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如此是说,赶紧好好养好身子才是。只有身子好了,其他的事情才有力气去应对。”晴芳似有所说,血染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不过想想也是,她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人应接不暇。
“多谢姑姑的教导,血染没有太多胃口,想喝点白米粥,劳烦姑姑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夜滴水未沾,此时早已是日山三竿了,肚子难免有些饿了。
“好咧,姑娘稍等片刻。”说罢便直起身子,向外走去。在经过那个失魂落魄的宫女身边时,一脚踢了上去,“还不快滚出去,看着碍眼。”
这句话似是令地上的女子听到了一丝生气,她身子一抖,立马上了起来,飞快的退了出去。刚刚那股嚣张的气焰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春日的天气就像是调皮的孩子,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喜笑颜开,在顷刻间就是雷鸣电闪,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慈宁宫内,经得香妃这么一闹腾,气氛冷清显得十分的尴尬,除了高台上那一老一少,其他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出声。老祖宗脸上的怒意显而易见。
“皇上,香妃受了那么大的罪,你就那么轻易的放过那个宫女?是不是难以服众。”老祖宗的神情严肃,明眼人都知道惹怒了这位老太后的下场必定会很惨。
“皇奶奶,当时的情况你不了解。朕绝对不是护短之人。”风漠离的眸子有些冷清,这个香妃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以为有她的后台撑腰,连他这个皇上都不看在眼里,看来……
老祖宗的神色一禀,淡淡的扫了一眼香妃,然后附上风漠离的大手,叹了口气,“孙儿啊,哀家的年纪大了,你瞧瞧……头上的银丝接连不断的冒了出来。为了一个宫婢,你屡次伤了香妃这孩子的心,哀家的看不过去了。”
香妃一听老祖宗在为她说话,顿时笑容满面,还带着一点羞意,偷偷的瞄了一眼皇帝。
风漠离的眼神越发冷清,“皇奶奶说的是。”
“不说别的,就凭这一件事,这个宫婢绝对留不得。哀家不想再看见这皇宫里为了某些东西,争来争去。听着心烦,看着心更烦。”
风漠离神色一禀,抬起宽大的衣袍拂袖而起,看了看香妃,挑了挑眉,“爱妃,这有罪之人是该杀,若是无罪,错杀了一条人命……”
香妃一听,微微一震,紧握着手指,然后站起来有些勉强,不过很快她把那些情绪隐藏了起来,巧笑嫣然的促膝在老祖宗的周围,“老祖宗,臣妾也是这样觉得,若是冤枉了那丫头臣妾也会寝食难安。如果老祖宗与皇上要是信得过臣妾,不如把那丫头交给臣妾审问,若是另有他人……”
“也好……”最终老祖宗软下了口,左香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不过左翼的手握重兵,若是皇帝不宠幸左家的女人,倒是会被那老匹夫说闲话。
“既然皇奶奶也认同爱妃的话,那朕就把血染交给香妃好好审问。”风漠离见老祖宗把话语软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以为拿左家当筹码可以横行多久。
“既然事情有了个结果,哀家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去。”老祖宗的神色幽暗。
一直立在一旁的风漠离淡漠的点了点头,“那孙儿就先退下去了,菇麼麽,皇奶奶年纪大了,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操心,记下了吗?”
菇麼麽恭敬的跪在地上,磕了磕头,“老奴谨遵万岁爷的圣意。”
说罢便弓着身子立马小心翼翼的拖着老祖宗的手,朝内宫离去,留下满屋子的奴才妃嫔跪地恭送。
老祖宗离开很久之后风漠离才回过神,甩袖离开慈宁宫,或许交由香妃去处置的话,血染还有活命的机会,老祖宗的懿旨他此刻没有办法违背。
血染养了几日的病,身子颇有好转,倾泻而下的倾盆大雨现在变得细雨绵绵,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答”跌落在地,她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身子的复原能力倒是极好。
厢房门口,血染静静的矗立在那,经过春雨冲洗的绿叶闪闪发亮,她的眼神出奇的温润,春雨杏花凋落,她却有些出神。
“姑娘,你的身子刚刚好,这会还是别在门口吹冷风。”打着油纸伞的晴芳姑姑匆匆从雨中冲进屋檐,口里焦急的冲着门口出神的女子一声呐喊。
“晴芳姑姑,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不多亏了姑姑的照顾嘛。”血染冲着晴芳粲然一笑,颇有些撒娇的味道。
刚刚来照顾这个丫头是受了皇帝的指令,晴芳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若是现在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姑娘。入宫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坚强淡漠的女子,好像尘世间的一切她都看得十分的透彻,有时候静的让人心疼,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对这个女子如此上心了。
“你这丫头,小嘴儿倒是挺甜的。”晴芳斜睨着血染,拖着她的手臂就直往屋子里拽,这不才刚刚好就不懂得珍惜,晴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血染逗笑了。
在这九重帝宫,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那些蛇蝎的妒妇一般,狰狞恐怖,也还是有春儿那般耿直的冷清女子,也又有像晴芳姑姑这样慈爱的麼麽,血染觉得她的心中被暖意萦绕。
“姑姑……香妃娘娘气势汹汹的带着人过来了。”徐贾气喘吁吁的打开厢房的门,吞了吞口水,一口气的说完便直直的盯着房内的一老一少。
晴芳皱起眉头,香妃素来狠厉残忍,嚣张毒辣,这会儿过来肯定是兴师问罪的,她有些担忧的朝着血染看过去,“小染……”
血染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朝着晴芳笑了笑,“姑姑别担心。”然后她斜着脑袋,对着门口靠在杆子上的人道,“血染多谢徐公公的告知。”
被血染这么一看,徐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的年龄不大,刚刚入宫不久在内务府里当差,晴芳平日待人十分平和,又是宫里的老麼麽,自然手底下的人比平时要勤快许多,他刚刚得到消息就立马跑了过来。
淡淡的药香飘在空气中,血染扶着晴芳坐在椅子上,有些东西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她想逃便能逃的了得。那日香妃的丫鬟既然把那笔帐算在了她的头上,自然不会轻易就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