,又何必自讨苦吃?”

刘孜禹瞪着她,目眦欲裂,瞳孔里充着鲜红的色泽。他重重地捶上窗台,白色的绷带上越发红得狰狞了,“你……好狠的心肠。你爱过吗?你又怎么能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痛?”

君卿鸢将身前的竹简慢慢擦拭干净,才抬眸看向他的眼,刻意忽视了他手上的血,即使心里疼到快要窒息,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

“奴婢自幼就在宫中,又怎会体会那种男欢女爱?侯爷醉了不成?”

轻巧地揖了揖,唇上的微笑谦恭而又冷情,“这块锦帕脏了,奴婢去换了。侯爷,既然已经回不去,再用这块脏了的锦帕,竹简会被污秽的,况且,又有那么多的可以替代,聪明人定会做出最妥善的选择的。您说是吗?”

看来还是得走了,再不走,怕真会如了吕后的愿了。

“站住!”

她顿了顿,巧笑倩兮地回首道:“侯爷,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你说本侯是聪明人?”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声音凛冽,语气却是温柔。

听着愈来愈近的声声脚步,君卿鸢心中泛过一丝不妥,勉强笑笑,“侯爷睿智举世无双。”

“那好,本侯……”他牢牢拥住她瘦削的身子,将她头上的翡翠步摇轻轻一抽,墨黑的青丝漫天垂落,翩跹在他墨绿的朝服上,栖息盘转,轻舞飞扬。

吻上她细密紧致的耳垂,氤氲出暧昧的味道。

她想挣开,可他的桎梏坚固如铁,只得急叫:“侯爷,你!”

“既然都是替代,那么本侯就选了你吧。”既然你不想认,那么我们一起来装傻吧,我的傻絻儿。

“侯爷!”白皙的面上涌起抹抹红晕,不知道是急还是羞,“你放开奴婢!”

她不要做他的替代,她不要他抱着他去想另一个女子,尤其是那个女人是她自己。她不要,不要!

向来冷淡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眼眶里的泪水滴滴滑落,沾湿了他和她的衣服。这次不是作假,是真的了。

她拈酸了,更可悲的是她这酸拈得是理所应当无法辩解,除非……

刘孜禹眼中一动,硬生生地止住想拭去那泪水的冲动。他不想让她哭,可是为了让她对他坦白,对自己坦白,他别无他法。

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而已,需要为了未知的危险而赌上他们的幸福吗?

“侯爷,你不怕我是太皇太后安排的细作吗?你是朱虚侯,亦是大汉子弟中的栋梁,你不怕因为我败坏了这高祖皇帝千辛万苦打下的汉室江山吗?”泪依旧在流,可声音已是平静如水,涟漪开来,波波浪纹氲出漫天的薄雾。

他最是公私分明,又怎会任由一个极似细作的女子在他身边坏了他们的计划?况且,即使他愿意,刘氏子弟也不容许吧。

他瞪着她,瞪着瞪着,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容,阴狠而又邪魅,像是看见了即将陷入陷阱的猎物。

他蓦然低下首,猝不及防地吻住她的嘴唇,吮吸辗转,暴虐而又激烈,势必将她的灵魂勾引出来直至与他合二为一。

挣扎中,她渐渐地迷失了。

抗拒,顺从,直至最渴望的回应,纠缠。

再然后,他们都吻到了眼泪的味道,甜甜涩涩,是相思的味道。

高堂宇座,羽扇纶巾,到处都布置的奢华富贵,完全是为了一个女子的生辰。来来往往的男女,手忙脚乱地奔波,一盘盘稀少罕见的水果佳肴恭恭敬敬地摆上客座,一壶壶美酒上了桌,歌舞场上舞姿撩人,春光无限好。

正堂上,朱虚侯一身墨绿,笑容满面。身旁端坐的女子清丽冷然,只有朱虚侯贴近她说些什么时候,唇边才漾起一抹纯美的笑容,似羞还怯,顿时软化了一身冰霜。那般春寒乍融的风情,频频惹来在座嘉宾钦羡的注目。

