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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十国的兴亡(1)

唐朝灭亡以后,在中原地区相继出现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朝代。与此同时,在江南、岭南、西蜀和河东等地,相继出现了吴、南唐、吴越、闽、南汉、楚、荆南、前蜀、后蜀、北汉10个政权。这10个政权又称十国。

吴,杨行密所建。杨行密,庐州合肥(今安徽合肥)人,出身普通农民家庭,身材魁梧,能举300斤重,又智勇双全,善于争取人心。应募为州兵,因受上司欺压,带头起事,自称八营都知兵马使。淮南节度使高骈以他为淮南押牙。不久,杨行密率兵占据庐州,高骈即封他为庐州刺史。

887年(唐光启三年),高骈部将毕师铎反叛,攻陷扬州,幽禁高骈,杨行密就以讨伐叛军为名,进攻扬州,夺取地盘。

这次扬州争夺战两军相持长达半年之久,扬州成为一座孤岛,内外交困。城中无粮,一斗米值50缗,树皮草木都被吃光,居民只好以观音土充饥,后来竟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军士抓到人卖给肉店,屠户就把活人宰割出售,甚至有的夫妻、父子被互相捆系在一起送到屠门任人宰割,扬州城内仅因饥饿致死者过半。杨行密攻破扬州城的时候,城中只剩居民数百家,都饿得不像人样了。

杨行密率军进驻扬州,自称淮南留后,以后又攻破孙儒军队。892年(唐景福元年),唐昭宗任命杨行密为淮南节度使。从此,他就以扬州为中心,据有江淮地区,北与后梁朱温、东南与吴越钱镠相对抗,又向江西和湖北发展势力,形成割据政权。

江淮地区本来十分富庶,经过唐末军阀高骈、毕师铎、孙儒及杨行密长期混战,人口死亡流散,土地荒废。杨行密据有江淮以后,招集流亡、奖励农桑,与民休息,减轻赋税,社会经济有所恢复。902年(唐天复二年),唐封行密为吴王,建都广陵(今江苏扬州)。

905年(唐天祐二年),杨行密死,终年54岁。儿子杨渥继位,政权落入掌握牙军的大将张颢、徐温手中。908年(后梁开平二年),张颢、徐温杀杨渥,立杨隆演,后徐温又杀张颢,独掌大权。919年(后梁贞明五年),杨隆演称吴国王。杨隆演死后,其弟杨溥立,当时,徐温养子徐知诰专国政,937年(后晋天福二年),徐知诰废杨溥自立,建立南唐。吴亡。吴共历4主,36年。

南唐,杨行密部将徐温养子徐知诰夺得吴政权后于937年所建立。徐知诰,生于彭城(今江苏徐州),少时贫寒,流寓于濠州、泗州一带,曾在濠州开元寺当过和尚。后为杨行密部将徐温收为养子,因名徐知诰。据说他本姓潘。他夺得吴政权,建都金陵(今江苏南京)后,自认为是唐玄宗的子孙,故国号为唐,史称南唐。并将自己改名为李昪。

徐知诰出身低微,亲身体会到战时流亡的痛苦,在他执政和当皇帝期间,注意与民休息,不轻启战争。他曾经对手下的人说:“我生长在民间,又长期在军旅中,看到人民遭受到的兵灾,实在可怕,所以再也不忍心谈到打仗!”当时南唐东南的钱氏吴越国,闽国和西部的楚国都很小,很多将领建议乘势灭掉他们。有一年,吴越宫廷发生大火灾,宫室器械焚烧一空,吴越王钱元瓘惊悸而死。南唐朝廷宋齐丘等人倡议乘机进攻,李昪不采纳他们的建议,反而送去了大量的救济品。他认为,久经战乱之后,要先保境息民,积蓄力量,进可以北伐,谋求统一,退可以保疆界。不轻率用兵吞并弱小,以免自己处于南北夹攻,腹背受敌的被动地位。

