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不到两分钟,程子凡朵边就想起了一阵聒噪。这种感觉就像是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而且这种响动声音更加乱心。每走一步,声音就会增加几分贝,以至于慢慢适应了之后,他噔大了眼睛,就好像走了几步就已经恍如隔世。
就是一个海贝形的广场,人被分散成两半,一左一右。中间横亘一个操过了篮球场的硕大的矩形区域,中间的区域部分,又被划分成两半,一大一小。看得出来,小半部分上面坐着一群庄严肃穆,年过半百的人。一眼扫过去,程子凡看见了林母,她依旧和上一次参加星力测试一样还是老样子,都过去了几个月,依旧容光焕发。坐她旁边的,是一个年纪比她大了将近十几岁的白发飘飘的老人,老当益壮,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林清的父亲。
程子凡不去看他,坐在中间的一个明显英姿飒爽,气势也雄厚的多,而且和旁边的意雨眉来眼去的,猜都不用猜,一定就是永城等级最高的城主,意雨的父亲--意风。
他现在和这群人站的这个位置十分特殊,既不属于观赛区,也不属于比赛区。用炎城的话来说,属于vip休息室,就是给他们商量战术,布局行动,休息换场的地方。
“哥哥!”突然程子凡被清脆的嗓音叫住,程子凡心里暗潮一涌。
真的是雪花!
“哥,你去哪儿了呀,马上就要比赛了,刚刚林清哥哥找了你好久,差点就要差人去府外找你了!”雪花看见他很激动,她还真怕他出什么事情。
“哥没事。”程子凡吐了口气,身体舒坦了不少。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向四周望去。“就你一个人吗?林清他们人呢?”
话音刚落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刚刚雪花就已经跟他说过,他去找他了,现在估计带着大批人马冲出了意府,直奔府外找人去了。
“意雨!”程子凡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丝毫没有犹豫,叫了出来。
“你家里你最熟悉,林清以为不见了现在估计差人已经快到府门口了,你快找人把他堵回来!”说完他不忘加上一句。“快点!他要是出去了,没找到我,估计会急得去跳河!”
那么严重?她吐了口气,马上意识到现在马上要开幕,他可是代表着林清出战的,要是他突然不见了,这场比赛林家也就完了。
“哦,好!”她急忙答应,几乎是瞬间离开了这个地方。
程子凡是不会怕她比赛迟到的,这是她家,四处都有眼线,随便招呼两声,三两下就到了。不像林清,人生地不熟的,找个地方也困难得要命,更别说要在这么大的地方准确找到一个人。
他觉得心里舒坦多了,眼神游离的看向外面,外面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热情高涨,撕破喉咙的喊,不管是男女老少,在今天都会甩下不仅仅有的那一点面子,声嘶力竭地叫。在他们眼里,这不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一场竞技,展现出永城实力的竞技。
“肃静!”声音像一把利刃,直接划破长空,瞬间打翻炙热,将时间冰冻在这永恒的一瞬。
“很高兴大家能够观看今天的比赛,我们比赛的目的只是为了增进友谊,增强我们永城的整体实力,而并非所谓的个人!也并非是为了某一个家庭!”
坐在右侧的第一排,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窃窃私语,女人还时不时的放声大笑,没有沉稳端庄的样子。
“天琪,坐第一排真的好吗?你们这样是不是给他们无形中增加压力啊?”慕容飞其实在刚开始选座位的时候是极力反对坐在第一排的,如果是想看得清楚,第二排和第三排几乎也影响不大。可是他知道,压力简直就是翻倍的增长,学生和老师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之间的罅隙是永远不可能逾越的,不管这个缝是大是小。
曾天琪不高兴了。“瞧你说的,我们又不是鬼,又不是洪水猛兽,既不吃人,也不杀人,哪有什么压力可言?就算有那么一丁点压力,他们也可以化压力为动力,说不定能超常发挥呢,是吧!”
发挥个屁呀!你学生在你面前,比碰到猛兽还恐怖,估计一站上台,看到你,就没有比赛了勇气,直接缴械投降了。他心里这样想,嘴巴上面却还是大大咧咧地帅气地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慕容飞尴尬病就犯了。他今天好不容易跟她一起来看场比赛,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和地之间有进一步发展,决定默默地由暗恋变成明恋。
甚至有种想法,如果时机成熟,允许的话,还想顺便借此表个白。
“你应该知道,过几天就要进行学校新生等级考核吧,你就这么放心你们班,堂而皇之地向校长请假,名正言顺地坐在这里看比赛啊?”曾天琪开始默默点头,可是越听越别扭,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呀!
