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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心悦君兮

纪修林和古怀义相识于凌殇阁创建伊始,那时候的凌殇阁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门派,只有寥寥几十个人,在江湖上亦是名不见经传。他们各自因着与阁主凌霸天的私交加入,却彼此成为了无话不谈,甚至可以交心交命的异姓兄弟,共同辅佐着凌霸天一步步成就霸业,可以说凌殇阁能有今天在江湖中举足轻重的权势和地位,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于这两个人!

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基业后,凌霸天也并未亏待于二人,认命纪修林为仅次于自己的总阁副阁主,而古怀义则接掌了全国最大的分支机构——洛阳分阁,也算是做到了“有福同享”。

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令纪修林对这红尘俗世变得心灰意冷,故辞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阁主职位,从此在山林间过起了隐居避世的生活,一过就是二十余年。

洛阳分阁,折梅轩。

尽管已经渐渐进入深秋,却依然是天朗气清的好天气,院子里种的墨菊开得如火如荼,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花香令人迷醉。

花丛深处的八角凉亭中此时正坐着两个人,其中青衫猎猎、精神矍铄的是阁主古怀义,另一个风姿绰约、白衣翩然的则是纪修林,两人手中各执着一只通体剔透的白玉酒杯,隔着摆满了各色佳肴的石桌对饮。

那夜之后,纪修林本是要告辞去寻徒儿的,可经不起古怀义的再三挽留,又加上他还没来得及打听到杜雪凝的落脚之处,只好暂且住了下来。

“三叔!”

随着一声难掩兴奋的叫嚷,从院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前面的男子一袭天青色衣袍,眉目俊朗,正是古怀义的独生子古岳;跟在他身后的女子着蜜色长裙,娇颜胜花,却是牡丹坊的坊主秦蜜儿。

“咋呼什么?”古怀义回头瞪了一眼的儿子,低声斥道,“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被父亲呵斥,古岳连忙放缓了兴冲冲的脚步,中规中矩地走进亭中行礼,“岳儿见过爹、三叔。”

“这是岳儿?都长这么大了!”纪修林说着站起身,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然后回过头对古怀义感叹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岳儿还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如今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大哥真是好福气呀!”

古怀义闻言冷哼了一声,“什么福气,我没被他气死已经算不错了!”

听到父亲这样说自己,虽然被他不待见惯了,古岳还是感到很受伤,只好讪讪地岔开话题,“不过三叔倒跟我记忆中的一样,都没怎么变呢!”

“是啊,”古怀义难得有一次认可儿子说的话,“我不过比你大了六岁,如今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了黄土的糟老头子,可看你的模样,哪里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啊?”

对于他们父子的话,纪修林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目光望向古岳身后一直安静的人儿,“岳儿,这位姑娘是……”

经他这么一提醒,古岳才想起还没有介绍秦蜜儿,忙将她拉至身前,“三叔,这是蜜儿。”

“牡丹坊秦蜜儿见过纪阁主。”躬身施了个万福,秦蜜儿这才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她听古岳提起过这个人,也知道他曾在阁中担任要务,却不曾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堪比天人的出尘脱俗之姿!

纪修林大大方方地由着她看,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姑娘不必多礼,我已经不是什么阁主了,可不敢再这么称呼!”

“这是岳儿的未婚妻子,就让她跟着叫你一声三叔吧。”古怀义说完,又转过头对着两个小辈说道:“你们两个坐下,我正好有事找你们。”

两人依言入座,古岳对他要说的事十分好奇:“什么事啊?”

古怀义看了他一眼,话却是对着秦蜜儿说的,“是这样,你三叔此行要找一个人,她此刻就住在洛阳城中,我知道蜜儿你平常交际甚广,所以想请你帮忙打听打听。”

“为什么不让信堂的人去找呢?”秦蜜儿不解,虽说青楼里消息是比较灵通,可怎么也比不上眼线遍布天下的凌殇阁信堂吧?

“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既然我已不是阁中之人,自然不好随便驱使信堂。”仿佛料到她会这么问,纪修林笑着解释道,“况且,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回来的事。”

“原来如此!”秦蜜儿了然地点点头,“那三叔要找的人是男是女?年约几何?可有什么长相上的特征?”

