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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随时出发(9)

越近山顶,山风越大。美女们长发飞扬、裙裾飘飘,在群山匍匐的观景台前留下轻舞飞扬的倩影。上到山顶,只见山寺旁的镇寺之宝——见证过几百年世事沧桑的桂花树、罗汉松依然苍劲挺拔,默默承载和诉说着龙华山的过去和将来。此去三省界碑还有较远的旅程,我们只是遥望了一下界碑亭,来了个大合影,就稍觉遗憾地匆匆下山返程。

桐畈龙华山,除了一条水泥路,其他都保持着自然原始的生态环境,你可以尽情地亲近和感受大自然的美好,也可以独自沉思寻觅发现大自然的神奇。桐畈龙华山之行,给了我很多知识很多回忆很多感悟,仿佛聆听了一首由大自然和人的心灵和谐共振后演绎出来的悠远的歌,清风阵阵,竹海深深,轻松愉悦,自由飘逸。如果有一天你也成行,相信你一定会有新的细节新的发现新的感悟与我分享。

旅行,最美好的永远是过程。

2012年5月16日

——发表于《三清媚》

回望二渡关

(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宽阔清澈的河流,他携带着山的雄伟、树的碧绿、鸟的鸣唱,从福建的崇山峻岭中奔涌而出,以势不可挡的气魄,由南往北闯进江西境内,虽然只能绕着绿树覆盖的座座山峰迂回前行,却仍然坚信自己的力量勇往直前。

经过久远的探索之后,莽撞的河流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面对的是山的铜墙,树的铁壁,任何力量也无法冲破这个包围。有心打道回府,又恐被一路见证的青山绿水鸟儿洒笑。罢罢罢,不如另辟蹊径,另寻道路,偃旗息鼓,悄然回返吧!

于是,莽撞的河流在又一座拦路的青山前来了个急转弯,心也平了,气也顺了,就在离来时河道不到百米距离的地方,找寻了一条新的道路,从北向南,悄无声息地与来时河道等距离相隔着逆向而行,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划在山谷之间的两条平行线。他始终坚信:只要往前走,只要方向没错,两条平行线,终归会有一个交点。他一定会有回归家园的那一天。

很多的日子过去了,这时他才真正发现自己的莽撞。想不到这一次出行竟然走得这么遥这么远。他与来时的河道并列逆行了几十公里之后,与孕育了他的那片土地还是隔着无法逾越的近百米距离。在这近百米宽绵延几十公里的土地上,有山峰,有山谷,有悬崖,有草地。有一次,闻着草地上春天的花香,他甚至听见了那边河道里水的喧哗,鱼的欢跃,能感受到那边河面上吹来的风的清凉,雨的欢欣。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这近百米的距离,成了他的天堑,他的克星,他的宿命,注定今生永远无法逾越,注定今生永远无望回归。

想到自己出发的时候,太过匆忙,只一心向往山外的大世界,叮叮咚咚地跳跃欢唱着,携一路欢歌踏涧而行,还没来得及向孕育了他的那座石崖和崖边的红豆杉辞别,还没来得及向和他一起在朝彩晚霞中嬉戏歌唱的百灵山雀辞别,还没来得及向那个常来泉边梳洗浣衣的可爱女孩辞别,就这样匆匆离开,奔向远方,如今却只能把他们留在最深的记忆里。“永远回不去了。”莽撞的河流喃喃自语。河面上,太阳下,忽然洒落下一阵雨滴。

莽撞的河流终于累了,疲了,倦了。有一天,他终于放弃了回归的梦想,开始接受现实。

“我就在这里驻足了,你们继续往前去吧。过了这座山,前面都是丘陵和平原,不会有太多的艰险,也不会有太多的波澜,你们将会受到两岸生灵的热烈欢迎,你们将会进入中国第一大淡水湖——鄱阳湖。但是别忘了,所有的河流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大海,只有大海才是河流永远的家。”莽撞的河流鼓励和告诫着他的子孙。

湍急的河流在山下的悬崖前拐了一个弯,从此这里就有了一个水面开阔、沉稳平静、幽深碧绿的湖。没人知道湖底有多大,因为里面沉淀着他奋斗千年的波澜壮阔;没人知道湖水有多深,因为里面珍藏着他蓄积千年的相思情怀。他终于选择了一个最佳的角度,把青山绿水鸟鸣都纳入怀中,眺望着来时的方向,凝神思索,安然沉睡。蓦然回首间,仿佛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青山依旧绿,水质依然清,鸟鸣依样脆,只是不知,当年那个在泉边留下甜美笑容的女孩,是否可爱依然,纯真依旧?