朱虚侯果真了得,夫人是太皇太后侄孙美貌端庄,如今又赐了他这么个天地间绝妙的可人儿,男人到了这种境界,夫复何求。

“唉。”

“唉……”

“唉唉唉……”连叹三声气,将满心的郁卒通通化作食量,小诡小口小口地咬着私扣下来的苹果。真是悲哀,到了汉朝,连最寻常的水果都是那么稀罕,她现在开始怀念满是水果的二十一世纪了。

君卿鸢冷眼看她,有些羞还有些恼,红晕晕满了整张脸。尤其是嘴唇,红红肿肿,虽然不至于是被当作香肠,但明眼人一看就晓得被狠狠凌虐过一番了。

“这些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小诡很是珍惜地将苹果啃得干干净净,琢磨着单靠苹果核能不能种出颗苹果树来,半晌才拨空理了理这个心狠意冷的笨女人,“唉,我说卿鸢呐,怎么说你也是二十一世纪时代新女性,就被吻了一下而已,用得着下狠手吗?而且,你很缺德哦,意乱情迷时就这么一针刺下去,啊,立刻从天堂的缝隙里滚入地下十九层地狱。啧啧啧,真狠!”

“我是迫不得已。”略微尴尬地撇开脸,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飞到端坐在正堂的男人身上。他看起来很正常,应该没有受到很大影响吧?

“是哦,不过是小小的一根麻醉针嘛,你刺的不过是他还没痊愈的右手。”真是同情她那个可怜的主子,居然会爱上这么一个女人,“借问一下,他晕了你就这么没良心地溜了?”

她们是小小的奴婢,上不了宴席,要想看戏,只能待在屋子角落。前面是重重叠叠的绿色植物,别人看不到她们,她们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偷吃偷懒外加闲磕牙。

君卿鸢抿抿唇,向来灵敏的脑子糊成糨糊,在小诡的诘问下顿时词穷了,“我……”

他看上去好像还不错,除了面色苍白点,一直都是微笑,还对着他身旁的美丽女子大献殷勤,压根看不出刚刚他还吻得她如痴如醉。

男人,你的名字是喜新厌旧!

心里陡然一阵气怒,她冷冷地撇开脸不再看堂上笑得无比欢畅的男女,“小诡,我要回去了。”

“啊,不要啦,你走了我一个人会很无聊的。”少来,主角都走了,她还看哪门子的戏嘞。小诡可怜巴巴地抱住她,可惜现在很想笑,没有眼泪来助阵,“再等会呀,一会会就好了,拜托拜托!”

看着她安静地坐了下来,小诡才将一颗心放回肚里。卿鸢面上虽然冷漠,可是心肠最软,不然也不会为了一句承诺跑到那个鬼汉宫里,一待就是三年多,连自己的爱都顾不上了。换她才不会那么傻。

报恩嘛,若连自己一生都搭了进去,岂不是辜负当初琦姨一番好意?

趁着她发呆,再偷偷地朝着堂上某位男人贼贼地使使眼。现在出场,时候刚刚好。

某位男人,也就是大汉朝伟大的齐王爷,自命潇洒倜傥文采风流地向小诡丫头抛了个媚眼,丝毫不在意惹来的是一枚白果眼。

刘襄端起酒杯,大声地咳咳咳。

小诡拐拐身旁冷若冰霜的女子的腰,后者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专注得好像地上有金子捡。

“卿鸢,齐王爷放在酒中的是什么?调味剂?”

她抬起头,堪堪看见坐在她们正前方的齐王将酒盅笼在袖中,一撮细密的白色粉末一点一点地融化在略带浑浊的酒中。很诡秘的动作,凑巧得是似乎只有她们两个人见到。

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个人喜好罢了。”

“是吗?”怀疑地拉长声音,“那他怎么会端着那杯酒向侯爷走了过去?咦,侯爷接过那杯加了‘药’的酒了。莫非,那酒里真有什么名堂?”

