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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你先走。”灵渊站在清音身前,警惕地望着呈半包围态势再一次追上他们并展开围堵的黑衣人。

清音皱眉,他以为她会一个人离开而把他抛下吗?

似是明白清音所想,灵渊马上开口解释,“这里离月门关不足半个时辰的路程,你去叫安吉派人来救我。这一次,要一网打尽。”

他的目光坚定,似乎是早已计划好的。

“你特地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清音见他如此,哪里还不明白始末。自骗过这群黑衣人起,他们便连夜赶路,历经五日,终于赶到了这距月门关不足半个时辰的地方。这五日,大大小小的激战也发生过几场,但灵渊却似故意放虎归山一般,从不会酣战到底,意图赶尽杀绝,原来,便是为此么?

“嗯。”灵渊也不否认,他需要封锁消息,当然是离京城越远越好。

清音听得他承认,也不意外,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若没有部署好人手,你怎可能如此有自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且还要封锁住一切消息?”

休说她负责情报收集,就是未查到相关事情,以她对他的了解,她是不做无把握的事的。

低叹了口气,果然是瞒不过她,他确实早在一年前便开始着手对月门关的封锁了。这番将这些黑衣人引来,自然也做了万全准备,不过,“不到必要时刻,我并不想暴露玄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手段最好还是藏在暗处的好。所以,他下达的指示是防止有漏网之鱼出逃将消息走漏。正面作战,则还是由他一人来搞定,所以,他才想将她送走啊!

“怎么不让安吉来?”安吉与玄武,一明一暗,既然不想暴露玄武,安排安吉不是更好吗?

灵渊面上浮出几分尴尬,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清音,不知该不该把一天前得到的消息与她分享,“呃……他在忙。”

他模糊不清地说着,还是决定让她自己来发现真相,至少到时候他所受到的牵连应该会少些。

怪异地看他一眼,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有点难以启齿,“那他知道这件事吗?”

“嗯,毕竟一些相关事务还要他配合。”望了眼似乎有些不耐烦蠢蠢欲动的黑衣人,总觉得有点怪异,可又说不上来原因,“总之,你先离开。”

清音冷眸看他,“不用那么麻烦了。”

“咦?”他不解地望向她,一是不明白她话中何意,另一个也是不解为何她的声音突然更冷了几分。

这几日相处,唤回了他往日的记忆,也让他更了解了她几分。她的嗓音虽然一贯清冷,但他还是分辨得出来,她不知为何先得到不悦了。

“不要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即便他们武艺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些杀手也并不是吃素的,他看来是完全没有吸取教训。竟然,还瞒着她!

想到这里,她眸光一冷,走出来,随手便将随身携带的银针,一一封住那些黑衣人的穴道。

“你给他们下了毒?”灵渊恍然,确实,以她的能力要下毒不过是翻手之间。

清音没有回答,这么明显的事情也不需要回答。但她的眼眸微转,竟望见一枝闪着耀眼光华的羽箭飞速射出,正指向灵渊的后心。心,在一瞬间凝结。他,会死吗?!

来不及做出更多的思考判断,清音宛如本能般的飞身将灵渊扑开,下一瞬,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只剩下了后背撕心裂肺的痛楚,然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清音。”灵渊错愕着,由于被扑倒后,身体仰躺着,所以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很抱歉。”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似是让人给击碎了,干涩得令人皱眉。

灵渊转头,望见一个脸上有着一刀划过面孔的狰狞痕迹的冷酷男子,也望见了他手中提着的一把银弓,“玄武,你……”

他并没有下达指令,玄武怎么就出现了?再联想到清音的奇怪举动,侧目望去,只见她正闭着眼,额上有细微的汗珠渗出,恐惧霎时笼罩了他。

“朱雀受伤了。”玄武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愿再过多交谈,打了个手势让人负责清理现场。至于朱雀,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他轻摇头,这一局,果然还是如白虎所预料的,是朱雀赢了啊!

