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余乐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让我的心慢慢凉了下去,我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
沉浸单恋暗自伤心的一段时间我读上一本激励意志消沉的书,文字是唯一能安慰我的灵药,由于一些情感憋在心里终会变的极端,让文字在我笔尖变得生动,把残酷变成美好。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去年的更冷,我整个人包裹成一个厚粽子,无奈的看着清雅和其他女生追求风度不求温度的人。
我蹲在天台上,从脏乱的小木屋搬来一个小板凳,好像只有强烈的寒气与外界渲染才能让我无尽的写着说不完的悲哀。
用嘴里的热气暖和此刻因写作冻的红硬的手,口袋里一首《我好想你》的情歌响起,我把袖子往手下扯,包着手拿出电话接通。
“小木,你在哪啊!不会又跑去天台吹风写作去了吧?”
电话里传来清雅因愤怒轻微踹息。
我刚想说话,富有独特磁性的焦急传来。
“凡星?你跟清雅在一起吗?”我疑惑地朝电话里的人问道,嘴巴时不时地吹着手。
“刚刚碰到,别误会,你在哪里?别感冒,别让我和舅舅担心。”
我顿时尴尬,郁闷的想担心我用的着那么刻意明显吗?
我隐约听见电话里清雅细纹纹委屈地说:“凡星哥哥,我也担心小木啊!”
我发现气氛不对,立刻撒谎,语气平淡,“我在洗手间,天气太冷了,肚子疼,我待会就来找你们。”
挂断电话,准备写下尾端。
“夏木。”
熟悉的声音令我猛的站起身,不料没压上手机一张张白纸随寒冷的风吹的满地都是。
我僵硬的转身,他修长的身影,俊美的面孔,蓝色的海印入我眼眸,惊喜与气愤以及源源不断的酸涩在我心里复杂循环。
不知是天冷还是心冷,我连回应他的力气也没了,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天这么冷,怎么不带手套。”他眼里闪过一丝焦虑刚好落入我死盯着他的蓝眸里,心一颤。
“我不冷。”我倔强的从地上捡起凌乱的纸张,收拾好书纸笔,与他擦身而过,暴露在外的手突然被他牵住,我脚步顿住,其实我很想离开,赶紧离开,不让他在闯入我的世界,7年的折磨已经够了。
我低头看着他把我红通通的手放进他炽热大衣口袋,丝丝暖意从我的手心灌输我全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冷冷的质问,想要挣脱可心不如一。
“这样你就不冷了。”他特意摇动在他衣襟里慢慢变的有热度的手。
他再也没有那日的面无表情,他的声音是那么好听,春风般的暖,夏日般的灼热,秋日般的寂静,唯独没有冬日的寒凉。
“夏木,在等等我好吗?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余乐带有一丝情绪的说着,我抬头看着蓝眸,致命的蛊惑人心。
余乐,你真的还记得我吗?为什么要在不辞而别7年后又来给我糖吃然后继续把我当成影子,之前我是这么想的,我嘲讽自己,我已经被他的一句话“夏木,在等等我好吗?”给撼动了。
“余乐,你和沾水有关系吗?”我微凉的问着,目不转睛的注视他充满魔力的眼睛和找不出一丝不完美的俊脸。
是的,我很害怕,害怕心里的疑问和近月卡在心窝里的难受没有得到解释我得不到释怀。
他沉默了一会,低沉的嗓音传来,“有关系。”
我一听,失望的摇了摇头,,用力抽出我被他温暖的手。
“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我尽量控制着心寒再次深入,控制着眼泪不泛滥。
“是,夏木,我不想骗你。”
他诚实的回答让我心痛的连呼吸和心跳都慢了半拍。
“呵,余乐,你变了,这么陌生,我再也找不到当初的你了,那时候你还会笑,我难过的时候哄我开心。”我冷笑道:“我最怀念的还是曾经那个小男孩,你能不能告诉我,7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生活里,还带着未婚妻闯入我的生活,你凭什么?”