君卿鸢蓦然抬头,无意中瞥见小诡亮得出奇的眼,盘绕在心头的云雾顿时消散于无形。她懒懒散散地垂下眼眸,唇角微扬,苦涩而又无奈地轻笑。

“小诡,我知道你想帮我和他,可是……这真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爱情,我也想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地奔过去,制止他喝那杯可能真加了点小东西的酒,然后我们和好如初,我们永远地在一起,我们一直携手到老。”

“卿鸢你……”到口的狡辩在看见君卿鸢的泪时硬生生地止住了,小诡有些失措地擦去她的泪,可是那泪水越来越多,再也抑不住了,“卿鸢,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好,是我笨,是我蠢,你不要哭了……”

君卿鸢摇摇头,“自始至终,孜禹都知道是我,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试我。我也不想那么固执,可是我办不到。小诡……这侯府里,最少有三个细作,有吕后的也有其他人的。吕后心思缜密,即使现在可以瞒过一时,但除非我们离开侯府,总有一天她会贯穿出所有的真相。到那时,不仅侯府遭殃,引荐我进宫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而且……”泪眼婆娑中她看向在他身旁浅笑的女子,“吕岄是个好妻子,我无法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对她是件很残忍的事。”

“可是,既然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桃喜可以待在他身边,你为什么不可以?”

“那是因为……”君卿鸢嘲讽地淡笑,“我才是吕后派来的细作,而她不是。”

“啊!呀,刘襄下的不是普通的面粉吗?怎么侯爷吐血了?”小诡震惊地站起身来,膝盖上的盘子“啪”地摔落在地,各色的水果滚作一团,煞是好看,“卿鸢,我发誓,我们说好的是放普通粉末的。哎,等我!”

刚刚不是说得很好吗?现在还不是照样奔了过去?口是心非的非这个女人莫属。

堂中慌成一团,下人们肆意尖叫,宾客们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交头接耳,却不敢靠近瘫软的案上的朱虚侯,吐出的鲜血在案上流动,红中带黑,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暗黑的大理石台板,融成一团团红黑色的印记。

“二弟,你怎么了?二弟!”刘襄骇然,明明他下的是面粉,怎会如此?他抱起刘孜禹孱弱的身子,大吼,“来人,快宣太医!”

“不要动他!”君卿鸢冲到刘襄面前尖叫,“把他平放到地上,动作过大会加速毒素在血液中流动的速度。”

“你……”刘襄恨恨地瞪着她,用力推开她的手,“若不是你,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你给我放手!从今以后,你给我离他远点!”

“刘襄,如果你想他活着,你必须得听我的。你再固执下去,孜禹……”君卿鸢从地上爬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一双大眼冷冷地看着暴躁的刘襄,声音略微哽咽了下又恢复冷然,“朱虚侯就真的药石无罔了。小诡,请所有宾客先行回去,改日侯爷自会登门谢罪!”

“哦,好!”

“齐王,你将孜禹平放在地,将他的四肢放平。桃喜,你现在立刻去通知夫人,请她宣召吕丞相府的诸葛大夫,并请他带齐他所有的针灸之物和他的白鹿丸。”

刘襄呆了呆,一时间被她给震慑住。这个女子,难怪二弟倾心许久,确实不简单。

桃喜白着张绝美脸庞,用力咬咬唇,衣袂飘飘地奔向后堂。

君卿鸢半跪在刘孜禹的身边,用力地将他紧握的右手摊平,犹缠着绷带的手上,一只镶着翡翠的耳坠呈现在众人面前。她怔了怔,颤抖地将耳坠拿了起来。

这是她最爱的一副耳坠,他曾今笑言,这枚耳坠把他都比下去了。

颤颤地抚上他紧皱的眉头,这三年多来,他清瘦了好多也苍白了好多。可是,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得让她都离不开眼了。她摸上他紫黑的唇瓣,不舍地呢喃着:“孜禹,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又该如何?”

“现在该怎么做?”刘襄不耐烦地低吼,恨死了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如果让他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他以项上人头起誓,绝对让这人生不如死!

回过神来,她整理混乱的思绪,强逼着自个冷静下来。

“你点住他的周身大穴,防止毒气攻心。从他吐的血来看,这毒毒性很强,不是一般方法可解。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换血,这样才能撑到诸葛大夫过来。小诡,端一盘热水来!”