受伤?!眸孔霎时间瞪得更大,她怎么会受伤?!手小心翼翼地伸出,在她的背上摸索,手间一片****,那是……她的血!不敢细探更多,甚至不敢将手伸到面前察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狂……深吸了一口气,他抱起她,运起轻功,飞快往月门关而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地方为她疗伤。

月门关,一处小巧的庭院内,正上演着一出诡异的场景。一袭蓝色劲装的欧阳清翼端正地坐着,两只手放在膝上,而若注意到的话,便会发现他的两只手紧握着,隐隐发颤,似是正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而坐在他对面的安吉却似什么也未看见,笑眯眯地从果盘中拈起一小块苹果,递到欧阳清翼嘴边,诱哄性地说了一句,“乖!”

欧阳清翼拼命瞪着他,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但对他打那种主意,竟然还逼他做这般有辱男人尊严的世界。

“小翼,要乖哦。”安吉俊雅的脸上一片无害的笑容。

欧阳清翼不发一语。

安吉挑眉,也不以为意,只是唇边的弧线渐渐拉长,透出几分诡异,轻眨了眨眼,“小翼不会是想再一次重温那种享受吧?我可是很乐意……”

话未说完,苹果一口被人吞下。

“唉,可惜了。”安吉有些失落地望向空荡的手间,还颇哀怨地望了欧阳清翼一眼。

看着他那明显暗示的语言动作,欧阳清翼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抽筋,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其实……”正打算继续抱怨几句的安吉花还未出,便被一道急躁的声音打断。

“安吉,立刻给我安排一间干净的房间,再火速请一个大夫来!”

安吉讶异地望向一脸焦急忧心的灵渊,不解为何他如此震怒,可,当目光移到他怀中所抱的那名女子时,脸色霎时大变,她怎么会受伤?!

顾不得询问那么多,安吉马上开始动作,“小翼,你去把王大夫请来。”

转过头,他又面向灵渊,“跟我来。”

灵渊点点头,跟在安吉后面离开。至于欧阳清翼,以他方才的角度,并没有看见女子的脸,但他自然不能罔顾皇令。忙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摆脱了安吉这个恶魔,另一边也尽快往王大夫的居处走去。

“你把她放在床上。”安吉打开一件虽然朴素,但明显经过一番精心打扫的房间。

灵渊没有什么异议,对安吉几近命令的语气更是丝毫没有在意,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趴放在床上。

这样彻底地翻身,也使得灵渊终于不得不见到了她的伤口。一枝尺许长的羽箭笔直地刺入她的后背,箭头没入了一半,鲜血汩汩地流出。

“这伤口要尽快处理。”安吉也被吓了一跳,但相比灵渊来讲,他显得冷静多了。打开灵渊顺手放下的药箱,安吉熟练地取出一瓶瓶伤药,“你把她的箭拔出来,小心一点,不要太用力。”

灵渊点点头,在来这里的一路上,因为无法做到及时处理,所以他并没有把箭拔出。逼着自己稍微冷静下来,灵渊伸出手,果断地将箭拔了出来。

“还好,看起来是没有淬毒的。”安吉略微瞟过一眼,便要伸手撕开清音的衣服,手在伸出去的那一瞬便停住了。

“怎么了?快点动手啊!”见她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开始不断冒出,灵渊焦急地催促道。

安吉确实不发一语,将一堆药都塞给他,“这是止血膏,这瓶是金创药,你先为她简单清理一下。”

说完,他便出去了,将房间留给了这两个人。离开的时候,还不时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动手撕开衣服,若真撕了,现在看来没什么。但以后面临的,可就是两个人的报复!轻微打了个寒战,安吉不愿多想地摇摇头,驱散掉曾经的恐怖记忆。

虽有些不解,但灵渊也未曾细想,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清音清理伤口。衣服是不可能通过正常办法来脱了,灵渊皱了皱眉,也只好直接将其撕开。怵目惊心的伤口清晰地显现出来,灵渊只觉得心中怒气上涌。