“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长得很漂亮,身高跟你差不多,随身带着一把五尺长的古剑。”纪修林尽可能地将杜雪凝的特征详细描述出来,“对了,她只穿紫色的衣服。”

听完他的描述,秦蜜儿单手托腮沉思了片刻,问道:“那位姑娘是不是还看起来冷冰冰的,不怎么爱搭理人?”

“对,没错!”

“怎么,你见过她?”看她的样子像是颇为熟稔,古岳忙追问道。

“嗯。”秦蜜儿换了一只手托腮,笑得嫣然,“上次少主有带她来过牡丹坊,我还跟少主开玩笑,问他是从哪儿招惹来这么个冷冰冰的美人儿,不过他小气得很,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少主?纪修林微微一愣,那不就是……

没等他提出疑问,身旁古怀义先一步的问话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你是说,她跟暮儿认识?”

凌迟暮,凌霸天的儿子,也就是凌殇阁的少主。

“是啊,他们的神情看起来还挺亲密,除了傲君,我还没见过少主跟哪个女子走得这么近呢!”秦蜜儿说着,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少主说她姓杜!”

听完她的话,纪修林执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那你可知道她住在哪里?”

“暮儿每次来都是住傲君的客栈,他们若是相识,想来也应该是住在那里。”回答他的是古怀义,“等下用完膳,让岳儿带你过去问问。”

“不用了。”纪修林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凝儿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们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过去找她。”

听他这么说,古怀义也便不再勉强,详细地将君来客栈的地址说与他,四人又饮酒闲聊了一阵,纪修林这才起身告辞。

长夏街是洛阳城的中心,也是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在街上随便拉个过路人都能指出具体所在,因此,纪修林并没怎么费工夫便找到了位于这条街中段的君来客栈。

矗立在眼前的建筑共有三层,从外观上看去,既恢弘大气又不失古典风韵,即使是在这条酒楼客栈林立的街上也十分显眼;再往大堂望去,中间一条走道直通后院,左右两边是数十张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桌椅,简简单单的格局虽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负手立在客栈前面看了好一会儿,纪修林才举步登上石阶。

刚踏上最后一级,机灵的店小二就已经迎到了门口,乍见这么个神仙似的白衣男子,他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带着十二分热情地招呼道:“客官快里边请!”

纪修林没有立刻随他进门,而是面带微笑地问道:“我想跟小二哥打听一下,这客栈里可有住着一位姓杜的年轻姑娘?”

“您找杜姑娘啊?”听他说要找杜雪凝,店小二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这才接着说道:“她住在后院,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有劳了!”猜测被证实,纪修林欣喜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忧,低声道了谢,跟随他朝客栈后院走去。

将人带到疏晴小筑前面,店小二停了下来,“这是我家老板娘的私人院子,容小的先进去禀报一声,先生请在此稍待片刻。”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月门后面。

不大一会儿,楚傲君便随着他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茶色的衣裙,长发绾成堕马髻,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倦倦的。

“就是这位先生要找杜姑娘。”

楚傲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背对着她立在斑驳的树影之中,白衣翩然、气度不凡。只这一眼,她便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双腿再也不能往前挪动半分,双眸牢牢地盯住那道背影,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是置身于梦境之中,一眨眼那身影便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眸底渐渐泛起酸意,像是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如同洪水般冲破束缚宣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

听到身后的声音,纪修林缓缓地转过来,却没想到第一眼迎上的会是张被泪水打湿的娇颜,“这位姑娘怎么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容,楚傲君心中蓦地一痛,随即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她忙抬起手去捂嘴巴,这个动作好似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向一边。

“傲君!”身后及时伸出的一双手,稳住了她瘫软的身子。

“迟暮……”被熟悉安心的气息所包围,楚傲君终于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起来,她将脸深深地埋进他怀里,双手紧拽住他胸前的衣襟不放,口中不断地低喃着:“不是,不是他,不是他……”

凌迟暮抿嘴默然,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也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不是“他”,更知道那个“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只是,他不能说出口,怀里的人儿早已经被思念折磨得溃不成军,这种时候,叫他怎么忍心再在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呢?