由于南唐战争减少,境内安定,这就为社会生产的发展提供了条件。李昪注意奖励农桑,为了增加劳动人手,减少冗食,他不准境内滥度僧尼,不准寺院势力过度发展,他还采取很多措施,吸引各地流民前来从事生产。他还注意减轻赋税,曾经派使者到各地去视察民田,按土地的肥瘠定租税,老百姓都认为做得比较公允。在他主政期间,境内户口增长很快,财用充足。他死的时候,国家仓库财物充积,仅德吕宫库就存有价值700万缗的军器、金帛等物资。

李昪当皇帝后,不忘根本,他穿着朴素,平时穿蒲履鞋,夏天在寝殿穿麻布衫。他不用金银玉器,平时用的是一个铁脸盆,宫殿没有扩建,侍候他的宫女也不多,而且经常裁减其中的老丑者。由于他本人以身作则,南唐的宫廷在当时的各国中是没有奢侈风的。

在政治上,李昪也注意澄清吏治,不让外戚、宦官干政。有一次,他派宦官去祭庐山,这位宦官一路上吃鱼吃肉,不遵守斋戒的规定,回到金陵后,这位宦官还自称一路上素食,酒肉不沾。其实,李昪早已派人监视,当场揭穿他说:“你在某处买鱼吃,某处买肉吃,怎么能说素食至今?”吓得那个宦官面如土色,伏罪认错。李昪妃种氏,想让自己的儿子为继承人,对李昪说:“江王景逷(种氏所生)的才能超过齐王景通(即长子李璟,宋氏所生)。”李昪认为她非法干政,将她幽禁别室,又令她削发为尼。由于李昪治国有道,南唐的政治比较清明,国势也日益强盛,文化事业也逐渐发展起来,成为当时中国经济文化相当发达的先进地区。

943年(后晋天福八年),李昪死,子景通继位,改名李璟。李璟时,南唐乘闽内乱,出兵灭闽,又西灭楚国,占地30余州。但李璟优柔寡断、政出多门、政治腐败,日甚一日,所得之地,未能巩固。特别是955年(后周显德二年)以后,后周连续进攻南唐,李璟献长江以北,淮河以南14州,对后周称臣,去年号,国势日渐衰落。961年(宋建隆二年),李璟死,子李煜继位,是为后主。李煜虽善文辞,工书画,知音律,但沉湎于宫廷的酒色生活中,荒于政事,南唐曹彬攻下金陵,南唐灭亡。南唐共传3主,历39年。

吴越,钱镠所建。钱镠,杭州临安(今浙江临安北)人。少年曾贩私盐,临安石镜镇将董昌招募乡兵,钱镠投充偏将,参与镇压周围的农民起义。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南下到临安,他领兵阻击。淮南节度使高骈对他很赞赏,于是推荐董昌为杭州刺史,擢升钱镠为杭州都知兵马使,统帅杭州所属八部兵,掌握了杭州兵权。不久,钱镠并吞了董昌,兼有浙东、浙西、苏南11州之地。902年(唐天复二年),唐封钱镠为越王,907年(后梁开平元年),后梁封钱镠为吴越王。923年(后梁龙德三年),钱镠称吴越国王。

钱镠在位期间,注意整顿内政,发展农业生产。当时吴越首府杭州南临钱塘江,钱塘江潮常常倒灌入城,并淹没附近的农田。910年(后梁开平四年),钱镠动员了大批劳动力,开始修筑捍海石塘。由于潮汐的破坏力很大,堤岸容易被冲坍,钱镠注意改进修建技术。当时劳动人民创造一种办法,用几丈长的巨竹,剖开编成竹笼,装上石块,投入水中,再用许多巨木,一层层地竖在滩上,构成坚实的基础。钱镠采用这个方法,修筑坚固的堤坝,这就是有名的“钱氏捍海塘”。捍海石塘的修建,保护了江边农田不受海潮侵蚀。同时由于石塘具有蓄水作用,使江边农田得到灌溉,促进了杭州一带农业的发展。钱氏据有两浙以后,修筑的水利工程不仅海塘一处,浙江武义的长安堰,受益农田达万余顷。鄞县东钱湖的石塘,使湖水可以灌溉田5000顷,越州的鉴湖也可以灌溉田9000多顷。

