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程江屹答应的那样,二人订了晚上十点的飞机,准备离开。
程江屹对宋维安的一诺千金,让宋维安目的得以达到。
次日清晨到达A市,程江屹精神不太好,不知道怎么了,额头有些发烫,这让宋维安皱起了眉头,程江屹虽然看上去消瘦,可体质却不差,这次无缘无故的病了,而且来势汹汹。
说实在话,宋维安有打电话给莫文的想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家里测了个体温,38.4度,发烧了,相比脸上的红潮来说,这个科学得出来的热度要好上很多。
“阿屹?上医院怎么样?”宋维安不是很放心,这样烧下去,不会烧成傻子吧!
晕沉沉的程江屹显然很不喜欢医院,听到这个词反应都是极大的,用被子将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死活不肯出来。
这就比较难办了,好在之前坚持让他吃了退烧药,宋维安也没有坚持,想了想出了出了卧室,在客厅给莫文打电话。
“宋小姐?江屹出什么事了?”莫文看来做保姆已经习惯了,宋维安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程江屹出了什么事。
宋维安走到阳台,窗户大开着,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很阴暗,带着寒意的风吹进来,这才有冬天要来了的自觉。
她拉紧身上的外套,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抱着腹部,“我和江屹回国了,不过他突然病了,38.4度,还死活不肯去医院。”
“病了?怎么可能?”莫文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毕竟这些年来,程江屹只会时不时的发疯,比如在画室里呆上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
这样子折腾,都没有生病过,也难怪莫文会惊奇了。
“不知道,我看他又不愿意去医院,情绪好像也有点不对劲所以打电话问问你。”宋维安在飞机上就察觉到程江屹的不对劲,可问他他又说没事。
“想办法把他送到我这儿来,快点!”莫文严肃起来了,这样子可能是有问题了,有时候心里上负担太沉重,就会让人生病。
莫文的紧张让宋维安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挂了电话,立马进卧室,想要弄醒程江屹,去莫文那里。
可是,房门打不开了,从里面锁住了,宋维安慌了,她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程江屹自己捂在被子里,这才出来多久,房门就锁了,显然程江屹刚才在装睡。
宋维安开始用力敲门,一面喊着程江屹的名字,“阿屹、阿屹!你干嘛!开门!你在里面做什么!”
这太不对劲了,宋维安害怕程江屹想不通在里面做什么傻事,很多新闻说心理疾病患者,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然后自杀。
一想到这里,宋维安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心跳开始加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因为紧张和害怕,手指不知觉的抖动。
于是,手机很正常的从手掌滑落,进行自由落体运动,而人在慌张的时候,反射弧会变的很长,宋维安,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接住它。
紧张让她不知所措,手机掉落,让她双手相捏,到指尖泛白,懊恼自己的不中用,想到这里,立刻蹲下身子,去捡手机,为了防止手机再次因为慌张而掉落,宋维安直接坐在门口。
一来掩饰自己因为担心、紧张而站不稳,二来这样蹲着似乎没有那么慌张了,当然这也许是出于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她再次打通莫文的手机,想要压抑内心的惶恐,理智叫嚣着冷静,却是无能为力,就像昨日没有办法控制眼泪一样。
“莫文,怎么办,阿屹把门锁了!怎么办!……”此时此刻的宋维安六神无主了,惊慌失措的想要抓住莫文这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的莫文显然被这样的宋维安给说蒙了,不是因为程江屹情况多么严重,而是宋维安的态度,明明是一个利益至上,理智冷静的人,现在却撕开了伪善的面具,脆弱一眼可见。
“喂?莫文,fuck!没信号?”宋维安忍着内心的慌张,抛开理智,大爆粗口,眼眶的酸意受不住控制,失去掌控了。
正准备扔开电话想办法撞门进去的时候,莫文恰到好处的出声了。“宋维安!别慌,先冷静!”
“冷静什么!阿屹在里面可能会自杀!”这是不理智的宋维安,像是抛开一切,心里只有程江屹可能在里面死去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不断的回放,一次又一次,让她开始怨恨自己,如果当时不想方设法回国,就不会让程江屹情绪失控。
“他不会自杀,你相信我,他不会,他只是想自己平复自己。”莫文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两个疯狂不理智的人,程江屹是一个,还有一个是宋维安,在他认知里,一直冷静的要命的女人。
不会自杀这四个字,很好的安抚了宋维安,不会死,只要不会死就行了。
如此一想,宋维安有了一丝安慰,这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逃避所有。
“是、是吗?”宋维安勉强的扯出笑容,外泄的情绪一点一点的开始回收,然后掩饰的天衣无缝。
吞噎着因为恐惧、慌张、而分泌的唾液,理智回归,她抬起手,拨开额鬓前的发,别在耳后,深呼吸几次,扶着门框站起来,不过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过分的担心而腿软,幸好扶着门框,不然是再一次的倒下去。
“是,他要自杀,在十年前就会自杀了,你放心,给他时间平复自己。”莫文说的是实话,程江屹不会自杀,尤其是找到了他画中的人,所以绝对不会自杀。
宋维安虽然听着莫文的话,知道程江屹不会自杀,但是心依然没有放下,没有明明确确的看到程江屹这个人,怎么也没办法安心,什么自我平复,一个人只会让心情更糟而已!
而且重要的是,程江屹此时此刻生病了,发烧了。
她已经听不清莫文在电话里说什么了,现在的想法就只有怎样进去,怎样见到程江屹这个人,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凝视着房门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