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载着十岁的孔融和他的父亲,驶进了京师洛阳(东汉首都)。拉车的牯牛,在大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车篷下,父亲端端正正地坐着,孔融呢,左顾右盼,欣赏街景。他早就听说,京师巍峨壮丽。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大街、店铺和王公大臣的府第林立,街两旁还种植着各种树木,果然气象万千。他目不暇接,心花怒放。
牛车穿越几条大街以后,有一座府第映入眼帘。只见府第的前院内,虽然跟别的府第一样也种植着花木,但不像别的府第那样停放着众多来访客人的车马。
孔融问父亲:“爹,这是谁的府第?”“李膺,李大人。”“李大人是名士、贤臣,为什么门庭这样冷清?”孔融有些迷惑不解。
父亲解释说:“李大人不愿胡乱与人结交,除非是有才能的人,或者是亲戚故旧,才肯接待。”
孔融恭敬地向父亲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本来就仰慕李膺,现在听父亲说李膺洁身自重,不乱结交,对李膺就更有好感,产生了想亲眼见见李膺的愿望。此时他对街景失去了兴趣,而是忽闪着眼睛,默默地思考:李大人不肯轻易会客,我怎样才能见到他呢?想个什么办法呢?
父亲见儿子不观看街景,以为小孩子原本不可能长时间对一件事情保持兴趣,所以也不在意。
牛车将他们父子送到了住处。
孔融的父亲这次是到洛阳办理公务。第二天早饭后,他要去公干,嘱咐孔融自己在附近的风景点走走。
父亲走后,孔融无心去游览,迫不及待地要去会见李膺。他已想出了会见李膺的办法。
他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李膺府第门前,对看门人说:“我是李大人世交的子弟,今天特地前来拜访李大人,请麻烦您给通报一下。”
李膺不愿随便会客,所以看门人特别警惕。刚才,孔融向大门走来时,看门人就在打量他,但对他的印象良好,感到他不是一个顽劣的孩子,眉宇间透着一股灵气。现在,听说他是主人的世交子弟,属于可接待的客人范围,便爽快地支派另一名年轻仆人去向主人禀报。
不一会儿,那仆人出来,殷勤地对孔融说:“请!”说完,侧身引路。
穿越前院,进入二门,经过天井,登上几级石台阶,便是花厅了。
孔融瞥见花厅里坐着三个人,不知哪一位是李膺。当他跨进花厅时,只见三人中年长的那位,站起身来行礼说:“公子幸会!”无疑,他就是李膺了。
孔融慌忙还礼。
宾主坐下后,李膺介绍了另外两位。原来他们俩也是李膺的好友。
“公子尊姓大名?”李膺问孔融。
“晚生孔融。”
李膺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想不起自己亲朋好友中有姓孔的,便盘问孔融:
“不知公子的父辈或祖辈谁与我有交往,何以公子与我是世交好友?”
孔融胸有成竹地说:“李大人的先祖是李老君(春秋时期的思想家老子),晚生的先祖是孔子。孔子曾向李老君请教“礼”,与李老君是师友,那么,晚生与李大人不是世交好友吗?”
“哈哈哈!”李膺与他的两位好友听后都畅怀大笑。
笑完,李膺连声夸赞:“讲得好!聪慧过人!”
花厅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孔融珍视这次会见,趁机提出许多问题向李膺请教。李膺热情地一一回答。这个十岁的孩子,与三位成年人畅谈了好一阵子才告辞。
孔融回到住处后,他父亲得知儿子做了这样一件得体的事,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