在心底轻叹一口气,他收紧了抱住她的双臂。

这是他第二次抱她,第一次发生在三年前,那个人头七的那天晚上,他带着她离开那令她心碎的长安城,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怀里默默流眼泪,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也灼痛了他的心。

看着她为另外一个男人伤心欲绝,他承认他曾经嫉妒得几乎发狂,甚至想过干脆剖开她的心,将那人自她心里彻彻底底地赶出去,让她的眼里心里从此只能有着自己……

可如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许是真正地放下了那份对她的执着,他此时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嫉妒不再疯长,有的,只是淡淡的心疼。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半掩的月门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杜雪凝冷冷地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俏脸上是一贯的冷漠与疏离,只是还握着门闩上的手,却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着。

眼前这幅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眼睛,但她却近乎执拗地不肯移开视线,任由那不知为何而起的疼痛一点点吞噬着自己,从头到脚,连呼吸都不能幸免。

她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那两人身上,因此并没有察觉到她最亲最近的人就站在咫尺之外,并将她从未有过的伤感与落寞尽收眼底。

直到那道陪伴她十五年的温柔嗓音在不远处低低响起:

“凝儿。”

洛阳南城,一座毫不起眼的民居小院,这时节已是入了深秋,院子角落里栽种的几株菊花在秋风中摇曳生姿,散落一地金黄。

院门被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推开,复又合上,这一开一关间只见白袂飘动,小院中便赫然多出了一个清俊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轻踏着满地落花穿过不大的院落,向着最深处的屋舍走去。

推开其中一间的房门,纪修林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站在窗边发呆的宝贝徒儿,这是几日来她最常见的姿势,除了用膳和睡觉之外,她几乎都没有动过一动,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不发一语,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从床头取下一件领口镶着白色绒毛的披风,轻手轻脚地为她围在肩头,这才将那神游天际的人儿唤了回来,“起风了,别在窗口站太久,容易着凉。”

杜雪凝抬起手拉了拉紧,美眸疑惑地望着他,“师父去哪里了?”

“闲着没事,就出去转了转。”纪修林一边答着,一边从桌子上斟了杯茶水递给她,“看你手都冰凉了,赶紧喝杯热茶暖暖吧。”

“谢谢师父!”双手捧住冒着热气的茶盏,杜雪凝低下头啜饮一口,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渐渐有了暖意。

纪修林伸出手将窗子仔细关好,这才回到桌边坐下来,也为自己倒了杯茶举在唇边浅浅地抿着,不再言语。

“师父……”落座在他对面的杜雪凝似乎想说什么,却在唤了一声之后又突然没了下文,俏脸隐在茶杯后面,被蒸腾的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想问什么?”放下茶杯,纪修林望向欲言又止的人儿。

其实就算她不说,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那日发生在君来客栈的情景,他可是从头到尾全都看在眼里,其他两人怎样他不敢妄下断语,但这个徒弟是他从小抚养长大的,她的心思自然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凝儿……是对那个孩子动了情了吧,虽然她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可是那双澄澈如水的美眸里却盈满了忧伤,还有慌乱和不知所措,这样的神情他只在初遇她时见过一次,后来便再也不曾见到……

她离开自己的这一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能让一向冷心冷情的人儿卸下重重心防,对一个认识才不过十数日的男子许了心、动了情?而且,那个人还偏偏是凌迟暮?

杜雪凝没有注意到自己师父紧皱不放的眉头,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手中的青花瓷杯,许久之后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刚才师父出去的时候,可曾……可曾听人说起……”

“没有。”没等她说完,已经了解她意思的纪修林便打断了她,然后不出所意的看到那明眸中的神色黯了一黯。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洛阳城这么大,这里又是如此偏僻,他应该没那么快找到这里。”

被说中心思,杜雪凝俏脸上的红晕更盛,像不小心打翻的油彩在肌肤上晕染开来,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子底下,她忙低下头装作喝茶,没有接话。

见状,纪修林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俊逸的剑眉越发拧成了一个川字,“凝儿,你可是喜欢他?”

喜欢?杜雪凝微微一怔,她喜欢他?