她则小心翼翼地解开他右手缠绕的绷带,些微结痂的狰狞手面让她恼怒地眯起眼,这个男人,到底怎么照顾自己的?手起刀落,一道血口在他的右掌心绽开,红黑红黑的血汩汩流出,煞是触目惊心。

“呀,侯爷原来是黑血!”小诡瞪着盆中深黑色的液体惊呼。

“他是中毒了。”又一手起刀落,君卿鸢在他的左手又划下一道血口后才啼笑皆非地答道,“齐王爷,将这包粉末洒在他左手刀口,有消毒的功效。”

言罢,狠厉地在她自己的左手也划上一刀,立刻左手贴上左手,血脉相连。

时间在一分一秒间挣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有一丝大意,眼前同样面色苍白唇色发黑的男女就同时会魂归地府。

刘襄不忍地推推君卿鸢,“你已经撑了将近半个时辰,换我来吧。”

君卿鸢勉强地笑笑,身子有些虚软,只得倚在小诡身上,“不必了,诸葛大夫应该就快到了。况且,你和他同父异母,不能保证你们的血型是同一类型,这个时候我不可以冒险。”

血型?什么东西?他心头浮起一丝疑虑,却聪明的不去询问。这段时间和小诡丫头待的时间久了,她也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言辞,被骂得多了也学乖了。只是,“你是如何得知我和孜禹是同父异母的?这种事除却我们家人是没有人知道的。”

“这……”君卿鸢怔住,为难地抿起唇来,一时间不该如何回答那是从吕雉的密库看来的消息,事关于某人,她总是记在心上。

“是……大哥,是我告诉她的。”沙哑的嗓音蓦然响起,众人惊喜交加地看着他。刘孜禹眼睛困难地睁了开来,视线胶着在跪在他身旁的她的身上,再也无法离开,“絻儿……你松手,再这么下去你性命也不保。”

忍住心头一阵阵翻涌的气血,君卿鸢微笑,纯美得像朵白色雏菊,越发显得她肤如苍玉,红色印记冷冽如梅。她抚上他微微翕动的唇,轻轻垂首在那黑色唇瓣上印上一吻。

“那我们就一起走好了。”

他也轻笑,虽然那抹笑比哭还难看上几分,“与子携手,上穷碧落下黄泉。”

紧接着,君卿鸢软软地趴倒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手,堪堪地从她的昏穴上滑落。

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他抚上披散在他胸前柔滑细密的青丝,眼中的爱恋深刻得让人落泪,铭心刻骨到绝望的疼痛。

“救她……”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同类推荐
  • 穿越撞上爱

    穿越撞上爱

    木夕初来象牙塔,对来车站接待自己的学长一见钟情,后来与网友在溜冰场见面时竟意外发现相见的网友居然就是他——霁云,花痴木夕似乎幸福到云端,两人一起度过一段大学里最天真浪漫的美好时光……幸福往往是短暂的,突然有天木夕告诉霁云她已经不爱他了,而爱上了故事里的第三个主角杨强。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聚宝斋

    聚宝斋

    一步错,步步错。世间哪儿来的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喜欢,不过是打着喜欢的借口,图他所想。而我只不过是那呆呆受骗的傻子而已,而我这样的傻子竟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 手心至爱我许你来世

    手心至爱我许你来世

    一朝穿越,成了银月国的九公主,自从回宫,自己的未婚夫被姐姐抢了不说,还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住但这是他的前世,她还有一个爱他的洛璃那日,他拿着她的坠子,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看着那块坠子……“萱儿,我不可能保护你了,如果有来世,让我多看看你可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幸福,便是终点”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插肩而过,而我?是不是和你停留太少,才会连看你的资格也没有,沐子宵道
  • 倒霉穿越:王爷,别挡道

    倒霉穿越:王爷,别挡道

    【腾讯写手社团蓬莱岛出品】她穿越成了钦犯,被重金悬赏,躲在青楼,靠着现代的才能将自己改头换面,名动轩辕,本想完成自己的使命,然后就追寻自己的幸福。偏偏冒出两个对自己很有兴趣的王爷,常常破坏自己的好事,这让她很是苦恼。第N次看到他挡路的时候,她忍无可忍的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臭王爷,别挡道!”
  • 祸福守衡定律

