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队长,有什么任务要执行吗?”今天陶然的表情不对,这货没敢贸然叫姐套近乎,否则挨骂的机率很高。
“没有,找你问几个问题。”陶然直入主题,说话比较直性是军人的一个特点。
“什么问题?”
“现在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既然今天陶然以队长身份问话,当然不能说有女朋友,否则就是让队长难做。所以,段剑锋考虑了一下才回答没有。
“趴下,一百个俯卧撑!”
“呃……有?”段剑锋不敢肯定回答‘有’是否正确,用了个疑问语气。
“二百个!”
“那就是没有。”
一头黑线的倒霉蛋做完一百个俯卧撑想站起来,被陶然一脚踹屁股上:“差一百个呢!”
“我……我做。”本想再申诉一下,但一想没准儿就到三百了,倒霉蛋立刻趴下继续完成剩余的一百个俯卧撑。
待段剑锋刚站起来,陶然问了第二个问题:“有几个女朋友?”
“啊?几个?”段剑锋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几个?”
“一个,只有一个。”
“谁?”
小男生相当无奈,心中暗道:这个问题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自从在上岛咖啡厅与聂风兄妹尽释前嫌,陶然和聂晴走得挺近,因为陶然也是一位格斗爱好者,姐俩还经常在一起切磋。
但他不敢再废话,老实答道:“聂晴。”
“确定?”陶然紧盯着段剑锋,双目不怒自威。
“确定!”段剑锋虽然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但在这个问题上,没必要含糊。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没有受过职业训练的人,眼神总会出卖他的心理活动。
陶然通过察言观色,判定这货没有撒谎。
但事情还没完,她接着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星巴克喝咖啡。”
“自己?”
“……还有左蓝,你认识,上次在渔人码头一起吃过饭。”稍稍犹豫过后,段剑锋还是决定据实回答。通过陶然这不寻常的问话中,他琢磨出这位姐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还是老实交待的好,否则就不是二百个俯卧撑的问题了。
“左蓝是谁?”一个人推门而入。
屋内二人同时转头望去,却发现是聂晴急冲冲地闯进来,连门都没敲。
原来,通过聂风的指点,聂晴直奔陶然的办公室。她倒不是想故意偷听屋内二人的谈话,只是今天休息日,楼道里相当安静,而且段剑锋回答问题的嗓门很大,所以,走近了的聂晴把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听段剑锋和一个叫左蓝的去了星巴克喝咖啡,聂晴当时就急了。
什么叫悲摧?什么叫寸劲儿?段剑锋终于知道了。他觉得有点儿头皮发麻。要知道这事儿若自己直接跟聂晴说,还好解释,但若这样被她无意间听到了,必定令她难以接受。
陶然终于也从诧异惊呆中反应过来,忙打圆场:“聂晴,别急,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儿。这个左蓝我认识,不错的一个女孩子,上次我们一起吃饭……”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貌似越帮越忙,真心觉得对不起段剑锋,用欠意的眼神看了一眼这货,果然发现,这小子也在一副苦瓜脸样儿郁闷地看着自己。
其实,段剑锋和左蓝在星巴克谈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因为她和聂风的位置离他们比较远。刚才正要好好审审这小子,没想到聂晴此时闯了进来。
陶然直觉感到要坏事儿。
聂晴拿出手机:“你给我发短信,说遇到一个朋友,在外面呆一会儿再回来。原来是和女孩子跑星巴克喝咖啡去了,你怎么解释?”
“好的,我跟二位好好解释一下。”段剑锋觉得真得好好解释一番,否则今天死定了。
通过刚才大脑满负载高速运转,他缕清了前因后果,决定还是遵循一条纪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实话实说为光荣。当然,后半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这个左蓝……”他把跟左蓝的认识过程、左蓝对他的好感、如何短信电话不断、今天又如何遇上、去星巴克的目的等说了一遍。
期间有些事情,陶然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聂晴了。二女都是边听边思索着,中间偶尔提问澄清一下疑问。
最后,聂晴和陶然都抓住了这番解释最后的重点,几乎同声询问。
聂晴:“那她答应不再跟你来往了?”
陶然:“你成功说服她了?”
段剑锋:“没有,反正我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她听不听我也管不着人家呀。”他没敢把自己被左蓝绕进去的糗事儿说给这俩女人听,还不被贬死?
二女对望了一眼,觉得问题相当严重。
有句俗语: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还有俗语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看你是巴不得吧?”聂晴没好气儿地道。
“我看也是,这桃花运还有人嫌来得多么?”陶然在一边落井下石。
二人对这货展开了轮番批判和思想教育。可怜的小男生此时只有无条件接受的份儿了。
两人发现组团儿批斗这货的力度果然强大,越说越有感觉,越来越配合得天衣无缝。良久,聂晴才想起一个问题:“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不理她,冷处理,我觉得她干什么都是心血来潮,过些日子就另寻新欢去了,而且,坚持到高考,她不定到哪个城市上大学去,到时候哪还记得我?”段剑锋给出了自己在公交车上作出的打算。
“哟,你对她倒挺了解。”聂晴说道。
“嗯,我看是相当了解。”陶然仍然在一旁边助威。
但说是说,目前也只能这样,而且这小子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陶然觉得是时候拉这倒霉蛋一把了。“好,我们看你今后的表现,你要言行不一,怎么罚你?”
