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利明想着,来到二堂,见王维重也在发愁,一见刑名官来了,以为有了线索,便高兴地问道:“老邢,案子有了什么线索?”
“王大人,我也不知怎么了?对这案子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从那儿下手了,嗨,老了,不中用了。”
“什么?你说什么?堂堂州衙门的刑名官,怎么能说出这话?”知州王维重大不满意刑名官的话,他想:他以前也破过几起十分难破的案子,负有盛名的,如今怎么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太不可思意了。
“大人,我想请示大人,叫常喜来帮帮忙吧,或许能很快破了案子。”
“嗨,虽说常喜来破了几个案子,但实际上是我家侄女等一帮子人帮助他破的,力都是下边人出的,找他没用。”王维重果然反对。
“大人,我现在思路不行了,所以想到了他,你若是不同意,就算了,还是请大人指指明路吧。”刑名官无奈的说道。
“这就对了,两个案子一齐破,要相信自己的能力。”王维重还是看不起一个县官,他的能力怎么能比州官大呢?他的能力若比州官大,早就该当上大官了。
邢利明心情十分不悦地出来,想啊想啊,就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他抱怨道:“谁家死了人怎么就不来报案呢?知道他是什么人案子就好破了,等一等吧,看有没有人来喊冤告状的。娄志武的人头还是应在城里,各城门要严查出城人员,绝不允许偷头人将人头带出去。
他带着几个衙役,到各城门巡查,有时跟随搜查人员去各人家看,三天下来,累得腰酸腿痛,但却一无所获,毫无线索。只得再次请求王维重,叫常喜来帮助破案。王维重看他真是破不了案,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得同意刑名官的见意。
邢利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京海县。
再说京海县全衙官兵因得胜回来,当晚在县衙门举行庆功酒宴,酒席过后,李士林将李宝,刘平,李臣,王,柳,孙三位姑娘,大秦,云姑娘父女四人,王姑娘的父母,李宝的母亲,大秦的母亲都请到了县衙。给李宝与王姑娘,刘平与柳姑娘,李臣与孙姑娘,大秦与云姑娘作媒。
立刻欢声笑语,原来就心有所属,全都欣然接受。
李士林见如此,便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地给他们完婚也好,特殊时候,特殊办法。他一说,家长们都赞同。于是,食堂里挂起了红花,宣布四对新人结婚典礼,有条件的今晚就入洞房,没房子的,明天找房子。
大家见县太爷如此着急,也不知为什么?但总觉得不是坏事,都接受了。
礼成之后,大秦的母亲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云姑娘就走,云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恋恋不舍的看了李宝几眼才走。猎人与另两个姑娘也高高兴兴地送到大秦家,坐了一会,说笑一会,然后与两个姑娘,十来个青年出去住了旅店。王姑娘的父母,李宝的母亲,拉着儿子,拥着刘平、李臣和三个姑娘就走,大家将王姑娘送到李宝家,说笑了一阵,柳孙二位姑娘又帮助李宝和王姑娘布置新房。李妈妈搬出准备好的新被褥,床单,新的窗帘,将新房装饰一新,王姑娘的父母看了也满意。王姑娘的父亲感叹道:“你们跟着县太爷出生入死,干了快一年了,现在总算大事完毕,你们那都有了归宿,也就算行了,不容易呀,以后千万不要辜负了县太爷的一片苦心。”
又谈笑了一阵,刘平、李臣还得回军营去住,柳孙与王姑娘的父母又回到原来的闺房去住。经过了这么一个典礼,男女的关系得到了改变,刘平,李臣和柳孙二位姑娘走时就恋恋不舍了。
李士林待新人都走了,又对师爷与李班头说:“明天将狮子山被俘的喽啰全放了,包括两个探子‘鬼难拿’和‘滑不溜’,毕元的两个随从也放回。刑部的批文下来就将吴鬼子斩首,杀四个外乡人的庄兵判远流三千里充军,将功补过。”
“老爷,你怎么这么着忙?”李班头不解的问道。
“当日事当日毕,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抓紧办吧。”
“可也是,老爷,李宝回去了,我在这里陪你吧?”李班头问道。
“不用,不用,你们也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把院里的岗哨安排好就行了。“李士林说道。
