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风漠奕此时放任她在这偏远的厢房里养病,他明明就已经定了她的罪不是吗?他以为他这么做她就会心怀感激,感恩戴德?血染不以为然的附上自己被打的脸,眯起眼睛。
“哼,没想到皇上居然把这个狐媚子放到这种地方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猜想,这么嚣张的声音在后宫也只有香妃一人如此不知收敛。
香妃走至厢房门口便不再愿意朝里面走去,走进去有损她的身份,她朝身旁的宫女瞟了一眼。
会意到香妃的意思,旁边的宫女立刻走了进去,大声呵斥“香妃娘娘驾到,你们这些个奴才都不会出去迎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宫婢见屋里的女子不为所动,更是趾气高昂的指着她,“大胆贱婢,见到想妃娘娘还不出去迎接。”
晴芳早就坐立不安了,扯了扯血染的衣袖,这香妃她平日里见着有多远就躲多远,“小染……”见血染不为所动,她喃喃的念了出来。
“姑姑莫怕。不管血染发生什么事情姑姑都不要出来阻止。”血染温柔的抚摸晴芳的肩膀,出声安慰道。说罢她侧过身子,寒眸一晒,盯着门口脸色有些难看的宫女淡淡的看去,不紧不慢的走至她的身边,“我是贱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不等那宫婢说话,她便已经走出了门外,那宫婢目的达到,反正香妃娘娘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她糯了糯嘴,看了房间里的晴芳一眼,便转身离开。
“娘娘好大的阵势呀,难怪不进我的小屋子坐坐。”血染低下头颅,顺手抚摸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青丝,嘴角带着淡淡的哂笑。
香妃今日的确带着不少人过来的,毕竟霞光殿才是她的地盘。若是又有哪个人过来参上一脚,她的心思不全白费了。
“娘娘,嫔妾真没想到一个宫女居然敢如此放肆,看来果真是皇上太宠她了。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见了嫔妃们也不懂得下跪。”一个鹅黄色丝绸宫衫的女子向前迈了两步,抬起眉眼微微的打量了血染一番,眼神里虽有些疑惑,面皮的不屑却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可以看见。
香妃一听,脸上的狠意越发不知道收敛,前段时间这个女人在牢房失身的事情皇上压了下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入宫,一次又一次她决不能容忍。
他不是邵妃那个不中用的女人,见着那样的事情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瞧怜妹妹这么贤惠的人都如此说了,看来这个人没规矩的贱婢是该好好教训,皇上既然把她交给本宫审问,本宫就得替皇上好好管教一番。”香妃附上自己手上的金甲,看着那个丝毫不减惊慌的女人愤然的笑了笑。
奉皇上的旨意?难怪今天这么底气十足,得意洋洋的。原来是有风漠离做了后台。
方怜娇好的面容慢慢的划开一丝笑意,眸子微微的闪烁,“香妃姐姐说的是呢,看来今儿个妹妹也得好好受教一番。”
方怜是安乡县官的长女,十四岁入宫已有三年,当日风漠离册封她为怜嫔之后就再也没有册升过了,她一直安守本分,不与争宠,她害怕皇帝的那一双血瞳,初次侍寝便心生畏惧。如今随着年龄一大,也为形势所逼,她不得不走出这一步。
看眼前的形式,血染便觉得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为了自己少受一点惩罚,唯有顺从。
倒是香妃一听怜嫔如此是说,越发笑得明媚,这宫中的人就是要识时务者为俊杰,顺者昌,逆者亡。
“来人,把血染带走。”香妃甩手便离开,那一步一摇的模样像极了母鸭子,血染有些想笑,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接下来要应对的事情实在太多。
朝阳宫。
邵妃清闲的坐在软椅上,左手扶着陶瓷杯子,右手捏着茶盖来回的摩擦,似乎很是好玩。
“娘娘,你说这香妃未免也太霸道了一点,居然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不把人放到眼里。”坐在邵妃对面的白衣女子很是不平,微微有些愤懑的抱怨。
邵妃但笑不语,倒是让对面的女子一头雾水。
“娘娘,你还能笑得出?那香妃都骑到你的身上来了。”林月有些焦急,实在不知为何这邵妃娘娘如此沉的住气。
邵妃一听这话,神色有些冷清,她放下手中的茶盖,淡淡的扫了月美人一眼,“月儿妹妹不知这自以为是的人宫里可多得去了。你以为香妃还能嚣张多久?”
“娘娘,此话怎讲?”林月把脸向前拉近了一点距离,神情的疑惑让她的眉凝微微蹙起,她不明白这与自以为是有什么关系。
“她以为她有多受宠?皇上不刻意的与她撕破脸不过是为了她们左家的颜面。若是她在这么不知好歹的嚣张下去,本宫到是想看看她将来凄惨的下场。”邵妃抿了抿一口茶,在缓缓的把茶杯移开。
香妃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必须忍了,皇上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老祖宗说的话不会一直那么管用的,何况那个来历不明的小贱婢对她们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如果要怪就要怪香妃那个女人着实太蠢。
此刻邵妃的嘴角勾起的那抹冰冷笑意,看得远处的林月猛然一惊,还好她当初选择了这个看起来贤淑大方的邵妃,原来此刻在这深宫大院里,她才是藏得最深的那条毒蛇。她能忍住香妃对她的奚落和无理,却随时等待着时机张开那口犀利的獠牙。
“嫔妾知道了,娘娘的计谋果然高深。雨过天晴,外边的空气新鲜的狠,娘娘不如同嫔妾一同去外边赏赏花如何?”林月微微的娇笑道,刚刚浮在心头的心思立马隐了下去。
玉环立马弓着身子,拖着邵妃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她微微的瞟了一眼挂着笑意的月美人,淡淡的说道,“是个不错的注意,说不定这会还能看到一场好戏呢。”
说罢身子已经动身朝着昭阳宫外走去,月美人朝自己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毕竟自己在宫中的身份比较低。
从偏远的小厢房回去霞光殿,血染一路被两个侍卫一直架着,身子行动起来极度不方便,心里虽憋屈,却也无能为力。自己明明就不想被卷入这些斗争中去,却终究也还是不能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