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蔷从来就不是个乖乖女,初中时她跟学校的狐朋狗友逃课,结果赛省长亲自出来抓她,回家就把她关了一个周的禁闭;高中时,她看中了一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坏男孩,等到赛省长发现她时,那个坏男孩正在夜店吸毒;大学时,她想做的简单了许多,只是想逃离家和赛盛,但是依然不算成功。
赛蔷纵然叛逆,可是从来没想过自暴自弃,初中高中,她惹的混事不少,但从没耽误过学习,轻轻松松地每次前几,让好些个同学嫉妒得红了眼。那个高中时候的男朋友是她的初恋,也是唯一一任男朋友。说是初恋,也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恋,那时的她还不懂感情,跟那个男生在一起的原因不过是那个人能带她体验她从来没体验过的那个世界,那时的她还挣扎在赛盛的牢笼里,最向往的不过是赛盛不准许她踏入的那种放纵。
直到那个男孩带她去了夜店,怂恿她吸毒,她才了然醒悟了自己的堕落。纵然她是看不惯赛盛,不喜欢千篇一律的生活,可也从来不想用吸毒这种龌龊的方式来反抗。赛盛制止了她,那是她第一次听了他的话,不再与那个男孩子交往,尽管那次赛盛打她打断了一根粗木棒子。
因着她是有打算的性格,她是叛逆,却也没太走偏,尽管年少时坏事没少干,她却没酗酒醉酒过,她从不放任自己多喝,除了今天。秦凌就坐在她对面,她却看不清了他的表情,用餐的高峰期都结束了,她还是在角落捧着酒一杯杯喝着,桌上的吃的不多,酒瓶子却不少。
“再来碗汤吧,你喝了不少,醒醒酒。”是谁,在她迷蒙的眼中开口温柔的关心她?这种的关心她很久未尝体验过了。
“你是?哦,是个男人,肯定不是我爹。”她朝着对面的虚空一点,扯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
“你醉了,我是秦凌,确实不是你爹,来,喝点汤。”
“啊!我想起来了!”她好像真的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你是秦凌!我不喝汤!你点菜倒是不客气,知道这是我的店就这样放肆?我只请你酒,不请你吃饭。”说是请人喝酒,不过是她自己心情不好刻意灌自己罢了。秦凌心中有自己的打算,自然不敢多喝,桌子上七七八八的酒瓶子全是她一个人喝的,难怪已经醉成了这样。
“别喝了。”秦凌伸手抢下了她手里的酒杯,他是心软了吧,看着她一个人悲伤买醉,喝醉了还不忘坚强地扯出点难看的笑,他有些不想算计她了。“你在这边有床没有?去睡会吧。我要走了。”
“二楼……我的休息室有床……你要走?你为什么要走?你不能走!”她醉得软成一团,看着他来扶她便缠在他的身上。
秦凌身体骤然紧绷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她是个曼妙婀娜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神志不清,符合了小说里一些不可挽回的事的前提。“我不走,我带你上去。”秦凌抱歉地冲周围一些好奇的眼光笑笑,面不改色的半抱着赛蔷上楼去找休息室。
远处几个小服务员有些纠结,看着张姐忍不住问道:“张姐,这……老板跟一个男人……真没事吗?”
张姐看着消失在楼梯处的俊男美女的身影,叹了口气,“哎~我还真希望有什么事呢,你们不懂,看那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他没那个意思。哎~他们的事自己解决去吧。你们看什么看!别操心了,赶紧该上菜的上菜,该点单的点单去!”
几个聚在一起的服务员看着大姐大发了话,自不敢管什么八卦,纷纷散开找事情做,没事的也装出了一副忙碌的样子。
秦凌将赛蔷拖上了休息室后,找到床就把她扔了上去,至于赛蔷好不好受,他也没再多管。他可不想再抱着她换个姿势什么的,跟一个女人亲密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逾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他的告别依然说得温柔。
赛蔷喝多了酒,理智全都消失不见。刚才秦凌抱她上楼时,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她父亲赛盛还不是个多大的官,她母亲也还好好的活着,她生了病,赛盛抱着她跑去了医院,足足跑了半个小时又爬了五层楼。虚幻之中,她就觉得抱着她这人就是她爹,眼看着他就要走了,她突然就从床上跳起来死死搂住了他的腰,哭喊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能再一次丢下我!”
秦凌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乔伶从不愿意跟人肢体接触得太过密切,也从来做不出拉下脸挽留之类的动作,饶是他应对了乔伶多年,也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他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抬在半空中,腿也不敢再挪动一下。“赛小姐?赛小姐?我可以不走,你先去睡好不好?”
“不能走啊!你千万不能走。”赛蔷还是一边闭着眼大声拦着秦凌,一面又自己呢喃着,“你当然不能走,我还得跟你结婚呢。”看来她已经从父亲那个幻境中走了出来。
秦凌刚刚因为把那个喝多了的女人送回床上而松了一口气,听到这句话,走到门口的他一颗心又提了上来。“赛小姐?你说结婚?”他不敢相信他刚刚真的听见了这两个字。
“对啊……我就是为了跟你结婚才跟你喝酒啊,那个逼婚的混蛋……”
“谁?”秦凌耐心地诱哄着赛蔷说说着那个名字,有了那个名字,他也能顺便多查些以前忽视了的信息。
“嗯……一个混蛋……”许是秦凌的声音太过轻柔,赛蔷根本支撑不住了,直接闭眼会了周公。
秦凌还侧耳听着答案,只是许久了,这女人还没有声音,再过了几秒,他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回头一看,果然,赛蔷已经睡得香甜,尽管衣服皱皱巴巴的穿在身上,鞋子堪堪挂住脚踝,头发也凌乱地盖住脸,还是掩盖不了她妖娆的身段和成熟妩媚的气质。只可惜秦凌眼中并没这些美,他看着赛蔷终于睡熟,径直开了门大步离开了。
那晚,秦凌回了家还是懊恼了不少,这一趟除了知道了赛蔷即将订婚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收获,甚至是连她要跟谁结婚他都不清楚。他意识到原来赛蔷真的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要想从这里找个缺口可能还需要更进一步。
结婚?秦凌突然想起这个字眼,赛蔷说她要和他结婚又是什么情况?酒后真言一般不会有假,若真有这个可能,对他来说,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接下来就是等了,等她想法子迎接他进入他的婚姻圈套。
赛蔷一夜睡得并不舒服,梦中,她回到了以往,很小的时候,学生时代,还有她毕了业之后坚定地选择这家西餐厅的时候。现实二十多年,梦中却须臾一瞬,她梦里有些糊涂,怎么也想不清为什么她和赛盛的父女关系就一步步走成了这样。
当正午的阳光暖了大地的时候,赛蔷才刚刚悠悠转醒。她的手机在旁边锲而不舍的振动着,拿起来时才发现未接电话竟多了十几个,正是那个她梦中出现的最多的,如今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她的父亲。
“什么事?”她清了清嗓子冷冷地问。
“今晚回家。”
“不!”说完她就要挂了电话,只是那边仿佛猜到了,没给她这个机会。
“回来订婚,你的婚事定了。”
“什么?谁!”
“你齐叔的二儿子,齐谨白,你见过的。”说完这句,赛盛就挂了电话,他不怕她不来,对于自己女儿,他还有办法。
赛蔷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忙音,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下一秒,那个崭新昂贵的手机已经亲吻了墙面变成了一块块零件。“齐谨白!你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