(二)

千年之后的某一天,他的美梦被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惊醒。睁开眼睛,只见一行裙裾飘飘的婉约女子正在他的身边徜徉嬉戏,其中一个似曾相识的笑容唤起了他遥远的记忆,清纯、质朴、才情、美丽,让他怦然心动。

哦,这是来自上饶市三清女子文学研究会的一群文学女子,她们应邀到“二渡关”采风,对他的历史、他的传奇、他的故事,甚至他的名字都充满着无限的好奇。

莽撞的河流终于敞开心扉,缓缓地开启了记忆之门。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莽撞给人们造成了很大的不便。”莽撞的河流向人们致歉之后,开始了真正的叙述。

由于我所冲出的两条河道的存在,除了给四岸两省的村人们造成交通不便之外,更没想到的是,这里是连通浙江、江西、福建三省货物运输的重要通道,根据它在当时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有人甚至把它和运输丝绸的“茶马古道”相媲美。

从浙江诸暨、福建浦城水运而来的货物,在江西都要走一段陆路转运一回才能继续水运旅程。而这一段陆路山高路远,车马无法通行,拆装成一百多斤的担子后,全靠一批批挑夫长途跋涉肩挑运送。这些挑夫均经过官府严格审核,仔细筛选。合格者每人发一根由官府统一定制的扁担,并登记造册后,方可取得挑夫资格,俗称“浦城担”。这一根官方定制的扁担,是“浦城担”强健、信誉、财富的象征,不仅备受托运货物老板的器重,就连沿途的旅店、商家,甚至女人,都喜欢他们。很多“浦城担”用辛劳汗水换来殷实家底的同时,也从外面带回了美丽贤惠、情深意浓的妻子。

“浦城担”来到了河岸边,要排队拿号等船,先过江西的渡口,上岸后挑担行走几十米,登上另一条船,再过福建的渡口。从福建过来的人则刚好相反。就因为每个人在这里都要同时过两次船渡,所以人们给我取了这个奇怪的名字——二渡关。

渡船的运载能力有限,碰上狂风暴雨山洪暴虐,为安全考虑,还要停止过河,众多的“浦城担”只好滞留在二渡关村耐心等待。于是鹅卵石镶拼成的“茶马古道”两边,各种店铺陆续开张,且生意红火,吃饭、住宿、娱乐,小小的二渡关村慢慢演变成“茶马古道”上的重要关口、繁华之地。

经济的发展,信息的畅通,交通的便利,尊师重学的传统,曾经给二渡关村带来了空前的发展和繁荣,商贾名流,人才辈出。在古代,只有知府以上的朝廷官员才配官轿,而二渡关鼎盛时期一个村里可以同时抬出十八顶官轿,足见贵人之多。在别人都用粗壮的木头筑房建祠时,二渡关人却超前地使用巨大的圆形青石柱擎起“徐氏宗祠”的大梁,“根深实遂”、“源远流长”的家训,篆刻在青石柱上,刚遒有力,虽历经几百年风雨,却完整地保存至今。

想不到,二渡关人因祸得福,我给他们造成的不便,却成为他们巨大的取之不竭的财富来源,成就了他们历史上的光辉岁月。

古人说:风水轮流转。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特别是汽车的发明和公路的延伸,使陆路运输变得方便快捷,昔日的“浦城担”只留给历史一个负重跋涉的背影,“茶马古道”也日渐冷清和荒芜,二渡关村终于安静下来,还原了烟雨江南中宁静山村的淳朴本色。二渡关前,少了喧嚣和忙碌,只有几只渡船还在,不慌不忙地渡着来往的行人。

