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谎机只记录主观的反应,在相反的情况下它也会弄错。例如当一个无辜者的表现看来像个犯罪者的时候,由于害怕而使得他在供述时显得十分紧张,这样极可能被误认为是在说谎。也就是说,若是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而又出现说谎的反应时,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所造成的。测谎仪的机理在于通过测定被测试者的呼吸、脉搏、血压、瞳孔、皮肤电、脑电波等参数,并将该参数与正常值(所谓的"讲真话"时的参数)相比较,得出被测试者的测试参数是否处于正常值的范围,从而确定被测试者是否说谎。上述正常值的取得采用的往往是逻辑学中的不完全归纳法,即通过考察某类的部分对象具有的属性从而作出关于某类所有对象都具有该属性的推理。不完全归纳法的缺点在于容易出现"轻率概括"的错误,即仅凭少量事例得出一般性结论。因此,以该逻辑方法确定的正常值作为测慌的标准,不能唯一排他地得出被测试者是否说谎的结论。
但是,根据克里斯的证词和警方握有的证据,布莱恩在失踪当晚与克里斯打电话时有人打断他们的通话,肯那考矿厂警戒森严,若想从警卫亭掳走布莱恩,需要一辆车,并能随时进出矿厂道路,具有这种条件并且具有犯罪动机的人,除了戴尔还会有谁。但是矿厂员工超过两千人,等于一座小镇的人口,保不准布莱恩会有警方还不知道的仇人。侦查员很快发现,矿厂甚至有自己的地下世界,而此案横生枝节,更扰乱了唐森的有效调查。
经过调查,从布莱恩的失踪死亡案件又牵扯出矿厂的偷盗问题。这不得不重新说起。
文斯·麦瑟是盐湖郡地检署的副检察官,麦瑟知道矿厂的偷盗问题,他起诉过好几件矿厂员工监守自盗的重罪案。肯那考是个大企业,财力雄厚,矿厂不断有贵重物资送出来,若不盯紧点,很多人会动歪脑筋。
当地一位废弃物业者提供唐森两名可能和布莱恩有关的嫌犯,于是唐森和麦瑟联手追查全犹他州的赃物销售,希望能从中得到些许线索。唐森查到在12月12日,即布莱恩失踪两天后,两名嫌犯在犹他郡典当价值三千元的黄铜。那里距离盐湖只有30里,不仅时间点让唐森起疑,而且两名嫌犯都是矿厂警卫,其中一个甚至还是布莱恩的上司,就是在1991年12月10日发现布莱恩失踪的同一位上司。整件事情最奇怪的一点是这个人并非布莱恩的直属上司,布莱恩也不可能有机会认识到他,而这个人以前从没去过布莱恩工作的哨站,但那晚他却是第一个到达现场并报案的人。而他的同伙,即那个警卫班长,在案发后不到五分钟也到了现场。唐森怀疑这位布莱恩不曾相识的上司正在和警卫班长想要偷运黄铜的时候被布莱恩识破,于是布莱恩警告其不要这么做,并威胁要告发。唐森开始觉得也许布莱恩的死和他的上司有关,凶手也许是盗贼之一。
其中一个人终于到案说明,他宣称整件事发生时,他都待在家里,他对警方的问题全都避重就轻,侦讯过程中有段时间他几乎要说出实情,这种侦讯无助于消除任何人的嫌疑。唐森取得搜查证去搜查两名偷盗嫌犯的住所,但并未找到枪支或其他和谋杀布莱恩有关的证物。唐森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足以起诉他们杀人,布莱恩失踪被抛尸荒野的命案被归档为悬案。
二、 真相大白
时间不断地流逝,转眼13年过去了,布莱恩的妻子珍妮弗不再相信能够找出杀害自己丈夫的真凶。2005年初,就连当年负责布莱恩案件的唐森警探也从盐湖郡警察局退休了。他对这个悬案仍然耿耿于怀,他总是希望能在告老还乡之前给珍妮弗一个交代,他十分明白,无论是否能抓住凶手,对于被害者的家属来说都是痛苦的。然而,就在2005年4月30日,这个案子有了奇怪的转折。
警探得知在犹他州威灵顿有个叫贵斯托的女人被刀刺死,而贵斯托的丈夫正是戴尔。难道这个唐森警探先前怀疑杀害布莱恩的人又行凶了吗?
