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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跳舞的人(4)

“跟您一起办案,我感到非常荣幸,”警长热情地说。“要是我说话太直,一定请您原谅。您只对您自己负责,我却要对我的上司负责。如果住在埃尔里奇农场的这位阿贝·斯兰尼真的是凶手,而且就在我坐在这里的时候逃跑了,那我就有大麻烦了。”

“您不用担心。他不会逃跑的。”

“您怎么会知道?”

“逃跑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是凶手。”

“那就让我们去逮捕他吧。”

“我想他马上就要来这儿了。”

“他为什么会来这儿?”

“因为我已经写信请他来了。”

“福尔摩斯先生,这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您请他,他就会来呢?您的邀请难道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使他逃走吗?”

“我相信那封信编得不错,”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要是我没有弄错的话,正是这位先生来了。”

一个人正沿着通向大门的小路大步走来。他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皮肤黝黑,身穿一套灰色的法兰绒衣服,头戴一顶巴拿马草帽,拉拉碴碴的黑胡子,凶狠狠的大鹰勾鼻子,一路走一路挥动着手杖。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家。我们听到他非常自信地使劲按着门铃。

“先生们,”福尔摩斯小声说,“我想我们最好躲在门后。对付这样一个家伙时,我们要特别小心。警长,准备好手铐。谈话的事留给我。”

我们静静地等了片刻,这种片刻我们终身难忘。门开了,那个人走了进来。福尔摩斯立刻用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马丁也把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一切进行得那么快,那么熟练,这家伙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无法动弹了。他瞪着一双黑眼睛,把我们一个个看了一遍,然后突然苦笑起来。

“先生们,你们这次赢了。我好像碰到了厉害的角色。可我是接到希尔顿·丘比特太太的信才来的。她没有参与此事吧?不会是她帮你们设下这个圈套的吧?”

“希尔顿·丘比特太太受了重伤,快要死了。”

这个人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嘶哑的声音响遍了全屋。

“你胡说!”他疯狂地大声叫着。“受伤的是希尔顿,不是她。有谁会伤害小埃尔茜呢?我也许威胁过她——上帝原谅我——但我连她的一根头发也不会碰的。你收回你的话!告诉我她没有受伤!”

“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了重伤,倒在她丈夫遗体的旁边。”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跌坐在长沙发上,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捂着脸。

整整五分钟,他一声不吭。然后他重新抬起头来,绝望地说道:“先生们,我没有什么向你们隐瞒。那人朝我打了一枪,我也朝他打了一枪,这不能算是谋杀。如果你们认为我伤害了埃尔茜,那你们是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男人像我爱埃尔茜那样爱一个女人。我有权娶她。她很多年前就向我发过誓。这个插到我们中间来的英国佬是什么家伙?我是第一个有权娶她的人,我只是要求我自己的权利。”

“她在认清你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就摆脱了你的势力,”福尔摩斯严厉地说。“她为了避开你才逃离美国,才在英国和一位体面的绅士结了婚。你紧追她不放,引诱她抛弃她心爱的丈夫,去跟你这个她既恨又怕的人逃跑,结果弄得她痛苦不堪。你使一位贵族死于非命,又逼得他妻子自杀。这就是你在这件事中的记录,阿贝·斯兰尼先生。你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要是埃尔茜死了,我也不在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这个美国人说。

他松开一只手,看着手心里捏成一团的一张信纸。“我说,先生,”他大声说,眼睛里露出了一点怀疑。“你不是在吓唬我吧?如果她真的伤得像你说的那么重的话,这封信又是谁写的呢?”他把信扔到桌上。

“是我写的,为的是把你引来。”

“你写的?除了我们帮里的人,谁也不懂这些跳舞的人像的秘密。怎么会是你写的?”

