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顾深恨身未杀（上）
雨终于停了！
清晨，天刚麻麻亮，能往东城门外路上的一家酒馆就有客人敲开了门，店小二睡眼末醒的看着眼前一位穿着粉色中衣的女子，直道世道不好那位女子可怜的只穿着一件颜色染的均匀的中衣，连外衣都没穿，真是穷的可怜。
那女子浑身湿了个透，可是怀里却抱着一个很漂亮绣彩蝶的包袱，至于里面是什么他真的没有看有清楚。
女子开口要了一坛子上好的女儿红，却给了店小二一大块银子足足有三两多就转身离开了，不过一会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店小二发了一笔小财，所以打听清魂的下落一点也不难。
刚刚出了开封的东城门边有条小河，河浅浅的河水不过脚面，清其见底却没有一条小鱼，微风拂过吹起点点涟漪，风景如画。
可是，好冷。
清魂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的衣服湿透了如何不冷？最冷的却是心，是她一直犹豫不决才害的他死后都无所归依。
她，该死！
下意识抱紧怀中的白骨，好似能从上面汲取温暖一样。
你，会怪我吗？
你从不会现怪我，可是我却这样一再的伤害，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
现在清魂送你一程，等过些日子清魂在去陪你。
轻轻的把包着玉崔嵬尸骨的包袱放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手扯掉酒盖，清香纯美的女儿红的酒味扑面而来，接着美酒一滴也不剩的全倒在尸骨上，酒随着尸骨浸湿了包袱延石头滑下落进了河里，酒香更加浓洌。
“清魂用美酒葬你，想必你会喜欢。”清魂清清的吟道，再取出火折子轻轻的吹出火花，猛地一闭上眼睛，心一狠手中的火折子丢了出去。
再睁开眼睛大火映痛了她的眼睛，扯出一个凄苦的微笑。
我，终究是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带不走。
你就带着我的情感和我的千蝶彩衣，吃着美酒一路走好。
千蝶彩衣做的包袱一会被烧的干干净净，火开始腐蚀着他留在世上唯一的凭证，而她的脑海却出现许许多多与他一起的往事。
他笑吟吟的站她的面前，摇着团扇好似漫不经心问道：“你就是那个两岁就会写字就背完了唐诗三百首的妖孽？”
他把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一手把玩她的长发，平静温和而充满憧憬地道：“将来我们家的门口或是院子里一定种许许多多的梅树，我喜欢梅花。”
他嘴角带着血迹轻轻靠在梅树上，笑的很灿烂，眼神闪着前所未有的风彩，表情却十分的凄凉的看着她手里的药丸：“想让我吃‘相忘’？可以！，除非……你亲口喂我吃下去。”
一个一个的他浮现在她的面前，快乐的、伤心的、无奈、凄苦、玩世不恭、风情万种的而最多的是笑吟吟的他。
“大表嫂，莫要再伤心了！”蓦然，一女子站在清魂身后，虽然人是这样走到清魂的身后的，可是清魂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就是眼睛看到来人，耳朵没有感应半分，听到也只是她说话的声音。
清魂回过头来，望着来人。来人粉色的衣裳，衣裳浅绣着桃花精致素雅，绣纹略有飘逸之色，一双白色的绣鞋明珠为缀，身材高挑，却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
她姓薛名桃，是玉的表妹。
清魂的表情一怔，道：“桃儿来的正好，送你大表哥一程。”
薛桃微点了点头，表情温顺谦和。
大火燃尽，只留余骨，清魂和薛桃仔细小心的把骨灰收入盒中，清魂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很伤悲。薛桃则一脸的凝重严穆却又十分复杂的表情。
那骨灰是清魂的宝贝，而薛桃则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清魂。
“大表嫂，你打算怎么办呢？”薛桃明明的眼睛清澈秀美，如一泫秋水，直视着清魂：“你会不会为大表哥报仇？”
“报仇？”清魂从未想过什么报仇，而他们也从没有杀死过玉，他们只是害死了玉：“‘报仇’这个词太严重了，我只想为玉讨回公道。”
“啊！不找二表哥一起去吗？”薛桃竟是好奇：“二表哥的风流店也许会帮的上忙？”
清魂淡淡的看着薛桃不语。
薛桃张开嘴唇，无声的翕动，却没有说什么，清魂太聪明了，再说什么就感觉到不对。
“箜篌他好吗？”清魂似是怀念的说：“我一直以为箜篌他讨厌玉，甚至有些恨玉，所以并没有想去找。”
