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此事也只有南宫灏可以帮我了。不过,在深夜贸然前往,恐又会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不如乔装打扮成宫中的婢女去见他。
夜已深,通往清凉阁的路上空无一人,阴风四起,令人毛骨悚然。我本身胆子就有点小,看着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便越发的有些害怕了,只好一股脑地低头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清凉阁。
清凉阁果真名副其实,建于御湖中央,独揽天地之精华,共享日月之光辉,其四周都被柳树所包围,柳条随风摇曳,柔若无骨,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在御湖之中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我刚进殿门就被守卫拦了下来,二人神色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冷地说道:“不知何人深夜探访清凉阁?”
这些守卫真真是如他们主子那般,冷漠无情,生人勿近。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
我谄媚一笑,柔声说道:“两位大人,奴婢乃懿德帝姬的贴身侍女,帝姬特命奴婢给帝子送一样东西,还吩咐一定要见着帝子才能交出此物,所以还麻烦您通融通融,给奴婢通报一声。”
其中一个高个的侍卫打量了我一下,两人又互相使了使眼色,说道:“帝子说过,只要是懿德殿的人不必通报,只需出示令牌即可。”
亏得我今天把令牌戴在身上,不然又要大费周章。
我故作小心地将令牌捧在手心里,彰显出这令牌身份的高贵,轻轻一托,说道:“还请大人过目。”
那人瞥了一眼令牌,二话不说便打开了大门,让阁中的小厮为我引路。到了内殿门口之时,小厮对我说了句:“帝子在里面。”然后便低着头离开了。
我轻轻跨过门栏,只听从内室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过来。”
我一怔,难道他知道是我来了?应该不会吧,小厮明明没有通报啊。仔细琢磨琢磨,应是他在门口安插了眼线,无论是谁来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他还真是······真是兼备森严啊。
我掀开了纱帘便看见南宫灏正坐在床榻之上,我们四目相对,整个殿内的气氛顿时升温,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我向他微微一欠身,低头说道:“奴婢参见帝子,帝子万福。”
我故意不亮明身份,看看南宫灏是否会说实话。
他抿嘴笑了笑,仿佛夹杂着些无奈与宠溺的意味。他从榻上站了起来,慢慢向我走来,我的心跳得非常快,应该是从那一刻,我对他的心,似乎是有些变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眼眸中的柔情令人陶醉,殿内的莹莹烛光是这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美得不真实。
他仍是噙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种奇怪的目光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开口道:“帝子知道是我?”
他“嗯”了一声,紧接着说道:”我在阁外安排了眼线,你刚进门之时我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你这么聪明,根本不需要我解释给你听。“
嗯,这句话还是比较中听的,不过,我真正高兴的是他与我说了实话,说明,我们之间的承诺已经起了作用。
我也没和他再说些客套话,直奔主题:“烦劳帝子帮婉懿寻个人,这是那个人的物件,他应与靖朝有关,有消息了烦请告诉婉懿。”
南宫灏点了点头,见此我也就放心了。刚准备离开就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我扭头看着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问道:“帝子还有什么事吗?”
他微微一笑,将我猛地拉进他的怀中,说道:“本帝子想你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遽然涌上一股热泉,用眼睛试探他话语的真假,可他粉饰地毫无瑕疵,我终是看不出些什么的。
这时候的我,再也做不到心无旁骛、冷血无情了。
脸皮薄的我微有怒意地挣扎着要离开他的胸膛,可他抱我抱的更紧了,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我极为不屑地看着他,他竟朝我挑了挑眉,朗声说道:“莫要害羞,本帝子知道你也想我。”
此话一出,我那脸红的透透的,脑中更乱成一团糨糊,我深知“大事不妙”,于是便开始逃避似的发起了脾气:“你干什么南宫灏?!本帝姬可没有想你,少自作多情!”
他笑得越发欢了,他笑得越开心,我越是生气。
我冷哼了一声,笑他的低级幼稚,偏过头不再理他。他仍是看着我,眸中满是笑意,凑近我的耳朵说:“难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吗?如果你不想见我,又怎会深夜来清凉阁找我,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你说是吧,懿儿?”
我凝眸看了看他,嫣然一笑,说道:“帝子您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吧,无论如何我也是辩不过帝子的。”他似是不相信地撇了撇嘴。
成大事者,怎可贪恋于儿女私情?
这样的我,很陌生,很颓唐。
蓦然,有些担心日后自己是否会坠入情渊。然而,我的担心,是对的·······
多年后的我,深深埋怨现在的自己,竟无比天真地陷入这温柔漩涡,悔不当初。
不过,这亦是我此生,最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