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和林江离去后,李钦别扭的看着林淮问,“二郎哥,你让我留下来做什么?”
李钦实在为林淮不值。在他心中,林淮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子真诚相待,可林母却为二郎哥定下了赵家的姑娘。明知那姑娘有不妥,偏却还推给他至孝至诚的二郎哥,而二郎哥竟也默认了这婚事,这实在让李钦憋气,为此,对林淮也有些气闷起来。
林淮如何看不出李钦那点心思?当下心中失笑,面上也染上浓重的笑意。
他招招手让他过去,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李钦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双目璀璨的堪比天上的星星。而他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说么,二郎哥你才不会以逸待劳,你肯定有办法的,嘿嘿,我果然最聪明了。”
林淮轻拍他脑袋一下,“刚才是谁拉着脸,对我爱答不理的?”
李钦嘿嘿笑,“那我不是误会你了么,二郎哥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我给你好好办事,绝对包你满意。”
“行了,别笑了。”林淮好笑的制止李钦,“记好了,这事儿保密,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或是传出去别的什么消息,……后果你知道的。”
李钦连忙举手承诺,“二郎哥放心,这事儿我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林淮点头,“还有件事儿。”
李钦兴致高涨,“什么事儿?二郎哥你说,我都给你办。”
“别那么激动,没多大事儿。只是这事儿也需你悄悄去办,勿要引起太多人注意。”
李钦连连点头,林淮就说,“去镇上买几身女子穿得衣物,鞋袜。再买些颜色素淡的布匹来……”
林淮一一交代,李钦忍不住瞪大眼,继而整个人都气怒委屈起来,不等林淮说完,便忍不住打断他问,“二郎哥你还说你想退亲?哼,你买这么多姑娘家用的东西,难道不是准备送给赵家姑娘的么?二郎哥你骗我。”
林淮没好气的又拍他一下,“骗你作甚。”又哭笑不得的说,“亏你还读了几本圣贤书,难道连‘岂敢私相授受’的道理都不懂?我既对赵家姑娘无意,又如何会馈赠她东西?
“且放心去办事,我总不可能一边让你出力,一边又去讨好赵家,如此打脸的事情,我断然是做不到的。”
李钦也想到了林淮的为人,便迟迟疑疑的点点头,林淮就又交给李钦一个荷包,“里边有五两银子,你先用着,东西捡好的买,若是银子不够,你就先垫上,回来我补给你。”
“不用不用,这么多银子,绝对够使了。”李钦叹息,随后又忍不住八卦的说,“二郎哥,真不知道你买这些东西是要给那个姑娘的。唉,还要捡好的买,二郎哥你到底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林淮不理会他这个问题,只是又说,“这事儿紧急些,你便先采买了送回来吧。至于方才说的另一件事,怕是要劳烦你多跑几个地方。阿钦你受些累,尽量后天回来。”
“好好好,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二郎哥呢……”李钦念念叨叨的出了门,边走边回头看林淮脸色,期望从他脸上看出些猫腻来,可惜,他道行太浅了,什么都看不出。
房间内安静下来后,林淮忍不住唤了声,“玉瓷。”
玉瓷本是不想出画卷的,毕竟身上来了月事,她的月事带又缝的不好,若是一不小心身上染了色,让林淮看见了,那就有够羞耻了。
可是,想起林淮方才和李钦的那番对话,又实在按捺不住五味杂陈的心情,抑制不住便出了画卷。
她率先开口,“你让李钦买的那些东西,是给我的么?”
林淮点点头,漆黑的眸子染着点点笑意,璨若星辰。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玉瓷,倒是让玉瓷忍不住羞窘,微微歪过头,避过他的视线。
林淮看着她莹白柔美的侧颜,小巧精致的下巴,眸光微沉,嗓音也低沉许多,“已经换季了,你的衣服有些厚实,我让阿钦帮你买些单薄的,方便替换。”这个借口特别合适,不至于让两人尴尬,也不至于让玉瓷多想,更加羞臊躲避他。
果然,玉瓷闻言,面上那股赧然便消退不少,“那也不用买那么多,还挑好得买,你是钱多了没处花不是?”
林淮看着眼前的如画笑靥微微迷神,转瞬却又清醒了。他含笑的凤眸看着玉瓷,“左右都是些衣物布匹,用不上也可先搁置着,浪费不了。且说到底,这些时日也是委屈你了,只能穿着我母亲的衣物,日用品也缺少,怕是给你造成很大不便。”
“那也不是你的错。”玉瓷连忙道:“又不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你可没那么大本事。”俏皮的眨眨眼,“说到底,我还得谢你,若不是你一直接济我,我现在的日子不可能过的这么舒心。真的不用麻烦了林淮,你现在还要治病,还要买许多药材……”
林淮眸光温软,眉梢眼角都露出点点快.慰的笑意,他嗓音微哑的说,“玉瓷,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这几年抄书也挣了不少钱,虽然绝大部分都给了母亲家用,可私下也存了些。”
说完眸中笑意浓郁,“你不会将这事儿告诉我母亲吧?”
玉瓷忍不住抿唇笑起来,“你竟然还有私房钱?”
林淮点头,“总不好做什么事都问母亲要钱,我自己放些,用来买些笔墨纸砚,倒也方便。”
他说的一本正经,可玉瓷却忍不住将他和原来世界中,那些被妻子管束严格,以至于只能偷偷藏私房钱买烟酒的男人们联想在一起,顿时更觉好笑了,也觉得林淮终于被拉下了神坛,身上多了些温情,不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两人低声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就从金银钱财,说到经济学问,又说到民生世情,风俗百味,倒是很投契。
玉瓷回到画卷后,喝了两竹筒温水,才缓解了口渴的感觉。
坐下休息时,玉瓷觉得不仅身子骨松软的飘飘欲飞,就连心情也张扬明媚的恨不能飞扬起来。
她有些高兴,想在床铺上打两个滚,好歹抑制住了那种不淑女的行为。
可还是很兴奋啊,不知是因为得一“知己”,可以畅所欲言,所以心情舒畅,亦或是是为林淮的体贴行为欣喜,再或者是,……因为他当真无心那桩亲事,正在私下谋算,使亲事作罢。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玉瓷面上欢悦的神色顿时僵住,眸中露出惊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