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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关键金属6

如今麦克·亚当更加确信,盖瑞·艾克里杀害了雅琳·詹森和史蒂芬妮·迪曲克。然而调查人员仍未找到谋杀武器,事实上唯一串起两起谋杀案的物证只有两名被害人衣服上发现的细微金属碎屑,盖瑞是否是在犯下两起谋杀案时无意间将碎屑沾到死者身上的呢?鉴证专家们前往艾克里工作的金属加工厂采集样品,他收集到艾克里所在工厂的一些金属碎屑,并判定这些碎屑是艾克里工作时操作车床的结果,样品交给犯罪实验室的泰瑞·麦克亚当,现在泰瑞的任务是要比对取自两名被害人及金属加工工厂中的金属样品,一开始比对过程似乎很有希望,金属的类型看起来很类似,会产生那些金属碎屑的制程一样。虽然不同类型钢材中会有相似处,但泰瑞很快就看出问题,他无法证实这些金属类型完全一致。因为这些金属屑完全取决于工厂生产,如果今天工厂研磨抛光的是某种金属,但明天又很有可能改用不同等级的金属材质,那么碎屑形式就会有差异。根据以上分析,金属屑仅仅是成分类似这样的证据在法庭上是绝对站不住脚的。麦克警探需要泰瑞证实那些金属都有某种特殊并相同的化学成分,如果少了这项证据,他对盖瑞·艾克里的起诉案就会有很大的破绽。于是麦克·亚当警探从华盛顿大学请来一位专家劳勃·费雪博士协助泰瑞进行检验,由他们共同比对取自两名被害人遭谋杀时身穿衣服上的金属碎屑。

费雪博士是金属碎片分析领域的专家,他将样品放在X光分镜下检视,这种机器应用电磁辐射,判定金属样品中的基本元素,通过调整光束,让样本可反射出X光,这些X光可呈现出这些金属材质的元素特质,如此便可分辨其中到底是黄铜、铜、铝还是钢,甚至可细分钢的类别,是不锈钢还是合金工具钢等。费雪博士发现,取自艾克里工作场所、雅琳家中及史蒂芬妮外套上的三种样品,成分中的钢及黄铜含量完全相同,比对结果非常引人注目,这些粒子无疑是非常相似的,但最引人注意的证据是每件样品都含有微量的氧化铁,这种化合物是多数机械工厂中的焊炬所产生的。费雪博士显然已经找到决定性证据,证实盖瑞·艾克里的工厂正是三个犯罪现场金属碎屑的来源。

然而有个问题仍让调查人员感到困扰,艾克里声称雅琳失踪当晚他开着他的火鸟送朋友回家,并声称雅琳·詹森从没搭过他的车,只要警探可证实雅琳曾搭过艾克里的车,便可完全戳破他的不在场证明。通过麦克的调查他得知艾克里拥有这辆庞蒂克火鸟的期间相当短,而且根据各方说辞,雅琳·詹森从未搭过这辆车,若盖瑞艾克里是将雅琳从她家中绑架走,再将其尸体弃置在铁道旁,那他车上理当会留有金属碎屑甚至血迹。于是调查人员立即扣押了艾克里的火鸟汽车,并请来鉴证专家检视微量物证,他们引用胶带提取法,基本上就是用一段透明胶带,直接当作采证工具黏取汽车座椅或衣物上的东西,本案中则是黏取汽车脚踏垫座椅或车顶内衬上的东西,这是很有效的方法,可用以采集无法目视或侦测的证物,麦克也检视了艾克里的汽车,很明显艾克里在汽车座椅上装了新的假羊皮椅套。椅套的颜色偏向褐色,这种椅套很便宜,正因为很便宜,所以很容易采集或掉落,所以麦克就用胶带粘取椅套上的证物。然而透过显微镜,麦克·亚当并未看见任何金属碎屑,但发现了更可能成为罪证的东西,他带回实验室将其交给泰瑞检查样品,发现除了褐色纤维,样品上还有些蓝色纤维,看来可能来自雅琳·詹森的羊毛夹克。为了确认,麦克·亚当请来华盛顿州犯罪实验室的一名同事,这名纤维比对专家名叫乔治·强斯顿。

而乔治在这次任务中的特定角色就是经由检视找出各种纤维的转移关系,可能由雅琳·詹森身上转往艾克里车上或反向转移的纤维,从而推断出雅琳詹森是否可能上过艾克里的车,进而打破艾克里的不在场证明。结果发现有大量的碎屑,还有草,泥巴,细树枝等等,找到的最多的显然还是她身上的深蓝色羊毛。