我冰冷的甩他背影离开,他微凉的声带着抑制的磁性让我决意下楼的心开始迟疑,身体一僵。
“你想听解释吗?”
我没有回应,背对着他,我呆呆站在楼梯口,突然捂住脸,是沾水!
刚想说话,低眼却看见她不顾淑女形象猛力朝我摇了摇手,做了个手势“嘘”,然后躲在墙边。
看见她慌张的表情我心刺刺的没有揭穿。
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就都听听解释吧!我逼着自己坦然面对,心里居然有一丝期待,期待余乐是喜欢我的,所以才会解释是吗?
“你怪我是应该的,那年妈妈找到我,不愿意让我停留在那里,我想等你回来,她不顾我的反对把我带走,我。。。”
余乐无奈的声音让我迷茫。
“所以,我和舅舅被瞧不起是吗?所以,她觉得你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很丢脸吗?余乐,我最后只想问你一句,你喜欢沾水吗?喜欢就别来招惹我了好吗?我痛。”
我讽刺道,看着眼前正在墙边偷听的沾水!话却是对背后的余乐说的。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居高临下的望着精致脸蛋的沾水,她比我还紧张,等待余乐的回答。
“夏木,我喜欢你。”他突如其来坚定的表白,与幼时在梨花树下的语气是那么相似。
我的心丝丝惊喜丝丝波澜,我控制不住自己转身扑到他怀里,回头那一瞬间我看见沾水脸色苍白无比,怨恨嫉妒的眼神可以将我大卸八块。
我拥着温暖的怀,寒风吹的在冷也抵不过我此刻滚烫以及不断急速跳动的心。
“余乐,谢谢。”我尽量控制着不与他四目相对,我怕我在梦里,只有梦里才有会我最渴望的答案,眼盯着地上又一次随着风飘散的白纸。
我只能说句谢谢,谢谢他的告白,谢谢他让我最后一次对自己放纵让我解脱曾经的难过。
卡在心底的悲伤被这刺骨的寒风与他在我耳边的亲昵全然不见。
“夏木,我当时迫不得已才与她订婚,因为。。。”
“嘘!不听了,给我一次约会好吗?”我缩紧了在他怀里的小手,向他索取他的爱。
我望眼不远处的树木被白雪层层覆盖,我知道那是梨花,校园里一排排梨花经常绕乱我这个路痴选择正确方向,映入我眼眸的梨花确是奇特的存在,一颗威武挺拔的大树居然有学校天台这么高以及庞壮,我惊讶的发现梨花你终于不弱了吗?后来才知道那颗耀眼的梨花树被园丁注射了生长激素,我还记得当初的梨花树有我和他的故事,我的妈妈偏爱梨花,我也一直爱着,连同我妈妈的那一份。
明明是纯白无瑕为什么我只看到了它们裹在里面的苍白凄凉以及孤孤独忧愁,忧愁今年冬天该怎么度过。
“好。”他一汪清泉的声音让我渐渐恍惚我处在春意盎然的天空,足以温暖我到处乱撞引发紧张的心。
“余乐记得你说的话,不准再骗我了!”我带着强势的语气。
“好,不会的,事情都快结束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结束是什么?我也不想去问了,也不想胡思乱想了。
我收掉身上所有的刺,害羞的偷看了他让我窒息的俊脸,收眸的一瞬间他突然嘴角上扬,“夏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然后揉了揉我头发,又一次清着撩动我心的嗓子说道:“真可爱。”
我被他的笑容迷住了,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蓝眸波涛汹涌般绽放不一样的温柔,浪水轻柔的飘着,鬼魅的让我跳频率加速,我一愣,然后立马回神,在看他眸时没有一丝情绪。
我尴尬的拍掉他的手,从他怀里出来,心跳的感觉就是这么快,因为他是我7年来爱的人啊!我日日夜夜思念的余乐啊!