对她,对那个杀手,更是对他自己。

明明发誓要好好保护他的,结果,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且,还是为了保护他。

良久,灵渊站起身来清洗了一下双手,再回身望见清音身上被紧密包裹住的伤口,心下担忧的同时也不由感叹世事难料。前阵子,还是她在帮他疗伤,而现在,却成了他为她包扎。

“公子。”脆嫩的女音从门外传出。

灵渊扬扬眉,转身放下纱帐,“进来。”

进门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丫头,简单的丫环妆扮,手上端着几道菜肴。

“公子。”丫环放下餐盘,布好菜,再走出来福了一身,眼却始终低垂着,“公子,安爷让奴婢为公子送饭,并让奴婢传话说王大夫出去了,所以并没有请到,还请公子见谅。”

灵渊随意挥了挥手,示意让她离开,经她这一番话,才想起那个早该抵达的大夫却是到此时还没有来。不过……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儿,他轻抚过她的脸际,目光中尽是爱怜。有她自己留下的药,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传入耳中,灵渊充耳不闻,只是一味用手轻抚着她细致的侧脸。眸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背上,那里,是她的伤,也是他的伤。

当手在无意间触到她白皙光滑的背,指间传来一阵颤栗,灵渊倏然愣住,终于想明白了安吉为何慌忙离开的原因。恐怕连那个王大夫,也不一定是有事吧!眼微眯起,灵渊匆匆为她盖上被子,掩住那春光外泄的后背,然后轻叹口气,不舍地凝望了她一眼,才离开床边去吃饭。

即便再没有心情,再没有胃口,为了不在她醒之前便病倒,他必须补充好体力用以照顾她。

“唔……”轻微的呻吟声从床上响起,惊动了桌边的灵渊。

一抹明显地喜色闪过,灵渊丢下手中的一切东西,迅速来到床边,凝视着床上正慢慢掀开眼帘的佳人。

清音只感觉到背后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睡姿也不太舒服,皱着眉,轻微地移动了一下,打算翻过身来。

“别动。”一只有力的男性臂膀止住了她,熟悉的声音中也带着几缕紧张,小心翼翼地阻止着她。

一定是梦吧,否则他怎么可能用这么温柔而小心地语气来对她说话?唇角浮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正在睁开的眼也呈现闭合趋势,她,不愿错过这个美好的梦境。

“清音,起来喝点粥再睡吧。”

真好,他会这么关心她,她宁愿自己永远坠入梦境,再也不醒过来。

但,那熟悉的触感,轻飘的香气,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梦。疑惑笼罩了她,不知该相信哪个。

见她有回归昏迷的态势,灵渊皱了皱眉,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一定要补充点能量才行。

“梦……”咕哝不清的一个字落入灵渊耳中,他讶异地望她一眼,不由感到好笑。她,也有如此单纯的一面啊!也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而那个工于心计的欧阳家长女不过只是出于无奈。就像,他置身在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上的无奈。

但,真的不能再让她睡了。灵渊很快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眸光落在清音有些苍白的唇上,眸色变暗,“是你自己不肯起来的。”

他喃语着,低头吻住那张令他倍感怀念的香唇。

热吻的方法看来确实是有效的,清音的神智渐渐回归,从梦中回到了现实。强忍着背上的痛楚,她全力睁开眼,想知道唇间的异样究竟是什么,却撞进了一双带着笑意的黑眸。

“你……”如果她没有看错,他似乎是在吻她?

见她醒了,灵渊也只能不舍地推开,现在的她,不适合消耗太多体力。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起来,其间自然不免会牵动到伤口,可她却都一律忍了下来。灵渊心疼地看着她眉间的皱痕,却也只能尽量放轻动作。

“你刚才……”清音觉得自己一定还是没有清醒,否则怎么可能在他一贯的淡漠瞳孔中望见似水的柔情。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先喝点粥补充体力。”灵渊从一旁端出一碗清粥,微微吹凉,送入了她口中。

满口欲言的话被嘴中的粥堵住,她也只好将其先咽下再说,可是,很明显灵渊完全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但,这样的动作却引出了清音心中一个又一个的怀疑。他……竟然在亲自动手喂她!而且,他的眸中,似乎时刻都闪耀着一股柔情,当不经意与他的眼相对时,几乎令她完全沉溺于其间。