案发地点在盐湖城以南2小时路程的小镇,戴尔的第二任妻子贵斯托被刺身亡,陈尸在自家屋外。在卡本郡警局的警探搜查戴尔的拖车时发现了毒品,他们立即以持有毒品罪名逮捕死者的丈夫戴尔,并对他进行审讯。警探问他是否做过且是否愿意做测谎,戴尔及其不屑地回答说:"做过,而且通过了。"他还说他曾经也是布莱恩·卢夫命案的主要嫌疑犯,但很显然警方对他的多次审讯都没有什么效果。侦查员立即联络盐湖城的陶德·帕克警探,帕克在1991年布莱恩谋杀案发时还未加入警界,而现在帕克是盐湖郡唯一的悬案侦查员。他同样做事谨慎,心思细腻,能够调查悬案需要克服时间对于案件线索的模糊和一系列不利因素,即使工作任务很繁重,他仍然欣然接受了这一案件。
卡本郡希望尽快侦破戴尔杀妻的案件,他们急不可耐地要求帕克查阅档案,并坚持立刻就要有结果。帕克的电话几乎都要被卡本郡的警探打爆了,他们希望知道布莱恩的案情,并从中找到与贵斯托命案相关的信息,而这些工作都要依仗帕克来完成。
帕克警探仔细研究档案,看遍所有报告,监视证物相片,发现戴尔车子的相片只有6张,于是帕克将其放大为10寸,以便更清楚的看到车上的每个细节。他发现左车门,即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轴处有个很大的凹陷损伤,他不确定这样的损伤是怎么造成的。当他查看戴尔对于车门损伤的有关口供记录时,发现戴尔在审讯中不断变更车门坏损原因的说法。起初戴尔解释为什么他的车会在布莱恩失踪,当晚有如此损伤的原因是他在大学图书馆撞到分隔岛,另一次他宣称在加油站倒车时撞到水泥柱。帕克请警局里担任车祸鉴定的同事看这些照片,并问他们车门损伤发生可能的原因。他们看过后都觉得那不是被别的车撞击或撞到东西造成的,看过损伤痕的人都说,那损伤是车门大开,因某些原因车门逆向敞开过度而造成的。
既然鉴证专家的说法正确,那么嫌犯戴尔的口供就是假的。帕克再度开始怀疑戴尔就是杀死布莱恩的凶手。帕克警探更仔细研读档案,他注意到案发当晚十点半,戴尔说他打电话到当地一家酒吧,找他的朋友比尔·伊斯顿。当时戴尔告诉警方,他打电话到基诺酒吧找比尔,说他出了车祸,车子发不动,要比尔去接他。戴尔宣称他是从大学图书馆打的电话。这些话乍听之下很合理,似乎也有了不在场证明,但是再拿这些话去询问比尔时,才发现其中另有蹊跷。比尔说他对通电话印象深刻,因为它非常奇怪,比尔自己没有车,也不会开车,所以经常搭戴尔的车去上班,戴尔也知道这点,但为什么当时他会叫一个没有车也没有驾照的朋友去接他呢?原因只有一个,他只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但不在场证明很快就被戳破,帕克警探找到埋在悬案档案里的电话通联记录,那段时间里打到基诺酒吧的电话只有一通,发话处不是犹他大学图书馆而是一个叫湖尖的地方,就在州际80号公路旁,也在从五里关(即布莱恩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回来的路上。损伤的车加上可疑的电话,谎言越积越多,案情对戴尔也越来越不利,帕克警探决定到命案现场实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