段剑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道,陶姐呀陶姐,你终于肯帮兄弟一把了。立刻一个立正:“报告队长,若言行不一,听由队长和聂师姐处罚!”
陶然却没理他,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聂晴:“我还有点事儿,先出去了,你继续审他,不听话了就替我揍他!”说罢,转身便走,并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见陶然走了,段剑锋当然明白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当下笑嘻嘻地凑到聂晴跟前:“晴儿,我都招了,还审什么?”
说完想去拉女神的手,却被啪地一声拍开。
“今后不许随便碰我,注意纪律!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在我这儿记大过!若有再犯,一票否决!”
“太严厉了吧?”记大过倒不怕,但碰都不让碰,让刚刚尝到点儿甜头的小男生懊恼不已。
“少废话,回去拿装备,去训练馆!”聂晴说完,转身也走了。
只留下段剑锋独自在办公室愁怅——到训练馆才是苦难的开始呀!1月4日开学的时间太晚了!
越舍不得,日子过得越快,寒假马上来临。这些日子的段剑锋,即有回家与父母团聚的企盼,又有与心上人分离的不舍,正应了一句话:此时的心情是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2006年1月10日,星期二,离周五放寒假就差三天了。
晚自习回来,段剑锋在营区门口碰上区队长张亮。
“哎,段剑锋,最近忙啥呢?”
“没忙什么,除了上课就是训练呗。”
“最近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啊?”
“真没有?”
“……”段剑锋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有算了,这两天小心点儿,别临放假惹出点儿什么祸事。”张亮一拍段剑锋的肩膀,走了。
“哦,我会小心的,谢谢啊。”虽然搞不懂这张亮玩儿什么把戏,但这善意的提醒段剑锋还是听得出来的。
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哥几个闲聊了一会儿,纷纷上床休息。
段剑锋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收发短信和回复QQ留言。
现在聂晴已经习惯在QQ上留言,说是省信息费。倒是左蓝仍是坚持不懈地发消息,这丫头这是跟他飙上劲儿了,每天发好几条,而且,有的话说得挺暧昧。
段剑锋都只是看一眼,也不回。暗想:看你能坚持多久。
果然,今天刚一开机,几声震动过后,提示有三条短信到达。
就在他点击查看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冲进几个白钢盔!
这阵势不可谓不大,五个人,其中一个拿着相机,刚才那道闪过的白光,就是相机拍照时发出的。这会儿仍旧在拍,目标都是一个——段剑锋。
一寝室的人都被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段剑锋更是拿着手机就起来了,更被照相机抓拍个不停。
待段剑锋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手机就是直接物证,果然,为首的白钢盔伸出手,冷冷地道:“拿来!”
倒霉蛋乖乖递过手机,这时候那拿相机的不失时机地又拍了两张——没收手机的镜头。
段剑锋瞥了一眼,赫然是周佳纯!
刚才段剑锋还在奇怪,军事学院不允许用手机,但这条纪律执行得并不严,各队学员几乎人手一部了。而且,从没听说过谁在寝室里摆弄手机被抓的。
但是看到了周佳纯,立刻想到:必是这小子打击报复来了!
但抓我摆弄手机能怎么样?人人都有,又不是我一个人用,起码同寝室其他哥几个都有。想到这,他心里又释然。
其实,刚才只有龙海生刚才在蒙头大睡。宁大壮和孙得江也在玩儿手机,只不过这群纠察进来都围着段剑锋,两人把手机都藏被窝里了。
可是段剑锋想错了,领头的白钢盔在寝室内转了一圈儿,挑了几处小毛病,却没有翻宁大壮等三人的东西。
然后挥挥手,直接让几个纠察把段剑锋带走了。
“哎呀妈亲,吓死我了。”孙得江抹把冷汗。
“今天这纠察怎么回事儿,抓违纪抓到宿舍来了?”宁大壮也是吓得不轻。
“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儿,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龙海生一边爬上床,一边不紧不慢地道。
“那我们怎么办?”孙得江询问道。段剑锋不在,这个屋里就龙海生有职务,大小也是个干部。
“我们能怎么办?谁管得了纠察?玩儿手机也不是什么大错,估计也就是抓去批评一顿算了。我们还是该睡就睡。我说你们俩,赶紧把手机关了,睡觉!否则一会纠察再回来抓住你们,处分更重!”龙海生说完,一头倒在床上,没声了。
“那……”孙得江还要说什么,却被宁大壮的手势制止。
孙得江当下明白,看来这龙海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从这半年来,尤其是段剑锋当上团支书之后,龙海生的表现他和宁大壮也都看在眼里,明显对段剑锋很不服气,现在段剑锋出事儿了,他正巴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