但,没有道理啊!他只不过失手了一次伤,他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若说是为报救命之恩,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时他可没有这样。就算这次她是以性命来搭救他,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会这样的。

毕竟,他吻了她。相识那么多年,她自认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了。而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因为一点小情便感动,进而生出如此浓烈的情来。

大概,只是她一厢情愿感觉错了吧!清音这么安慰着自己,却不由轻嘲。她明明那么渴盼得到他的深情回报,如今有可能了,却又是一味地否认。自嘲地一笑,人家是近乡情怯,她却也是如此近心情怯。

“好了,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多休息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了。”灵渊说着,便准备扶她躺回去。

“灵渊。”她这么叫他,是他的坚持,一是为了不引起注意,二是他说她是音儿,而音儿对他来说是特殊的。那她,是不是也是特殊的?

灵渊听她叫住自己,正要细听,却又见她呆住,意外地发现受了伤的她真的无意间流露出了太多在坚硬外壳下包裹着的脆弱,不由莞尔,“怎么了?”

回过神来,再一次望见那溢满怜宠的深情,突然觉得心中升起了一股勇气。罢了!反正迟早都是要得到答案的,与其让疑惑缠绕,交织成烦闷,不如,便问了吧!

不论是怎样的结果,终是可以做一个了结了!

“清音。”灵渊见她低着头,就不说话,有些担心起来。他,是准备算他轻薄她的帐了吗?虽然,他与她是夫妻,这本该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他还是不免心虚。

她嫁他,只是为了那个不得已的理由啊!

心下黯然,他等着她的怒火,不料,却听见她带着坚定无比确定恍若视死如归的语气问,“灵渊,你,爱我吗?”

他听了,直觉地便因羞窘而想否认,可是当他的眸落在她有些颤抖的手及隐含期盼的眼神时,终于恍然:原来,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感觉的!欣喜之情溢满心田,灵渊微笑,点头,用着无比深情的语气开口说出他曾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是,我爱你。”

那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一直等待着的清音泪水盈眶,她等了三年,盼了三年,终于等到、盼到了吗?

“你,是认真的吗?”她的声音颤抖,匆忙低下头掩住一切表情。他不清楚她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既然开了口,他决定将这段感情历程完全诉说于她,也是表达自己对她的全心交付。

“六年前,因为一本书我认识了音儿,我们进行了长达两年的信件往来,在彼此最单纯天真的年纪交付了一切。可当我确切地认识到知道自己喜欢上她时,却得到了她即将远嫁的消息。”他顿了一下,“接下来,我娶了清音,有着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之名的女子。那时的我还沉浸在宫变的悲伤与失去音儿的怅惘中,所以难免对她显得冷淡,可是她没有抱怨,反而用细心、耐心以及一颗聪慧之心安抚了我的忧郁与伤感。登上皇位是寂寥的,但那时我却生出了‘幸好灵钰遇刺,所有人受牵连,只有我登上太子之位,然后才能有幸娶到她’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清音错愕着,没有想过曾经他竟有如此想法,以他冷静自持的性子来说,若不是爱得极深,怎可能如此?

“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妻子。”一个相敬如宾,不会烦扰他的政事的妻子。

灵渊摇了摇头,“我是把清音当妻子啊,对于我来说,只有真正浓烈爱着的人才是妻子。”

他的情,再浓烈,也是要寄托在婚姻和亲情上。

“那后来……”若是如此,后来他怎会那般冷淡?

“后来……”灵渊苦笑,“当我以为自己将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时,却发现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怎么会……”她早在还是音儿的时候便对他产生了好感,又在那一年的夫妻中,如他对她一般,爱上了他啊!

