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去米粮店买了小米和各种小豆,以及两袋白面。
本来还准备买些大米的,林淮直接拦住了她,玉瓷从他的示意中明白,这人是想让她从他家今年的新米中取——至于为何不阻止她买白面,大概是因为,小林村人都过的俭省,即便有些人家家里条件不错,也不会奢侈的吃白面,吃些黑面就算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现代社会里的黑面,其中含有黑色素,具有高营养、高滋补、高免疫力的功能而身价倍增,对便秘、缺钙、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糖尿病及各种肿瘤等富贵病具有一定的食疗作用。而黑麦面粉源自于黑小麦,同时也有个雅号叫“益寿麦”。
而整个丹河县内的小麦,都是普通的麦种,之所以磨出的面粉是黑面粉,乃是因为谷物没有脱壳的缘故,这样磨出的面粉相对多些,但吃着也喇嗓子,玉瓷这种娇生惯养长大的,偶尔吃一顿这样的“粗粮”还好,若是吃上两、三顿,怕是她都要对面粉有心理阴影了。
玉瓷想到此处,忍不住恶寒一下,随即也笑的眉眼弯弯的同意了。
又去了布店,还买了两身厚厚的棉袄、棉裙、棉鞋,留着天冷的时候穿。还买了些素净的棉布,一包裹的棉花,这是玉瓷准备给林淮做厚棉被的——她做衣服的手艺虽然足可以达到高残地步,但做棉被这么简单的活计还是会的。相信棉被一定会比送给林淮的衣服先做好!
离开了布店,就要去卖瓦罐的地方瞧瞧,林淮却一把拉住她,“嗯,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忘买了么?”
林淮摇摇头,“去对面看看。”
玉瓷抬头看去,就见对面是一家皮货店,“要买些皮子么?”
玉瓷头脑一激灵,“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买些皮子好啊,做身衣服、马甲或皮靴子,天冷的时候穿可暖和了。”
林淮笑着点头,“正有此意。”
两人便去了皮货店,挑了许多兔皮,还有一些灰鼠皮,这里的皮货都是削好的,处理的非常干净,也没有异味,玉瓷见状,不免多挑了些——反正林淮刚从郝老板处拿到了这个月的棋谱和科考用书分成,几百两银子呢,足够他们挥霍了。
那卖皮货的老板见他们买的多,便更热情了。
期间问出了他们买这些物品的用意,就又乐乐呵呵的介绍说,“我家的婆娘以前是咱们县城绣庄的绣娘,针线活有一手,做这些皮货衣物非常有心得,不管是皮靴、皮帽、皮袄,还是皮褥子,都手到擒来。我这里边还挂着些样衣,客人您要是想看,我去给您取来。要是喜欢,咱们就在我这儿做,要是不喜欢,您拿回家或是找别的绣娘做都可以。”
林淮和玉瓷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眸中看到悻悻之色,随即有致一同的点点头,那皮货店老板便高兴的“唉”了一声,拐进里间去了。
片刻后取出一条男子用的黑色绣吉祥云纹的厚披风,一个成年男子穿的马甲,还有一条用兔皮做的雪白的皮褥子。
玉瓷挨个摸了摸,当真非常柔软厚实,不由满意的点点头。林淮多看了披风几眼,问玉瓷,“给你也做一件吧,做个厚点的,穿着暖和。”
玉瓷点头说好,“再做三个皮褥子。”她用一个,林淮用一个,再给林母备一个。
林淮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摇头轻笑着说,“两个吧,你和母亲各用一个。”
玉瓷不依,“你身体还没好,冬天更怕冷,你也要用一个。”
“我回去准备在屋里砌一个火炕。”看出了玉瓷的疑问,林淮继续解释,“早先刚落下病根时,体内虚热,李大夫说,冬天尽量少睡火炕,不然体内阴虚火旺,容易阴阳失调,伤及心肝脾肺。父亲闻听此言,在修新屋时,便没有在我屋里砌火炕。我准备等过了农忙这几天时间,就把火炕砌起来,总比用火炉子取暖热乎些。”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旁边皮货店老板闻言不住点头,又开始热情的推销起皮褥子来。
最后,两人决定买两个皮褥子,玉瓷和林母一人一床;两个厚披风,她和林淮一人一个;再就是给玉瓷定做了一身皮袄、皮裤、皮靴子,还有一床挂在山洞口挡风的皮帘子。
等让皮货店老板的婆娘过来量了尺寸后,两人才离开,将要做到门口时,皮货店老板娘还抿唇轻笑着对玉瓷眨眼,显见是看出她的女儿身了,玉瓷也轻笑起来,颔首示意后,便告辞了。
走到去瓷器铺的路上,玉瓷还和林淮说,“快说说你有什么想法?我都说要把那身马甲买下来给你穿,还想给文睿、文怡做双小靴子、小皮袄,你拉住我做什么?……难道是钱不够用了?”
“不是钱的问题。”林淮叹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单是从皮货店拿皮子做衣服,价钱有些贵了。”
“贵么?”对古代物价略有了解,但却仍有些含糊的玉瓷蒙圈道。
“贵了。”林淮肯定道:“我倒是有个想法,若是能实施下去,不失为一项谋生手段。”
“和皮货有关系?”
“有。”林淮缓缓将计划说出来,“你也知道,小林村毗邻大山,从后山往里走,绵延百里俱是峰峦叠起的山脉。其中有许多猎户人家,终年以打猎为生。这些猎户人家出山不便,却也需要经常外出买些粮食及日用品。若是粮食还好说,可以直接在村里购买或以物换物,若是日用品等杂物,则需要花费最少两个日夜的功夫,跑个来回去镇上买上些许。”
这事玉瓷是知道的,乃是因为林母的娘家兄弟去镇上买东西,期间在林淮家里落脚。当时林母就曾絮叨过,住在山里太麻烦了,要跑两天才能买些用品,实在不方便至极。
因为当时林母的语气太心疼了,且为此事絮叨了许久,玉瓷记忆就特别深刻。
“我想,若是让兄长和大曲叔等人,在镇上买些许物品,去山里贩卖,或是油盐酱醋、茶酒米面、胭脂水粉,或是布匹首饰、针头线脑,该是非常好卖才是。即便山里的猎户没有多少银钱,也可以物易物,用动物毛皮换取这些用品。大哥他们就可以再将这些皮毛贩卖到镇上,赚取差价……玉瓷,你觉得这计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