乔治也开始注意到这一证据相当多,雅琳·詹森本身沾有浅褐色或米色的地毯纤维,而她屋内的地毯并非类似米色的颜色,所以乔治判断也许她搭乘过有这种纤维的车子,乔治仔细检视曾在艾克里车上采证过的胶带,试图找出从雅琳夹克上取得的相同紫色纤维迹证。而证据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乔治找到的很多深紫色偏紫色的纤维,进行比对后,证实它们在显微镜下的特质相同,彼此间拥有相同的化学特质,相同的外表和颜色,取自艾克里车上及雅琳夹克上的纤维,经过比对证实结果相符,从两个相同来源取得的米色地毯也一样。从艾克里羊毛椅套上取得的纤维,乔治认为特征很明显,这种纤维细得多,和一般地毯的纤维很不一样,而且和艾克里车上椅套的纤维,在显微镜下看到的外表相同,这表示曾发生双向转移,不只从她的夹克转移到他的车上,还从他的车上转移到她的夹克,双向转移如今已成确证,证实雅琳·詹森曾进过艾克里的车后座。而且她身上只有一个地方沾有紫色纤维,表示雅琳很可能是在无法动弹或失去意识时被人放进车里。显然两件证物曾有接触,而艾克里却狡辩说雅琳从未搭过他的车,所以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此时检察官已确定证据足以让盖瑞·艾克里接受审判。

1997年8月15日,艾克里因两项谋杀罪被捕。艾克里在涉嫌连续犯下两起凶杀案约11个月后,检察官及调查人员开始为审判进行准备。尽管掌握许多可能加以定罪的证据,但其复杂度却使向陪审团解释的工作倍感艰辛。

在审前听证会上,辩方律师却要挟不得将金属碎屑用作呈堂证物,并诡辩称每个人身上都有金属碎屑。为了证明检方的观点,将雅琳·詹森家中吸尘器提交给检方,这项在实验室里检验证物的重任又落到泰瑞的肩上。泰瑞实验室里检视吸尘器,接着又检查大约4到5台不同的吸尘器。每个人身上果真都有金属碎屑,对于检方而言,这可能是项严重挫败,但麦克·亚当却锲而不舍。他仔细查看手机带中的物品,并和死者尸体上取得的样品进行对比。发现家中的金属碎屑都是每天例行工作遗留下来的。有可能是车上的或老旧的碎片,每个人家里都有这种碎屑,但却不会有操作车床所产生的碎屑。日常碎屑在接触空气后显得既不平整又不光亮,大家的吸尘器里不会有经过研磨抛光的金属碎屑,雅琳家中吸尘器里的金属碎屑没有光泽,粗糙又有铁渍。而机械工厂中的金属碎屑却很光亮。问题在于新旧金属间的差异,若把金属,尤其是铁,放在自然环境中,只要环境中有水和空气,他就会生锈。因此若看见未经空气氧化,因而显得光亮的金属碎屑,就表示它们最近才产生的,而不像旧的碎屑已经氧化且存在多时。检方将化验结果交给法官,法官驳回辩方的请求,并将证物列入记录,审判终于得以继续进行。

检方提出不利于艾克里的证物时,他表现得相当冷漠,他坐在律师席上,用一支很短的铅笔做笔记,大致上表情都显得很厌烦或恼怒,但他的辩方团队的其他计谋都毫无作用。

9月14日,陪审团达成判决,返回法庭,两项一级谋杀罪名全部成立。但没有人知道盖瑞·艾克里的犯罪动机,艾克里除了坚称自己清白外,一概拒绝说出真相。

但即使艾克里和岳母有过节,他又何以要谋杀史蒂芬妮·迪屈克呢?

后来调查人员在论证时发现,艾克里在雅琳尸体被发现后曾向史蒂芬妮坦诚犯案,后来又将她杀人灭口,麦克警探认为艾克里在告知先前老友史蒂芬妮自己身陷困境时流露出真性格,然后又完全出于预谋,想到只有一种办法可让自己躲过谋杀雅琳·詹森的刑责,那就是再以同样的手法杀死史蒂芬妮,于是他向他最好的朋友伸出了魔爪。

盖瑞·艾克里被判处无期徒刑,这种结果让正义得以伸张,让罪犯接受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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