刚平复下来的心情,马上又被点燃。“你什么意思啊?你可以去,我就不能去啊?我们班比你们班差的很远吗?要不是我……我……不想干了,在我应该带的是你们班吧?”
他心里重重地给自己扇了一耳光,本来想借此跟她好好聊天的,就怪自己不会讲话,说着说着就好话变成坏话,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闹。
他后悔了,心里默默地想着以后得多和女老师聊聊天,情况弄成这样,真的很尴尬!
……
“下面,请三大家族参赛的选手登场!”
终于,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这场比赛,拉开了序幕。
在比赛开始的时候,程子凡脑补了很多的比赛开场时的剧情,比如会有一大堆的人热情奔放的叫“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之类的话,可是这毕竟与炎城还是有差别的。虽然这比武大会是全永城的大事,个个少男少女都把自己的情愫和盘托出,但总归还是莫名其妙地遵守了安静观赛的要求。
主持走了一切的形式,比如说是致比赛开幕词,三方选手入场共同起誓比赛公平公正,握手言和等等。这些形式和以前都是大同小异,只是这里是崇尚公平公正的,绝对没有违纪或者舞弊的行为。因为他们是发过誓的,用星师的名义起誓,最庄严,也最神圣,其程度不亚于基督教徒信仰于耶稣。
在入场之后,程子凡看见了意雨,三方比赛选手,人数少得可怜。这也是为了比赛的简便,人多了车轮赛要比到什么年头才是个头。于是人少就变成了最大的亮点,云家四个,林家两个,意雨一个。由多到少排起来,都能排成金字塔了,自然,金字塔的顶端就是意雨。
星师不像其他职业,从来不以人数论实力,就算实力再弱,来上千军万马。一个实力强者,体内星力运转,伴随着星心,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甚至血光都没有。
他苦笑了一番,有时候人多也丢面子,在他看来,实力强的宁缺毋滥。可是,这个世界也拼颜值,颜值高的,来上一堆人下面加油打气,锣鼓喧天照样红红火火,如火如荼。比如云家兄弟,他们四人相比林家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出尽了风头,特别是云家兄弟的旁边就站着林水,这样的面貌差,简直令人咋舌。
不过没关系,他旁边站着意雨,也沾了点雨露,再加上长得也不赖,叫他的人也进行地有声有色,脸上扬起了点小得意。
坐在第一排观众席最靠边的位置,一头清澈如水秀发的女人十指紧扣,脸上没有表情,倒也看不出到底是气冲斗牛还是喜笑颜开。
他轻叹了口气,给旁边的一个帅气男人递了瓶水,尊敬而亲切。“校长,坐了那么久,喝点水。”
男人也不拒绝,耷拉着眼,一口喝了半瓶,估计也是渴的不行,女子看他这副德行,口气中带着些不屑说:“好歹也是分校的校长,你说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干嘛,上面这么好的主席台你不坐,非要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挤位置!”她自己也开了瓶水,咕噜咕噜两下,却只喝了1/10,像是故意表明名媛淑女的典雅,高贵之美。
男子不开口,均匀的呼吸之间吐出来“嗯”,眉头有些微皱,但依然抵挡不住他的英气。“唉!算了,就当做是你体验生活的方式之一了。”
“叶青,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请闭嘴,比赛马上要开始,我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男子训了她一顿,叶青马上变了脸色,高贵雍容的姿态转而变成低声下气。
没错,他们两个就是二班的班主任叶青,以及永城星师分校的校长孙悦翔。孙悦翔其实以前是不感兴趣的,毕竟学校每年都会有新生等级考核,那阵式和场面也不比这差。在他批了曾天琪,慕容飞两个班主任的假之后,有些好奇了。
他们之前从来不会看这些比赛,因为自己班的比赛就气的他们够呛,他们如果再自己请假去看这么个比赛那就是不嫌事儿多。可是就是在昨天,叶青也来请假了,多次询问的之后,才知道了这个比赛背后的秘密。
原来这场比赛,三个家族比赛的人里头,全部都是今年招过来的新生。这瞬间就激发了他看比赛的念头。这场比赛下,看上去是三大家族的比赛,实际上不就是班级对抗赛吗?所以他才要去看看,到底今年的新生实力如何。
他不想让他们知道校长来看比赛,让他们加重没有必要的负担。让他们沉着冷静,从容地应战拿出自己最好的实力就好。
“叶老师!”突然,他用自己都被甜的发腻的嗓音叫了叶青,叶青也就条件反射地答应。
“曾老师和慕容老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呀!”
