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2001年,“奥妙新妈妈”活动获得了“金鹅毛笔奖”的银奖,“夏士莲黑发迎奥运”活动则获得了Mercury Awards银奖,且在获奖时间上也差不多。所以,有一阵子,在对外宣传上,朱艳艳和金霞都有意无意地强调自己公司所获奖项的重要性,而有的媒介在报道时也不问究竟,把这两个评选分别比喻为“公共关系业的奥斯卡”。对此,曾担任过国际评委的知名公共关系学者郭惠民教授笑言:两位年轻女老总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中国本土公共关系公司能够在国际性的公关案例评选中获奖,实现零的突破,确实可喜可贺。但硬要去比较哪个奖项更重要,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更何况,近年来国际公关和传播业的评选不少,究竟哪一个能称得上“奥斯卡”,这本身就没有什么说法,甚至很少有人去做这样的评判。
但不管这两个奖项孰轻孰重,吴亮都感到很高兴。毕竟,获奖的两个案例,都是专业公关公司为联合利华(中国)公司操作的项目。所获荣誉,都有联合利华的一份!
虽然此时已担任联合利华(中国)公司的对外事务部经理,但吴亮并没有直接插手这两个项目的运作。这与一些多品牌的外资企业的日常运作机制有关。在联合利华(中国)公司旗下,各个品牌实行品牌经理负责制,基本上都是独立运作的,包括要组织什么样的公共关系活动,聘用什么样的公共关系公司,都由品牌经理自行决定,公司对外事务部一般不予干涉。只是所有的新闻稿,都必须事先呈送对外事务部把关。当然,有些公共关系活动的策划和实施,下面的品牌经理觉得没有太大把握,希望公司对外事务部给点意见和建议,吴亮也会鼎力相助。“奥妙”的活动大概就属于这类情况。
作为公司对外事务部经理,吴亮很注意与各个品牌的经理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并经常了解一下情况,力求品牌形象与公司整体形象的一致。她感觉,绝大部分品牌经理的工作还是很到位的,要说有什么问题,也只是在某些广告的措辞上。但这只要提醒一句也就可以了,无须操太多的心。
吴亮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公司层面的形象建设和维护上。联合利华(中国)公司以往在这一方面近乎空白,有许多基础工作要做。好在公司对外事务总监曾锡文已经坐镇上海,统管这方面工作。步入2000年,对外事务部也已有了八九名员工,大的框架基本上已搭了起来,关键就看具体工作怎么展开了。
2000年至2002年,联合利华公司在中国市场上的动作还真不少。出于整体战略调整的考虑,联合利华在上海设立了全球第六个研发中心,致力于各类能够更好地适应中国消费者需要的洗化用品的研究和开发。与此同时,则开始把生产基地逐步迁出上海,向人工成本较低的周边省市转移。前者自然皆大欢喜,后者就比较麻烦。对上海市、区两级政府来说,这涉及GNP的增量,波及投资环境的营造,乃至还有可能影响到某些官员的脸面;而对关停并转的生产厂区来说,更涉及一大批工人的去留和安置问题。尽管联合利华(中国)公司方面对辞退的员工给予了数倍于一般国企的补偿金,并帮助推荐和落实工作,但还是有少数员工得陇望蜀,纠缠不休,甚至准备大闹一番。这些敏感问题,处理稍有不慎,都将有损联合利华的企业形象和声誉。如果再有媒体刊发几篇不实报道,则社会影响更为恶劣。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吴亮就配合曾锡文处理这方面的事务。当然,与政府方面的商谈、交涉,以及与部分工人的谈判等工作,都由曾锡文出面沟通协调,吴亮主要负责媒体这一块。为此,她作了许多努力,尽可能让各大媒体的负责人和有关记者了解联合利华这一战略调整的意义,并以联合利华方面不断追加对华投资的具体数据来打消某些媒体人士的疑虑。在传播策略上,则是以“联合利华全球第六个研发中心在上海成立”等一系列正面报道,来防范有可能出现的负面传闻。同时,对万一出现负面传闻时该如何应对,也拟定了若干方案。
风波很快平息了,社会上也没有什么负面传闻,联合利华的企业形象得到了有效的维护。多年以后,吴亮回忆起此事,颇为庆幸当年网络的不发达。如果再晚几年,随着网络的普及,只要遭辞退的员工中有人在网上发几个帖子渲染一下,就完全有可能闹得沸沸扬扬,这方面的工作就不那么好做了。
对外事务部所承担的工作中,还涉及企业社会责任这一块,尤其是各种公益活动的组织和落实。当时,环保等方面事务另有其他同事负责,吴亮则比较偏重教育方面,重点抓的是希望小学的捐建事务。这一工作,其实她在北京时就已经陆续参与了,只是当时没有明确究竟归哪个部门管理。公司成立对外事务部以后,这方面事务自然而然就划归到对外事务部,并具体落在了吴亮身上。
那几年里,联合利华(中国)公司在青海、安徽等地陆陆续续捐建了10来所希望小学。投资额不算很大,但工作做得很扎实。除了组织公司员工每年轮流去支教一个星期外,吴亮每年都要亲自去看一看,帮助解决一些实际问题,包括配置电脑,赠送文具等。她觉得,在那么边远的地方,一个希望小学对当地的文化建设有何等重要的意义,是许多没去过那里的人所感受不到的。同时,一定要让公益活动落到实处。这不是一张支票一笔钱就能应付的。更不能满足于作秀,搞一个捐赠仪式,发一圈新闻稿就了事,最后连学校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甚至发现,某些地方政府和乡村干部想的东西与企业方面所追求的不太一样。同样一所希望小学,有的县长、乡长关注的是有一幢漂亮的建筑,乃至一扇光鲜的大门,而企业方面则希望能有尽可能好的课桌椅和黑板,能真正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某希望小学的选址就很说明问题。地方政府打算把学校建在公路边,说那样有宣传效应。吴亮跑去一看,马上说不行,因为一旦孩子出来疯玩,很容易被来往的车辆撞上。她坚持要把这所希望小学建在离公路远一点的地方,还坚持要把厕所修在楼里,说不能大冷天的让孩子们上个厕所还要跑到外面去。
也有人觉得,企业方面钱也出了,力也尽了,这些细节完全可以不管。吴亮也承认,没有任何人要求她去管这些具体事情。但她始终觉得,无论从切实改善当地孩子的学习环境还是从树立联合利华公司的良好形象来说,都应该尽可能把这些事情做得扎实一些。尽管这对她个人来说很累。
让吴亮感到欣慰的是,这几年的工作,逐步改变了联合利华(中国)公司以往在形象建设上的某种支离破碎现象,有效地提升了企业的整体形象,也促使联合利华全球总部重新思考公司形象在新形势下的定位问题,从而在不久的将来推出了新的全球统一标志和宣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