改革开放的春风,不会遗忘任何一个角落。作为一个连接江西、福建的重要通道,在经济快速发展、两省经济文化交流日益密切的今天,二渡关的重要地位重新显现。为了建立快速便捷的交通网,二渡关前又出现了一幕热闹感人的景象:江西省、福建省同时在自己境内的河道上各建起一座雄伟宽阔的水泥大桥,把遥遥相望的两河四岸连成了一个整体,圆了我的千年之梦。两桥同时开通的那一刻,我好像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园,那么兴奋,那么亲切,那么温暖,仿佛虽历经千年,却从来未曾远离。

曾经莽撞的河流,在岁月风霜的磨砺下,如今已平稳沉静。当他娓娓诉说自己的千年传奇时,目光一直在捕捉那一个熟悉亲切的笑容:飘逸的秀发,婀娜的身姿,凝眸的眼神,思索的表情,这就是当年小女孩的青春模样。此刻,他已在心里一千次地问询:你是否就是千年以前,在泉边梳洗浣衣的那个女孩,你是否还记得曾依恋过你的抚摸、亲吻过你的欢颜的小溪清流。千年的相思和轮回,终于修得二渡关前一次相遇。二渡关啊二渡关,是否这是命运的暗示:再修炼一个千年,我们终能在二渡关前再次相遇,永不分离?

(三)

该是告别的时刻了。望着那个心系千年的背影融入尘世的人群中渐行渐远,有一种心痛渐渐模糊了他的双眼,原来是河面上忽然洒落的一阵雨滴。

2012年8月19日

——发表于《三清媚》

黄鹤楼的风

武汉很冷,黄鹤楼的风很大。这是武汉之旅留给我的最深刻印象。

出发前,短信询问一个常到武汉的朋友:“武汉必看的景点有哪些?”回复:“黄鹤楼和东湖。”

“去黄鹤楼吧!”中午十一点多到达预订的宾馆,睡到两点醒来,我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忽然兴奋地向女友提议。

米芾拜石

“下雨啊!也不知道黄鹤楼具体在哪?”外面淅淅沥沥,女友边吃东西边看电视,声音调得很小很小。

“这么有名的景点,肯定有公交车直达。”我信心十足。

“门口乘4路电车或对面坐10路公交,只有三站路。”总台服务员热情地介绍着。

原来久负盛名的黄鹤楼离我们这么近,我和女友跃跃欲试,冒雨出门,很快登上10路双层公交的顶层。

我们像两只放飞的小鸟,站在楼梯口的玻璃窗前,一边欣赏沿街的景物,一边快活地叽叽喳喳。在山边跳下公交车,迎面的护坡披翠挂绿,有清幽雅致之韵味。一座飞檐翘壁的塔楼,红柱金瓦,临街矗立在高高的基座上,“天下第一名楼”六个大字,龙飞凤舞游走在基座的整面墙壁,有游客在雨中的塔前合影。仰望塔后高高的台阶,大门围墙都掩映在绿树丛中,不知里面还有怎样的风景。我和女友同时犯起了嘀咕:难道眼前这座塔就是大名远扬的黄鹤楼?不像啊!

满怀疑惑登上塔楼的台阶,进到大门和围墙里,才看见设有关卡的大门,旁边售票窗口上写着:门票80元。呵呵,原来黄鹤楼还在里面。只是这门票可不便宜,故宫也才60元。心疼着钱,给朋友发了条短信,朋友很快回信了:“女人就得对自己狠点,多花钱多开心!”我和女友一起哈哈大笑:说得轻巧,没钱看你怎么花!