忽然想到今天没有绘画课程,看向身边的人。
“余。。乐你我。。我们今天去找舅舅好吗?”我的眼冒着无比期待的光芒,问的有些语无伦次。
“好。”他说。
我的心情可想而知了,3个“好。”参杂了宠溺,突然发现他盯着我的神情已经全然改观,我心里不由窃喜。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回我们的家等舅舅,拉,我们回家,我要把手放进你口袋里了哦。”
嗯,心里狂喜,我们回家。
话落,又捡起地上有字迹和没有字迹的白纸,还好他没有问什么。
“你回去加件暖和的衣服。”
他看着我全身的装扮皱了皱眉头,显得不满意。
“可是我现在已经鼓的像粽子了,噢,是不是觉得难看,那我回宿舍换个好看的衣服,为了我们的约会,你别嫌弃我。”我紧张的揣着衣角,时不时望着他的神情。
心里焦虑,我好像没有什么名牌的衣服也没有白雪公主的美丽冬裙,余乐会嫌弃我吗?
“而且大街上。。”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余乐打断了我,深意的看了我一样。
“不会,夏木只为自己而活,我也不会嫌弃你。”他抿了抿嘴,深深浅浅的一笑,我诧异的连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内心蠢蠢欲动。
恨情敌心胸狭窄吧?我还想做你小时候的夏木。
“嗯?”没有得到回复的他挑眉道。
“啊?没事,就是突然想到清雅昨天给我讲的笑话,刚刚又想起那个笑话了。”
“清雅是你朋友吗?”
“是,清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骄傲的抬头对他望去。
“真好,夏木可不要让人在欺负了,就。。”后面的话他犹豫了下没有说完。
向前走的脚步一顿,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随风吹散口中的雾气,我以为没有人在提起当初的不堪,余乐的关切让我心暖了又痛,这始终是扎在我灵魂一角羞耻的一根刺,让我不禁厌恨曾经可笑的无能为力。
起初每当深夜,那些狰狞的面孔恶狠狠的表情像重复的电影一样频繁播放,让我入睡的时候都要开着灯,我害怕,害怕周围黑呼呼让我没有安全感,久而久之我不知道我在恐惧什么?
“清雅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嫣然一笑,再怎么也不能失去真心待我的好姐妹了,痴痴傻傻的不知道她追求了5年的人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情感,我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义无反顾支持我陪伴我,就好像她义无反顾追求不得结果的爱情。
如果不是她,我也许到现在都尝不到友情的滋味,一尝就是五年。
想着想着突然撞到一个硬物,噢,是余乐的胸膛,原来他长的更高了,有了这个认知又回忆起幼时我也比他矮。
啊,心里哀哀。我已经不能简单的抛弃一些复杂的情绪和放下几年带刺的生活,我为眼前的人为我舅舅而活!当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夏木为谁活是多么可笑可悲,沉默太久让我感觉恐慌,我怕眼前只是一个梦,结局都是我按灵魂中潜意识安排好的完美制造夏木从一个7年又延续的毒药。
“那你在哪里等我,要不后门吧?”我问。
“正门,先下楼,手套有吗?”
“有。”我微微一笑。
“带上,不想你再冷了。”
不想你再冷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我整个破碎淋淋的心泡在山林中灵气充沛的温泉里。
惊讶,双喜,舒心一同包裹着我。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余乐就牵着脑子不灵光的我下了楼,我的世界好像只有他能带我走出神木中的迷镜。
我随着那一点点金光灿烂让前面走。
大手牵小手,大掌灼烧融化我冰冻的红爪子,让我羞涩的不敢抬头直视他。
又发现之前处在楼梯口角落的沾水不见人影,我突然得意的轻笑出声,蓦然,记忆划过“小木,你要笑的迷人点,这样不行,不对,这样还是看着别扭。”小雅经常在我耳边念叨我笑起来多么不雅,想到这里我马上收敛,又鄙视小雅幼稚又无聊的理论,抬头才注意到余乐的视线已然停留在我脸上。
我怔了怔,心想我刚刚笑的时候优雅还是不优雅呢?我被这道目光看的心里痒痒,懊恼的神色在脸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