    祸福守衡定律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不论前方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样的命运我只想按照我的心意努力地前进---------一个私生女的异界悲喜生活史
热门推荐
  • 阴瞭阳眸

    阴瞭阳眸

    神洲浩土之上,朗朗乾坤之下,事出反常必有妖!千万年后,神魔退避,妖邪归隐,各路大能由:始祖神魔纪到修仙者、武侠、修真……来自苗疆的少年向阳,走出了大山,置身于这花花都市。凭借一双奇异瞳眸——阴瞭阳眸,窥阴阳,窃风水,精医,晓道,穷极所有,无所不能!且看新一代校园、都市全能高手的诞生。
  • 风水林深

    风水林深

    一个神神叨叨的风水师的故事……嗯,就是这样没有错!
  • 魔妃萌宠:款款帝君情

    魔妃萌宠:款款帝君情

    世人都说罂粟花为世界上最恶毒、最美丽的花,却不知是人心的贪婪自私,将自己的善恶观,加注在一朵无辜的花身上,作为一朵花,该何其不幸?我终是知道,原来我的本身,是这个世界上令人望而生畏的蒂蘼花,与罂粟花相比,毒性更甚,尤其妖艳至极,是人人唾骂的祸害,身为一个花妖本无可厚非,却偏偏是这样的恶毒之花。我现在才知,原来自己真真是一个祸害!蒂黎花,蒂黎花,灼灼耀天涯。蒂蘼花,蒂蘼花,靡靡浊清华。我闭了眼,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 巧克力班长

    巧克力班长

    酷班长长古天一是男生们的偶像。他不仅学习好,还特别有领导能力。这学期古天一带着全班同学和隔壁班——西瓜班进行PK。为了在PK中取胜,古天一带着“四大天王”苦读“兵书”,练班歌助长士气,做网站,却惹来了“一百万风波”,还差点丢掉了班长的职务……走进蜜桃班与西瓜班的终极PK,体验别样的竞争,收获不一样的友谊。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源之歌

    源之歌

    在未来,人类依靠科技已经统治太阳系。但在一次对百慕大三角的探险活动中,太阳系巨变,什么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
  • 萦梦牵秦

    萦梦牵秦

    一代枭雄,千古始帝,第一皇。他说:“桃花灼灼,弥其梨月。万万千疆土,朕与汝同享,朕予你最华荣耀最美羽裳。月儿,你接受就好。”“月儿,你只能属于我,与那空中浅月一样,唯我独赏。”“月儿,不恼,朕最喜你笑颜,很美。”“月儿,待我成就霸业,你便是大秦的后。”“月儿,不要质疑我,我会难过。”“梨月,朕可以爱你宠你,若你欺朕叛朕,朕会将你打入地狱,即使朕舍不得,所以,月儿不要变。”“梨月,朕爱你如此,你却还是..”“梨月,不可以,即使你背叛朕,也不可以离开朕,朕不允许,听到没有,朕绝不允许!”往昔间,全是他的霸道宣誓,命运兜兜转转,让彼此沦陷,转瞬却又破碎,她怎么会不爱他,只是:“阿政,我累了。”
  • 暴力女帝:龙君,请下嫁

    暴力女帝:龙君,请下嫁

    谁说皇帝最幸福?穿越成女帝的姬元央第一个表示不服。群魔乱舞的宫廷里,不仅天生没有灵根,手上也没有势力。罢了,我若注定为鱼肉,不如选个顺眼的吃货,小龙君,朕看好你哟!
  • 好好读男人

    好好读男人

    女人要会读男人,读好男人,自己首先得具备良好的阅读能力和欣赏水平。如果女人在阅读和欣赏的同时变得成熟和美丽,男人在被阅读的过程中不断提高,日趋优秀,那便是达到了女人读男人的高境界。这样的女人和男人越多,我们居住的这个地球就越美好。
  • 战神阿瑞斯

    战神阿瑞斯

    一个叫阿瑞斯的普通中学生牛逼闪闪的成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