“在登基的前一天,病危的父皇将我叫到床前,嘱托后事。那时,房中只有我与父皇两个人。父皇告诉我清音本不该再嫁入东宫,当从欧阳家另择女子才对。但为了维护欧阳丞相的家主之位,清音找到了父皇,以情报交换东宫太子妃的位置。”灵渊望向她,见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心下一黯,但还是继续叙述着,“就在我以为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却跌入了深渊,清音嫁我,只是利益交换,而她的一切好,在我眼中便自成了讨好伪装,只为了欧阳丞相。”

“所以,你开始冷淡我。”原来,这便是他突然改变的缘由,清音喃语着。

“是的。”灵渊点点头,“我无法再对着那张脸,爱和怨同时折磨着我。所以,我干脆借政务繁忙开始疏远清音。而两年后,即一年前,李妃入宫,当年留下的情报和布置到了收网的时候,疏远似乎更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现在,事情将要结束了,三年不曾见过的朱雀突然出现,她的冷傲与才智,都成为我所欣赏的东西,而她的关心与全力救助,更令我加深了这份好感。大概由于出了皇宫,出了皇城,轻松的气氛下更有利于感情因子的滋生,在得知朱雀是音儿时,我便不打算再放手。”

“可是,不仅两个人而已。”三个人都是同一个人啊,是那个让他怨着的欧阳清音啊!

“是,三个人变成了一个人,但那一刻,我才发现对清音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再远的距离,再久的分离,也未能阻住这份爱的沉淀。对朱雀和音儿的不愿放手,在更大程度上或许是潜意识发现了她们与清音的相似之处。”

“所以,你爱的是欧阳清音,不是音儿,不是朱雀,就是欧阳清音?”

“是,我的人,自始至终,一生一世都只有一个人,她的名字是欧阳清音!”他很坚定地倾吐爱意,历经三年的沉浮争扎,他终于承认了心的最终归属。

“原来如此……”细微的喃语飘出。原来竟是这样呵,她的付出并不是没有回报,他,亦是爱着她的呵!

灵渊不再说话,只是望着清音始终低垂着的头,一抹苦涩膝上脸颊。她的沉默,是代表她的无意吧?

“你,好好休息。”倾尽全身的力气,克制着情感的涌动,他黯然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一阵碰撞声传出,灵渊匆忙转身,正好来得及抱住往前扑来的清音,也望见了她满脸无声的泪水,原本因这一声唤升起了几分希望的心骤然回落,“清音……”

他的声音含着痛苦,“你不需要这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她不爱他,他也不能怪她,只是怪自己……

“我当然没有对不起你!”清音微咬下唇,仰起头,在灵渊差异的声音中开口,“因为,我爱你!”

灵渊愣住,无法反应,更是不敢置信。

“你没有听错。”清音微笑,“我是真的爱你,在四年半前的惊鸿一瞥中,便已注定了此生的情。”

“四年半前?”惊喜一点点绽放,但他还是心存疑惑。

“是。四年半前,在那场宫变中,我便认出了你。”感情的深入或许是婚后一点一滴积累的,但种子却是在那时候便已经种下了,“所以,我才会嫁给你。”

“所以,你不是为了欧阳丞相?”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飞快地跳动。

“怎么说呢?”清音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交易是真的有谈没错,但父皇并没有同意。”

“咦?!”灵渊讶异挑眉,“可是……”

偏头轻轻一笑,她调皮地眨眸,“可是我用一句话说服了他。”

“什么话?”灵渊期待着,希望那句话是他所衷心期盼听到的。

“我对他说。”清音凝望他的眸,“这一生,不会再有人比我更能够爱你了。”

惊喜在那一刹那绽放出来,和着她少见的明媚笑意,耀了两人的眼,也融化了他们彼此的心。这一刻,两个彼此等待折磨了三年的恋人终于毫无距离。

良久后,灵渊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还是流连于那甜蜜的滋味上。但,这并不代表他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说,能够?”