“二表哥和大表哥有点闹别扭，可毕竟是亲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二表哥能不管？”一颗眼泪自薛桃的眼角滑落。
“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我想玉一定也很高兴，看到你竟能为玉落泪，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被你在算计一次我也不在意了，全当是为你大哥。”清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缓缓的对薛桃道：“箜篌，你又想干什么？”
‘薛桃’一怔，微微一笑，手一把脸竟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那一个非常美丽的男人，新月如眉，双目含情，皮肤苍白有些病态，如女子一样的红唇薄的让人几乎以为他是个无情的男子，微微勾起一个嘴角就能勾走女人的魂儿，微微挑一挑双眸就能让一堆女人丢魂，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玉家的两兄弟谁都不输谁一点，更不会在美貌上输给女人。
他，大玉的亲弟弟，她的小叔，玉箜篌。
“大嫂是怎认出我的？”玉箜篌负着手慢慢向清魂移了过去，心思却在移过去的那一瞬间千变万化。
“第一，桃儿她不喜欢我，第二，桃儿很怕你，第三，桃儿不会和我提风流店。”清魂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除了怀中的盒子，她便真的是什么就不担心了，什么都不怕了。
玉箜篌嫣然一笑，柔声道：“表妹她不喜欢你所以不会来找你，更不会亲切的叫你‘大表嫂’她怕我所以不会那么轻松的提起我、提起风流店。”
“找的有什么事？箜篌不是一个找我叙旧的。”清魂的手轻轻摸着手中的骨灰盒，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能来送你最后一程，我都感谢他
“为大哥讨个公道。”玉箜篌嗤的一笑：“其实我更愿意说成报仇敌。我们合作，如何？”
“我以为……”清魂怔怔的：“我以为你会看我如何和那些武林派拼个鱼死网破，然后在坐收渔翁之利。”
“本来我是想这么做的，可是……”玉箜篌神色蓦然一变，细腻、温柔、多情、醉人，语气刹时轻盈了许多：“我恨大哥，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可是他真的死了我还是恨，恨的不能自已，这个江湖害死了大哥，所以我要将江湖上每个人都死，你如果杀了他们，你让我的恨怎么办呢？”
“真是个任性的人。”清魂摇了摇头：“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五岳的那个五个挖玉的墓？”
“连这个你也知道。”玉箜篌越发笑吟吟：“琴清魂不亏是琴清魂，如果我不再推上你一把，以你优柔寡断的个性，一定会犹豫不决，所以我先是透露给他们，那墓里是大哥的，所以……”
“玉箜篌你真的让我很生气？气的狠不能杀了你。”清魂却是似笑非笑的说，只有紧紧抱着骨灰盒的手泄露了她的心思。
“为什么不杀了我呢？”玉箜篌厉言反问，一步步紧逼：“因为你知道就算是我不说，也会有别人知道别人说，先是赵圣香后又是你，你们为什么不愿在大哥的墓碑堂堂正正写着‘玉崔嵬之墓’，还不是怕有人扰了大哥死后的安宁，可是那又如何，只要有人心只要有江湖这个东西，你觉的大哥的墓能保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我只不过让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我……”面对玉箜篌的逼问她真的是无话可说，玉箜篌的第一句话都说的很对。
“总有一天，我要为大哥从修一座墓，上面不但要堂堂正正的写着大哥的名字，还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不但要全天下的人知道，还要让他们不敢轻视大哥，让他们对大哥三拜九叩的谢罪。”玉箜篌豪情万丈：“而只要得到全天下最极至的权利才能这么做，为了大哥你会帮我吧？”
听到这样的话清魂真的把她的冷情发挥到了极至，只是静静的看看玉箜篌看了许久，许久让玉箜篌几乎看到清魂点头应了，可是清魂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很轻很轻，轻的如一片羽毛慢慢落地一样。
“箜篌真的是一位出色的说客，很会煸动人，箜篌真的很了解人的心，可是箜篌也最不了解我的人吗？我的感情不你用来得到权利的帮手，虽然过程都是为玉讨回工道，可是目标却不一样，这点我真的很介意，不要利用我的感情，我贫穷的人生就只剩下这一点东西了，你怎么不能留这一点东西给我。”