进了大门,我们只顾照相,围着碑林和中间的一个湖绕了一圈,也没弄明白自己所处的方位。看过门票上的地图,才知这是鹅池,因王羲之一个“鹅”字得名,还立有“鹅”字碑。为了弄清楚各个景点的来龙去脉、典故传说,我和女友作为零散游客,理所当然地成了“蹭导”一族,跟着不同的旅游团队自由地转,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黄鹤楼景区面积不小,除了黄鹤楼主景区,还有落梅轩、紫薇园、白云阁、竹苑、文苑、白云阁、千禧钟、岳飞广场等许多人造景观。有悠扬的钟声在山间回荡,那是游客为祈福敲响了千禧钟。每天还定时安排了几场古代编钟和器乐表演。我和女友准时观看了一场演出。由九组不同大小、不同音阶组成的目前出土最完整的古编钟,敲击出来的美妙乐曲,清越悠扬、曼妙无比,置身于峨冠博带、粉黛裙钗的远古氛围中,有一种穿越时空、神游九天的空旷宁静悠远之美妙体验,让人不得不佩服古代楚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我和女友倒没急着找黄鹤楼,只是顺路而行,漫步在林间小道,一边观景一边快乐闲聊。女友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身材苗条高挑,气质优雅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学毕业后又通过了普通话测试员资格考试,在县直机关工作的同时又兼职成为普通话测试员,生活更增加了许多乐趣。聪慧美丽的她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用她的话说,她存在的最大价值,不是工作,不是进步,而是享受父母、丈夫、儿子给她的全部的爱。

听她咬字准确、发音清晰的普通话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更何况分享的又都是美好的故事和心情。想起一句我一直很喜欢的话:“重要的不是风景,而是和你一起看风景的人。”现在,闲游在向往了很久的黄鹤楼脚下,我只能说,风景很重要,但和你一起看风景的人更重要。一个志趣相投,能彼此分享心情、感悟人生的旅伴,无疑能够为旅程增色不少。

我们拾阶而上,进山腰路边的一道石门,远远望见山的背后有楼台飞檐,说明已经进入了主景区。

“米芾拜石”的雕塑旁,有奇石馆一座。且不说那密密麻麻长满透明水晶石的无价宝物,就说那被慧眼识出才身价不菲的不再普通的石头,或是外形像浮雕,像特写;或是花纹像剪纸,像墨彩,浓淡相宜,中西合璧。特别是其中一个石头,淡黄色的底纹上,横镶着三排七八个古代人物的黑色剪影,仿佛夜幕下透过发黄的窗纸,看见了他们正在繁忙工作的劳动场景:宽大的袖袍,纤细的腰肢,或立或坐的身姿,或挥或捶的手势,甚至连头上的发髻,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真是巧夺天工,让人叹为观止,对从大自然中发现了这些奇石的有心人也心生敬意。

巍峨耸立于武昌蛇山的黄鹤楼,享有“天下绝景”的盛誉,与湖南岳阳楼、江西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根据百度介绍,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吴黄武二年(223年),传说是为了军事目的而建,孙权为实现“以武治国而昌”(“武昌”的名称由来于此),筑城为守,建楼以瞭望。至唐朝,其军事性质逐渐演变为著名的名胜景点。历代文人墨客到此游览,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诗篇。唐代诗人崔颢一首“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已成为千古绝唱,更使黄鹤楼名声大噪。在题写着这首诗的石壁旁,有搁笔亭一个,传说诗仙李白到此诗兴大发,但因为“眼前有景道不得,早有崔颢题诗壁”,只能搁笔,留下了又一段千古佳话。

黄鹤楼主体建筑外观五层,因为一至四层设有骑楼,故里面实际上共有九层。现在仅剩一楼骑楼尚存。骑楼一般悬挂书法绘画、摆放陶艺古玩等艺术作品,供人们欣赏把玩。五层主楼按不同主题陈列了不同的展品,顶楼是三幅巨大的壁画,融合了历代与本地相关的传说、典故、名人、特色资源等等元素。导游介绍,壁画上那一个腰肢纤细、舞姿曼妙的古装美女反映的是“楚王好细腰,宫女多饿死”的典故。三楼是黄鹤楼模型展示厅,展示了在不同时期所建的六座不同风格和规模的黄鹤楼模型,明显看出随着时代的变迁,它一直在不断扩展和加固,从中可以感受到黄鹤楼在军事、文化方面的重要地位,也可以感受到历史的车轮和黄鹤楼前的长江水一样奔涌不息滚滚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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