即便已看出此刻她的真心相待,但他还是很在意某些字眼。不由微嘲,原来,他竟也是如此小心眼的男人。

“不然如何,那时的我们,还没有真正相处过,如果当真武断地说爱,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灵渊一窒,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他,也无从反驳,不过,“那父皇的遗言……”

“你不信我?”清音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岂敢?”没好气地开口,却带了一份不自觉的宠溺,他若不信她,便不会是现在这样了。身处爱情中的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但,就在他决定表明一切的时候,便已决定付出全心的信任。

况且,她不是会说这种谎的人。

清音也没有再为难他,只是悠悠叹息一声,缓缓吐诉那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其实,父皇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他与你的母亲梅妃……”

“母妃。”灵渊淡淡地开口。

清音望他一眼,颇有些无奈,更多地却是甜蜜,于是欣然改口,“父皇与母妃邂逅于一场春雨中,他们热烈地爱上了彼此,但才刚刚登基的父皇显然还不曾了解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政事的繁忙让他不得不暂时远离后宫,也在无意中冷落了母妃,可后宫险恶,那些一心恋慕荣华富贵的嫔妃们怎可能轻易放过什么背景也没有的母妃?”

“结果不言而喻,母妃受尽了欺凌,而一向坚忍的她自然也不会去向父皇求助。直到……”清音有些不忍,说下去,手抚上他的颊,“你的出生。你是在一次意外出生的。一个妃子故意绊倒了身怀六甲的母妃,令得她大量出血。本还有一个月才到预产期的梅妃不得不选择了早产。最后,孩子保住了,而母妃,却只来得及见到匆匆赶来的父皇最后一眼……”

灵渊黯然沉默,将手按在清音的右手上,让她的手紧贴在他脸上。他从来不知道,父皇与母妃之间竟有过这么一段故事,毕竟从小父皇对他便是极其疏远的,还将幼时便身体虚弱的他送到了暗卫训练营接受那些艰苦的训练。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继续道,“这时的父皇已不再是那个天真初登基的皇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保护你,他只有将你疏远,甚至送到暗卫那里。只有那里,才可以真正保护你,同时也是为了改善你的体质让你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另外,他看透了做皇帝的悲哀,所以自始至终,便不打算让你继承那个冰冷的位子。”

“可是,世事难料!”灵渊轻叹,他从未谋求过的位子却在一次宫变后被父皇送到了手中,那时的父皇,想来也是无奈的吧?不过,现在他却很庆幸,至少,他可以拥有她。那么,即便是皇帝也无所谓了。

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付出,古有为美人而弃江山,那他,便为美人而拥江山又何妨?

清音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可是,如果是这样,父皇应该很珍惜这些得之不易的感情啊?又怎么会棒打鸳鸯?”

清音这次倒是没有折磨他,只是微露苦笑,“是,报复吧?”

“报复?!”他错愕。

“因为,那个将母妃推倒的妃子,正是当年欧阳家被甄选入宫的妃子,我的一位姑姑。”

灵渊的错愕加深,总算明白了父皇为何叫他不要轻易与欧阳家交心的原因了。一切竟是为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灵渊。”她有些不安。

他回过神来,明白她在但有什么,轻啄了下她的唇,“放心,这与你无关。”

逝者已矣,他不会再用一些愚蠢的理由来阻挡在两人之间,“何况,父皇还真是小心眼哎。”

白了他一眼,但她确实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全然不介意而欣喜,“其实,父皇也是在考验我们吧!”

考验?这回轮到灵渊翻白眼了。

“以你的性格,若不是有这三年的沉淀挣扎,恐怕早在得知我是音儿与朱雀的时候便会翻脸不认人了。”

“呃……”灵渊一脸尴尬,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实话。

“你这性格和太后蛮像的。”清音似乎想到什么,笑了出来,“明明开始把你当亲儿子疼,现在却是和别人一起要将你赶尽杀绝。”

听得她的话,灵渊眸中闪过一抹怪异,清音见他不答话,也并不在意,以为他只是为了这些事情而为之黯然神伤。

眼眸轻转,清音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灵渊。”

“嗯,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抱我上床,我后背很痛,可能是伤口裂开了……”

“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

不大的庭院内,霎时响起了某人暴怒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一串听不清的不雅咒骂声。

安吉正在逗弄着欧阳清翼,听到声音,不由浮上一抹玩味至极的笑,“这场戏,真的很精彩呢,你说是不是,小翼?”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欧阳清翼撇撇嘴,转过头去,懒得理会他。

安吉也不在意,依旧笑咪咪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与轻风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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