他感叹了一句之后,就兴致勃勃地将眼神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赛场。
第一场比赛按照车轮赛制,是云家对林家,采用的方式是单斗,就是云南与林水。林水一开场就运用好了事先准备的战术,开始时要保持体力养精蓄锐,之后再用疲惫战术,自己取胜。所以对抗云南,他也是可以手到擒来的。
云南,心二下阶星师,实力与他差了一截。林水的实力程子凡知道,心二上阶,独有的气势就能把对方吓个半死,更别说使出全力了。
在程子凡和意雨短暂的来来去去的对话中,第一轮比赛顺利告终,林水完胜云南。他轻飘飘地落地,宛若仙人,不沾尘土,面色从容,完全悠然自得。仿佛刚才打的不是比赛,而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云南的情况相对而言就紧张多了,倒在地上的时候是四脚朝天的,就像是肚子被踩了一脚,全身就像被掏空了一样,萎蔫地落下。嘴巴一甜,“噗!”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一片场地。
“南儿!”云老爷坐立不安,要不是比赛不允许,他早就冲上去将他抱起了。他是败得太难看,心中虽有无尽的悔恨和不甘,却早已被失望和痛苦所掩盖。
好你个林水,如此狂妄嚣张!一招之内击倒,他心里暗骂道。
林水的这一击分明就是给他们脸色,完全就是不顾一切,好歹这个比赛的最终目的是和平和友谊,但是这么恶毒的一击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扼杀掉比赛前的一切宣言。“哈--哈--哈--,云老爷,比赛就是比赛,没有弱者只有败者,历代都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令郎实力欠缺,给他个教训,有何不可啊?”
他可不管那么多家族的颜面,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说,云家做出这样有伤大雅当众悔婚的事情也足以让他悲愤交加。虽然他不强,但是在新生代里头,能够真的打倒他的,在永城还真的找不出来一个。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敢称第二,永城里头没人敢称第一。
实力就是勇气,他要的就是把一切的不屑永远的踩在脚下,高傲的扬头挺胸,傲视群雄。
程子凡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出声,毕竟这件事情云家有错在先。可是换句话说,就算云家不提悔婚这件事情,林清还是不会娶意雨。如果这样想,这件事情还真挺尴尬的。
“林水表哥好棒啊!”虽说雪花对他没有好感,但是毕竟他是和哥哥一起的,林家就代表着他哥哥,他哥哥也就象征着林家。
观众席上,雪花与林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肩并肩坐在了一起。林清以前听说过表哥的实力,只说是同年龄阶段的高手,今日所见,令他大为赞叹。他都没想到,林水竟然可以用这样的速度秒杀对手。他动作是那样轻盈,打败对方,就像是杀死一只蚂蚱这样,轻而易举。
“表哥太狂妄了,比赛归比赛!”他的眼神中充满着血腥和暴戾,他都有些认不出他了。星师比赛虽然讲究的是胜者为尊,可是也讲求着最基本的忍让和理性,如果一个人可以赢得比赛而不择手段,使用血腥暴力那么就算这样可以凌立于星师之巅,也将给整个朝代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林清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异常的艰难,他觉得自己就像痛苦趴在地上的云南,脸上大写这两个词,悔恨与不甘。
雪花见他半晌没有反应,用手戳了戳他的衣袖。映着脸上的阳光,灵巧动人。“你不喜欢你哥哥吗?”
雪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只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感觉他们两个就不像是兄弟,更像是有着多年的世仇。
“他是我表哥,不是我哥哥!”他突然一本正经,他的印象中,哥哥不是这样做的,换句话说,他根本不配做他亲哥哥。
喜欢只能默然点头,他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因为刚才他的余光不小心瞟到了程子凡。哥哥就是应该这样,弟弟和妹妹就算做错了事情,哥哥也会不顾一切的包容。
他确实没有在他们两个身上看到一切来自于人间最基础的“悌”。
“按照车轮战,败的一个家族将有权选择人与另外一个家族对决也就是说,云家会派人和意家比,云家虽然败了一局,但仍然会以大局为重。如果我猜得不错,云家应该会派云西与她对抗!”林清突然眼睛看向比赛台,林水已经迈着高傲的步子下去,比赛方正在选派对手,他就像是抓住时机,突然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