与凌迟暮相识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飞速地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初见时的仗义解围,生病中的悉心照料,白马寺外的毫不设防,还有在洛府里,他用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带她走出那几乎灭顶的恐惧与绝望……

原来他们已经共同经历过了这么多事,而她,在尚未察觉的时候便已经卸下了自己的心防,任由那人的温柔美好长驱直入,一点点地攻占她的心……所以在看到那双曾经抱过自己的双臂,却将另外一个女子紧紧拥在怀中时,她才会伤心难过,才会心痛难当,才会赌气地不告而别……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喜欢他!

师父的问话犹如冬日里弥足珍贵的阳光,驱散了在杜雪凝心中盘桓整整两日的阴霾,确定了自己心意的人儿坚定地点点头,“嗯。”

尽管这回答在意料之中,纪修林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可是你们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吗?依你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就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动心呢?”

要知道,即使是把她从那场灾祸中救出来的自己,在带她回到山上后,也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让她开口说话,那个孩子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在短短的十几日里,就让自己这个对谁都冷若冰霜的徒儿刮目相待?

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这一点,杜雪凝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你可是记起了什么?”纪修林吃了一惊,他知道经过那件事后,她对七岁之前发生过的事记得并不是很全,这么说难道是想起来了?

杜雪凝摇头,再摇头,“没有。”

“那你……”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纪修林还是叹了口气放弃,“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师父只希望你陷得不深,还能够及时抽身。”

听闻他近似于低喃的话语,杜雪凝不解地眨了眨美眸,“师父不赞成我与他一起吗?”

纪修林被问得滞了一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将心中所想脱口说了出来!忙干咳一声掩饰道:“情之一字毕竟伤人,师父只是……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罢了。”

“好像来不及了呢!”杜雪凝闻言轻笑出声,那日在君来客栈见到的一幕再度浮现在眼前,她缓缓地抬起右手,轻按上左边胸口。

掌心下的心跳缓慢而有力,却是每一下都带着无法遏止的刺痛,这疼痛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他抱着别的女子,还有他看着楚傲君时那充满了眷恋的眼神,尽管淡得如果不仔细看就察觉不到,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所以那****什么都没说便随师傅离开了君来客栈,不愿去细想发现自己不告而别后他会如何,怕结果只能是令她心碎,但潜意识里却仍不由自主地希望他能来寻她,这样至少说明了他也是在意自己的,可是整整两日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出现……

师父刚才说洛阳城太大,他还没来得及找到这里,她当然听得出来师父是在安慰她,连不明状况的师父都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知那个害她变得不像自己的人可明白?他是没有找来,还是根本就没有找过?他发现她不见了吗?他可会为她的“失踪”着急担心?

望着她紧紧拧起的秀眉和突然变得悲伤的神情,纪修林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还打算将当年杜家灭门的真相告诉她,可如今看到她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他却开始怀疑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从小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藏在那冰冷外表下的究竟是怎样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如果此时不管不顾地将真相说出来,那对她来说是不亚于当年被灭门的震撼,她定然是承受不住的;可是如果自己不说,当她有一天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之后,势必会怨他、恨他……

师徒俩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任时光荏苒而不自知,突然,烦躁不已的杜雪凝倏地站起身,“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纪修林从沉思中回神,虽然不明白自住进来后就再没出过房门的人为何突然想要出去,却也什么都没问,点点头应允,“去吧,记得早点儿回来!”

“嗯。”

走出民居后,杜雪凝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想要去哪里,只是单纯地不想再呆在房中胡思乱想,犹豫了片刻仍不能决定,她索性随便挑了个方向朝前走去。

出门散心是为了不再让自己再想那个人,可事实却令她倍感沮丧,她完全没有办法不去想他,那人仿佛在她的心中扎了根,若硬要生生将其拔除,只会疼得无以复加。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是初次遇见他便一眼看穿了她的不适?还是生病时他温柔细心的照顾?抑或是洛府里他抱着她,柔声地在她耳边说“别怕”?

没有答案,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她的心里,可她呢?她是否也同样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还是,他喜欢的其实只有楚傲君?

想到这里,心口又是一痛。

她停下从刚才起就好像自己有了意识一样的脚步,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君来客栈所在的长夏街上,而前面不远处便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建筑!

怎么竟走到这里来了?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她准备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连她自己也不确定下一刻是否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不料刚转过身,便看见身后立着一个森然卓绝的青衫男子,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碰巧才出现在她身后,他是从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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