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落针可闻,洛世安的声音好似还停留在众人的耳中。
“前辈,我可得一机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持剑中年身上。持剑中年目光灼灼的看着洛世安,答非所问,“我再问你一遍,可愿成我剑阁奉剑?”
“心如诚剑,相敬如宾!”洛世安语气坚决。宁可与剑为友,不做剑下之奴。
“自作孽不可活,我就允你剑阁弟子试炼资格,可若是通不过剑阁弟子试炼,你会发现,死亡永远不会是最痛苦的事!”持剑中年声音冰冷,抬手一道乌光直刺洛世安面门而来。
洛世安抬手接下,是一枚小巧的紫木剑牌,上刻古朴的“剑阁”二字。
“七月十五,剑阁门开,生死自知!”持剑中年抬头目光扫过周围众人,尤其是在那位公公与紫衣侯身上重重停留了片刻才如石头般冷硬道:“此人获得我剑阁弟子试炼资格,其资格没有剥落之前,无论死于何人手中,我剑阁必定讨回公道。”留下此言,持剑中年脚尖一点,身影消失在众人眼中。
持剑中年身影消失,众人目光再度落回洛世安身上。确切的说是落在他手中的令牌之上。此令牌只有剑阁弟子可佩,万说千金难求,哪怕万金万万金也求不来这巴掌大小的令牌。
那位公公在地上站起身,阴狠毒辣的目光看向洛世安,在众人都没有反应之际,身影好似一只狸猫骤然窜向洛世安。双手捏指成爪,撕向洛世安的咽喉胸口。
众人心惊之余又有些敬佩,这公公显然拼死也要杀死洛世安,为大秦皇帝除掉未来心腹大患。想必他杀死洛世安后为了避免剑阁追究必定会自尽,以自身性命为大秦皇帝换来心腹之患的性命。不得不说,站在秦皇的立场,这公公确实忠心耿耿,值得敬佩。
洛世安面上并未有惊慌之色,袖袍中无数飞虫飞出在其面前凝聚成一团旋风,挡在那位公公袭击的路上。
身在庙堂高位,与皇家自然接触最多也是最为了解。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侍卫,大秦审查细作无比苛刻,能够在皇帝身边当差必定是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之人。这公公能够被派来做此事,更是秦皇心腹之人,如此之人洛世安又怎会心中不防?
虫群夹杂着虫蛊将毫无防备又一心求死的公公包围其中,这位对于秦皇忠心耿耿的奴才面目狰狞,尤其是在无数虫子将面孔全部遮掩之时。蛊毒迅速侵染他的心脉,使其身体内真力不能运转,身体失去机能。可他依旧在向着洛世安掠去,哪怕是在死前也要将洛世安杀死。
虎皮棍自洛世安身后挥出,一棒将公公的人头打碎,其头骨内却没有任何血液溅出,只有数只虫蛊沾染在棍端,随着虎皮棍收回而回到洛世安袖袍之中。
这一幕看的人脊骨生寒,再一次亲眼见识了所谓虫蛊的威力。
洛世安目光扫向四周,四周之人不禁齐齐退后一步。众人看向洛世安的目光不再贪婪如初,反而带着一丝畏惧与厌恶。控制虫蛊之人向来被人厌恶,除了传说中的蛊人之说还是因为虫蛊太过阴狠毒辣所至。
洛世安不为所动。心中光明,纵身在黑暗我心亦安。为官十年,他早已看清世界,是非混淆,黑白未分,哪里有什么纯粹的正义邪恶。不求过程,只问结果,这是他十年为官的最大体验。
他的目光看向紫衣侯,紫衣侯眸中尽是不甘与后悔,更多的却是忌惮。
“今日之事了解当日之情,洛兄以为如何?”紫衣侯不愧年少成名,说话时心中纵有千般恨意语气却是让人如沐春风。
洛世安严肃的点了点头,“他日因,今日果,你我两清。再遇便是你死我亡!”
紫衣侯脸色一僵,转为铁青之色。转身一声哨响,远处自由马蹄声响起。人马合一,消失在夕阳之中。
“状元郎不愧是状元郎,今日倒是威风的很,明日说书人的小说传记就要出一本《状元郎剑败驿马关》了吧?”李破障拎着酒壶斜眼看着洛世安打趣儿道。
洛世安向李破障与另一旁的汪尚灵抱拳拱手,表情认真道:“洛某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日后二位但有所求,洛某必生死无问,全力以赴!”
“行了,就你这点能耐,啧啧,不是我说,虽然你是状元郎,但想战胜我这探花确实差了点!”李破障不留情面的挖苦道。汪尚灵与之相比倒是严肃的多,“你这话我记下了,将来求你时莫要不认帐才是!”
洛世安哭笑不得,对于李破障半分办法也没有,冲汪尚灵点了点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了,没工夫听你啰嗦。这些东西你要怎么办?要全都收起来可有点烫手啊!”李破障眼睛眯起看着洛世安身旁的百柄宝剑。这些宝剑大部分都不是凡品,其中更有某些世家大派的珍藏之宝。虽然此时这些宝剑落在洛世安手中,但都是为了幕后那人的下棋。不管洛世安有没有破棋的能力,这些宝剑最终都会物归原主。
洛世安目光盯着这百柄宝剑,那幕后之人要将他推为旗子,自是要让这些世家大派鼎力相助。到时无论他成功与否,都要承这些世家大派的人情,这些宝剑自然物归原主。只是,他既然不愿为旗子,自然也不会如那幕后之人所想,将这些宝剑真正奉还。何况,他若真当进入剑阁,这些宝剑正是他的重要财富。
正当洛世安思考之即,人群外传来一声大喝。
“落泉剑派弟子海清空请洛公子归还我镇派之剑!”人群散开,一气宇轩昂的青年自人群走出,目光灼灼看着洛世安。
“方门凤家请洛公子归还我家族族剑!”一中年汉子自另一方人群走出,目光如炎,灼热人目。
“蜀中唐家,千禾谷,万灵渊,请洛公子归还本门宝剑!”人群外又是三道声音传来。在其之后不断有声音响起。
“青松剑派请洛公子归还镇派之剑!”
“西秦王家请洛公子归还族剑!”
……
洛世安面无表情,手握剑柄。夜幕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