“有人发明,就有人能看懂,”福尔摩斯说。“斯兰尼先生,马上就会有一辆马车来把你带到诺威奇去的。现在你还有时间对你造成的伤害稍加弥补。希尔顿·丘比特太太已经使自己蒙受了谋杀丈夫的重大嫌疑。只是因为我在场,而且我碰巧知道内幕,才使她没受到控告。这些你知道吗?为了她你起码可以向大家说明:对于这场悲剧,她无论是直接地还是间接地,都没有任何责任。”

“这正是我希望的,”这个美国人说。“我想我为自己辩护的最佳的办法,就是把真相全部说出来。”

“我有责任提醒你,你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警长本着英国刑法公平对待的严肃精神大声说。

斯兰尼耸了耸肩。

“我愿意冒这个险,”他说。“我首先要向诸位先生说明的是:我从小就认识埃尔茜。我们在芝加哥的帮里有七个人,埃尔茜的父亲是头。老帕特里克很聪明。是他发明了这种秘密文字。除非你懂得它的解法,否则就会把它当做小孩乱涂的画。埃尔茜学了一些我们的帮规,但她不能容忍这种行当。

她自己还有一些正路来的钱,于是她趁我们都不防备,逃到了伦敦。她本来已经和我订了婚;要是我干的是另外一行,我相信她会和我结婚的。但她不想和任何不正当的行当有什么联系。我是在她跟这位英国人结婚之后才知道她的下落的。我给她写了信,但没有收到回信。于是,我就来英国了。因为写信无用,我就把要说的话写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我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我就住在那个农场上,有一间楼下的屋子,每晚可以进进出出,谁也不知道。我想尽办法要把埃尔茜骗走。我知道她看到了我写的话,因为她有一次在我写的话下面写了她的答复。于是我来火了,开始威胁她。她便给我写了封信,求我离开,说是如果她丈夫的名誉受到损害,她会心碎的。她说只要我答应离开,而且以后不再来缠她,她可以在早晨三点钟趁她丈夫睡着的时候下楼来,隔着最后面的窗户和我说几句话。她下来了,还带着钱,想买通我走。我气疯了,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窗户里拉出去。就在这时,她丈夫手里拿着左轮手枪冲进屋来。埃尔茜瘫倒在了地上,我们面对面看得很清楚。我当时手里也拿着枪,便举起来想把他吓跑,然后我就可以逃走了。他朝我开了一枪,但是没有打中。差不多就在同一时刻,我也开了枪,他立刻倒下了。我穿过花园匆匆逃走的时候,还听到了身后关窗的声音。先生们,这就是真相。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直到那个小伙子骑马送来一封信,弄得我像个傻瓜一样一路走到这儿来,把自己交到你们手中。”

就在这位美国人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辆马车到了。里面坐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马丁警长站起身来,碰了一下犯人。

“我们该走了。”

“我可以看她一下吗?”

“不行,她还没有苏醒过来。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真心希望我下次碰到重大案子时,能再次幸运地有您在我身边指导。”

我们站在窗前,望着马车驶去。我转过身来时,看到了犯人扔在桌上的纸团。那正是福尔摩斯用来诱捕他的信。

“华生,你看得懂吗?”福尔摩斯笑着说。信上没有字,只有这么一行跳舞的人:

“要是你运用我解释过的那种密码,”福尔摩斯说,“你就会发现它的意思不过是“尽快来这儿”。我相信这是他决不会拒绝的邀请,因为他决想不到这不是埃尔茜写的,而是别人写的。你瞧,我亲爱的华生,我们终于让这些作恶多端的跳舞人像做了一次好事,而且我想我还实现了我的诺言,给你的笔记本添进了一些不平常的内容。我们的火车是三点四十,可以赶回贝克街吃晚饭。”

还有一句结尾的话:那位美国人阿贝·斯兰尼在诺威奇冬季大审判时被判处死刑,但是考虑到一可以减轻罪行的情况。以及确实是希尔顿·丘比特先开枪这一事实,他被改判为劳役监禁。至于丘比特太太,我只听说她后来完全恢复了健康,现在仍然寡居,用她全部的精力帮助穷人和管理她丈夫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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