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欲裂,全身更是恍若被万斤巨石生生碾过一般的疼痛难耐。
“呜……”将身子近乎卷曲成一个球形的林清儿终于动了一动,不过随着她的行动,身上那些早已结了痂的血块也是随之扑啦啦的掉落下来,露出里面光洁如玉般的肌肤。
“好痛……”林清儿低呼一声,但随即脑中就嗡的一下子炸了开来。
“我没死?我没死!我没死……”林清儿顾不得全身那仿若针扎般的疼痛,竟是喜极而泣。
疼痛好,有疼痛好,有疼痛才能证明自己依旧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世道艰难的人间,此刻若是无痛无觉,那才是真的要欲哭无泪呢!
“我没死,我没死……”林清儿颤着身子望着眼前那既熟悉有有些陌生的环境,一时间竟是感慨万千。
是啊!此次虽然是九死一生,但往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此次她就是福大命大,非但没有香消玉殒,修为更是直接由凝灵期二层巅峰跃升至了凝灵期三层初阶的水平。
大灾难往往也都伴随着大福运,想想以前林清儿可是苦苦修行了近十载,才有如今这凝灵期二层巅峰的修为,可这一颗丹药下去,过程虽是危机重重,但现在事过境迁再返回来查看,却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以前师傅就常教导她说,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须得吃的苦中苦,方能为人上人。以前林清儿虽也是铭记于心,但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的感同身受。
修仙是逆天而行,但关键还是在这“逆天”两字,你不将自己置之于死地,不对自己狠心,又哪里能谈得上是逆天而行。想想这人世间的天才是何其多,但能够在这累累白骨所堆砌的修真界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还往往都是那些资质较为中庸之辈,而那些所谓的天才却大多都淹没在了这滚滚的历史尘埃中,难道这中间就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其实明白是一回事,能够坚持不懈的拼搏下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能够名扬天下的修士又有哪一位不是具有大毅力之人,又有哪一位不是在生死的考验中脱颖而出的,用涅槃重生来形容他们其实一点都不为过。
……
“服下这一颗丹药,怕是直接省去了我三五年的苦修!”林清儿自嘲般的勾了勾嘴角。
但这还是远远不够。
眼下,即便是她九死一生,即便她是命大福大,但这些与那即将到来的来犯者一比,却又丝毫算不得什么,甚至还要相差甚远。
不能在耽误时间了,而且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供她感慨缅怀。
林清儿挣扎着想要起身,也许是由于她刚刚进阶凝灵期三层的缘故,体内排出了大量的繁芜杂质,那种气味很是难闻,若不及时清理,怕是再过一会她就直接的窒息而亡了。不过好在她在吞服丹药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是以特意选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现在只要拖着身子走上不远的距离就能到达那片水源之地了。
一番清洗过后,林清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身上虽然无碍了,但心底却仍旧觉得恹恹地使不上半分气力,丝毫不像以前进阶后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而且现在略一运转灵力,全身那种仿佛针扎般的疼痛更是犹甚。
“怎么竟是一副灵力消耗过巨的模样呢?”林清儿纳闷不已,以前她就经常将灵力消耗一空,而后在运转功法进行修炼,因为这种被她称作是极限修炼法的修行与正常的修行相比确实要更加见效一些,虽然这种效果可说是微乎其微,但聚少成多的道理林清儿还是知道一些的。
可问题是青云山脉所含的灵力极其稀少,如果单靠外界的吸收来回复灵力,那等她的状态恢复如初,那时间怕是都要过去近半了。
而她目前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略一沉吟,林清儿也顾不得心疼了,一反手又自储物袋中拿出一颗闪着幽幽蓝芒像宝石般的半透明石块。
低阶下品灵石:修真界硬通,修士必不可少之物。
看到这颗灵石,林清儿的脸上经不自觉的抽搐了下,想想以前,为了能够得到一枚灵石,她可是做过各种各样的杂工,但由于修为低下,一般都是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得到一块远不如她此刻手中所握有的灵石,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众多低阶修士趋之若鹜的所在。
时过境迁,谁又能想到她现在居然想要用灵石来恢复自己所消耗的灵力,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自己都会忍不住的骂自己一声:败家子。
甩了甩仍旧有些发昏的脑际,林清儿忍不住苦笑一声,直到现在她还总感觉这一切都像在做梦,可即便是梦,她也不想就此醒来。更何况这非但不是做梦,还是师傅用一腔热血所铸就的事实,所以,如果想要保住这如梦一般的现实,那就唯有努力拼搏,才不让这得来不易的一切变为空中楼阁。
抛却那些繁杂的思绪,林清儿紧握着那枚灵石终是进入了恢复灵力的状态。而这一恢复就是将近一日的光景。
等她收功起身,又侧耳细细听了半响,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四周除了一些虫儿鸟儿的欢叫声竟是在无半点杂音,别说庄瞿那小崽子的身影了,就是连个盯梢暗探的人她都没见到一个。
想来那掌教系统所说的十日之期倒还真有八九分的可能性。不过这都不是眼前最紧要的事情,当下唯有提升修为才能为自己额安全增添些许保障。
林清儿稍稍活动了下因盘坐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腿脚,而后又再次坐将下了,努力调整着状态,直到半个时辰后,她才又面无表情的倒出一颗丹药,抬手送了下去。
日出日落,近十日的光景就这样匆匆而过,当天边再次泛起一抹曙光之时,林清儿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十天的期限已到,今日不是她林清儿的鲜血将这片土地染红,就是他人用生命来为已逝的师傅而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