玉箜篌流转着双眸心思又是一个百转千回千变万化，一生只剩下唯一守护的东西了，那么这就是这生命是唯一的意义了，如果是他的话，那么就了拼了性命也要守好的，守不好的话真的不如去死，不！如果她守不好这唯一的东西真是生不如死，而死后也无颜见地府的那个人。目标虽然不同，但他们走的是同样的一条路，合作了更好，不合作也没什么，她和大哥的感情是她这一生就最珍贵，也是最仅有的东西了，她不容一点点的沾污。
“大嫂我想我是明白了。”玉箜篌看着清魂和清魂手中的骨灰盒，道：“你和大哥要去哪能里呢？”
“我准备带着玉回家，安顿好了一切再说。”
家？
大哥和大嫂子的家，那是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地方。
“这样也好。”
转眼过了好几个月过去了，慢慢有入秋，天气慢慢的冷了起来，而圣香的心情却随着这几个月传来的消息入头冷到脚，真是一点也热不起来。
先是则宁确定了清魂公主的身份，还真的是一位入驻宗室的皇家公主，有封号、有玉玺、更有信物，虽然是太宗与花蕊贵妃所生，却是由当今皇上所封，封号为‘韵’，信物便是圣香手中的凤凰玉佩，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却也是意料中的惊吓，而清魂的生父话题上同样无结，倒是当今皇上的态度来看好像清魂真的他的女儿一样。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事情。
四月十八日，碧落宫正式的迁居西北的猫芽避世。
四月二十四，千凰楼与万窍斋率领武林众多门派攻打众多杀手芸集的朱露楼，五月三日，朱露楼拿下，朱露楼楼主弃楼而逃不知去向。
五月十七日，秉烛寺寺主琴清魂正式下达令，凡是两年前被玉崔嵬从刘绫的寒铁牢救出却有恩将仇报在君山菩阳刀害杀玉崔嵬的所有人十二个之多都在杀令之上，而个个是武林前辈，而武当有金丹道长死护玉崔嵬，少林有一重禅师最后出面为玉崔嵬正名，所以少林武当不在杀令之上。
这十二个中，除了桐庐‘六合门’掌门人戈南天以被清魂所杀，其它十一人若不自杀谢罪，秉烛寺寺主琴清魂上门定要满门鸡犬不宁。
江湖哗然！
紧接着五月十八日，万窍斋斋主唐俪辞下令，凡是被秉烛寺寺主琴清魂杀的人一律万窍斋负责后事银两，只多不少。
六月三日夜深，秉烛寺寺主琴清魂暗昆仑派长老何太极，挂其首级与大殿之内，而何太极亦在杀令名单之中。
六月二十日，秉烛寺寺主琴清魂只身杀入崆峒派，连伤五十四人，竟无人可挡，逼是代掌门燕飞回自杀，而燕飞回同在杀令名单之中。
七月六日，琴清魂竟直上无量山挑战亦同是在杀令名单中的无量剑派清尘子，清尘子伤重大败，后，不治身亡。
千凰楼的前后两位楼主皆不理江湖恩怨专心赚钱，而武当则对众门派重伤金丹道长至死之事耿耿与怀不愿出手，碧落宫避世也不愿理会，万窍斋斋主唐俪辞那是更说不上了，而少林则出观望在态度，毕是众人理亏在先，也怪不了清魂了。
接下来是丐帮、盐帮、华山派、衡山派、泰山……
直到嵩山派竟被清魂弄的一死全伤，少林才坐不住，要知道少林就在嵩山少室山下，伤了嵩山不是在打少林的脸吗？少林这才派下少林郝郝有名的十八天魔僧也捉拿琴清魂。
而这少林的十八天魔僧一直在寺，凡有危害江湖人神共愤的魔头，此十八僧必将其擒回少林寺。多年以来，除逃入“秉烛寺”的数人以及苗疆那场大败之外，十八僧罕有败绩，想一年前，少林误认为赵上玄一夜之内血洗江湖名门千卉坊，满门五十五人、还有胡笳十八拍、‘土鱼’贾窦等人，便派十八罗汉去捉，事隔一年，少林的十八罗汉又出寺了，这样平凡的请出十八罗汉一面闹的人心惶惶，一方面又显的其他武林门派的无能。
这样吃力又不讨好的事少林这位武林的代头大哥也不是做第一回了。
再说说这少林的十八天魔僧，其实只的十七个，少林本有十八天魔僧名扬天下，七年前远赴苗疆一场战役中丧一人重伤一人，只剩十七人，不知何故少林寺始终未曾挑选新僧加入，直至如今，人称“少林十七僧”，仍旧名扬天下。
‘少林十七僧’诺大名声，十七僧分别号为‘饿鬼’、‘地狱’、‘畜生’、‘人僧’、‘阿修罗’、‘天僧’、‘阿热’、‘阿寒’、‘大叫唤’、‘众合’、‘黑绳’、‘等活’、‘无间’、‘游赠’、‘孤独’、‘中阴’、‘悲号’、‘六道’等众地狱之名，可见这十七僧在佛家中扮演的角色，正是地狱阎罗，要审判人间善恶，赏罚分明。这十七和尚和寻常和尚可大不相同，平常和尚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这些僧人却是心肠硬若铁石，但凡有罪，纵然是太上皇帝貌若天仙的公主悲泣呼救，他们也不会觉得她有半点可怜。
圣香一下一下轻轻的扣着茶几，目光眺望着窗外的远方，心想，少林连十八天魔僧都拿出来了，小鬼呀小鬼你这下惹大麻烦了，你让我怎么办呢，管是不管，就算管了我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