“都以安排好了,你们上山这一段,都是这样安排的,很安全的,老爷放心吧。”
“好,好,你们在家也辛苦了,现在,最大的事我们办完了,也该松口气了。明天,我在与不在,你们二人就按我们商量好的办。”李士林说道。
这时,夫人领着丫环来接李士林,对他说:“老爷,水烧好了,你快去洗个澡吧。”
李士林与班头和师爷告别,心里暗道:可能来世再见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的红光照进了房里,屋子里亮堂了。李士林醒了,挣开眼睛看看,夫人睡在一旁,胳膊搭在自己的胸上,掐掐自己的大腿,觉得痛,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活着,还活着!那就是还有事没办完。”
“不好好睡觉乱捣鼓什么?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吧。”夫人搂着丈夫不撒手,这小别也如新婚哪。
“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吧。”李士林拿开夫人的胳膊,穿起衣服,来到外边,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舒畅极了。他想:这活着是真好,李宝成亲了,还有小妹没成人,等她成人成家我再死吧,今天就休息一天,放人的事就让师爷和李班头办吧。
人说无官一身轻,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放下心中事,那才叫一身轻。此时,李士林真是觉得一身轻。
将近中午时,李班头来了,见县太爷在院子里散步,就说道:“老爷,狮子山的喽啰们都放了,但他们不走,一定要见见你。”
“哦?什么事?”李士林问道。
“大概是要感谢你吧?”李班头答道。
李士林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走,我去见他们。”接着又对李班头说:“他们是没路费呀,你去支银子,每人二两。”
说着,他与李班头来到二堂,计算了一下,支了几十两碎银子。
毕家庄的几个人已经走了,就剩下狮子山的人一个没走,见李士林来了,一齐跪下称谢。
“李士林对他们说:“现在,狮子山以破,你们的大王也被毕元杀死,今后,狮子山强盗就不存在了。我在山上也看到了你们的田地,又都有家属在,你们已经自食其力了,所以放你们回去。昨天,我疏忽了,你们要回去,路还很远,你们又身无分文,没法回去,有的要到别处去,没有银子也走不成,现在,每人发你们二两银子,当路费。但是,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再做强盗了,不回山的,再本地也可谋生,怎么办,你们自己拿主意。”
娄啰们被放出来是感谢不尽,但要回山没银子买干粮带着还是回不去,想说这个事,又不敢说。‘鬼难拿’鬼点子多,他出头说要见见县太爷,县太爷一定会理解这事。他知道媳妇孩子没有回山,一定隐藏在城里,要找他们也得先住店,没有银子怎么行?没想到县太爷来了先说了这事,更使他感动。含着眼泪走到县太爷面前跪下说道:“老爷,我们这些人被你抓住那天起,就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要是落到别的人手里,早就变成鬼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现在,你又给我们发路费,叫我们回家,真是恩上加恩,叫我们怎么感谢你好呢?今后,我们再也不做强盗了,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老爷,你放心吧,绝不辜负了你的希望”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领了银子就走吧,你们的老婆孩子都盼望着呢,还有什么事就说。”李士林说道。
“没事了,有了银子就能回家了,老爷,我是要杀你的人,你本该杀了我,如今,你不计前嫌放我回去,我无以为报,我平生也没什么好东西,唯这把扇子是我的至爱之物,老爷,你别嫌弃,留给你做个纪念吧。”‘滑不溜’跪在地上,拿出扇子放到李士林脚前说道。
李士林拿起古扇插到‘滑不溜’的脖子后说道:“还是那句话,君子不夺他人之爱,这柄古扇你好好收藏吧,我不能要。”
‘滑不溜’一听,眼含热泪说道:“老爷,大恩不言谢,弟兄们,给老爷磕头吧,完事我们也该走了。”
娄啰们一听,给李士林磕了三个头,手拿着银子,起来慢慢地走出了县衙大院。
‘鬼难拿’一走出县衙大门,立刻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