浙西吴中自日嘉兴松江沿海到太湖沿岸常有水旱灾害。914年(后梁乾化四年),钱镠专门设置都水营使,主管水利事业。招募士卒从事水利活动,称“撩清军”,专管治河筑堤。在太湖旁置撩清卒四部,共七八千人。又兵分两路,一路由太湖至吴淞江,一路由急水港下澱山湖入海,沿路修堤筑路,使居民旱可引水种田,涝可引水出田,促进了当地农业生产的发展。

但是,吴越统治者对百姓的役使和剥削仍十分苛重。吴越的赋税繁重,鸡、鱼、蛋都要纳税,贫民欠税被捉到官府,按欠税数目多少决定笞数,有的往往积至笞数十以至百余,百姓叫苦连天,钱镠称吴越国王后,大修杭州城池,营建宫殿台榭,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过着奢侈淫逸的生活。五传到钱俶时,978年(宋太平兴国三年),为北宋所灭。吴越共历5主,72年。

闽,王潮、王审知兄弟所建。王潮,原是光州固始(今属河南)县佐,父祖世为农民。黄巢起义时,曾参加到王绪的起义军中。885年(唐光启元年),王潮兄弟随王绪转战江西、福建。王绪不善用人,嫉贤妒能,王潮利用众心不服王绪的机会,设计囚禁王绪,夺得义军的领导权。

王潮带兵,纪律严明,深得军心、民心。泉州刺史廖彦若贪暴凶残,人民苦不堪言。耆老百姓在泉州人张延鲁率领下携带牛酒迎进王潮。886年(唐光启二年),王潮攻下泉州城,就以这里为根据地,招抚流散的农民,发展生产,减轻赋税,训练士兵,很得民众拥护。893年(唐景福二年),王潮攻占福州,接着占领了福建全境。唐昭宗任命王潮为福建观察使、威武军节度使。898年(唐乾宁四年)初,王潮病逝,王审知接替了他的官职。909年(后梁开平三年),后梁朱温封王审知为闽王。

王氏兄弟出身贫苦,对民间疾苦比较了解,自己的生活也较为俭朴。他们注意保境安民,减轻赋役,与民休息。在他们两人在位的30多年中,福建境内基本上保持安定的局面,这有利于生产的发展,王氏兄弟特别重视利用福建濒海的优势,发展沿海商业和海外贸易。他们免除繁重的商税,奖励通商,招徕外国商贾。泉州、福州两地,船舶出入频繁,逐渐成为我国重要的商港。当时海外进口商品,主要是香料珍宝等贵重货物。王审知的侄儿王延彬,在泉州30年,发展海上贸易,被人称为“招宝侍郎”。王审知还广泛搜罗人才,厚待唐末流寓福建的士人,设立学校,对福建文化的发展,起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925年(后唐同光三年),王审知死后,20年间,闽国换了5个国王。兄弟子侄争权夺利,相继死于自相残杀的宫廷事变之中。先是王审知的二儿子王延钧杀死继位的兄长王延翰,自立为国王,九年后,却被儿子王昶谋杀了。接着,王审知少子王延羲杀死侄儿王昶,夺了他的王位,但是,王延羲又与兄弟建州节度使王延政发生混战,后延羲被部将所杀。正当王延政即将占有福建全境的时候,南唐军开始进攻福建,945年(后晋开运二年),南唐兵破建州,俘王延政,闽国亡,闽国共历6主,37年。

南唐灭王延政后再攻福州时,福州已为吴越所占。而漳、泉二州则为清源军节度使留从效所据。留从效当节度使期间,能注意与民休息,发展生产,特别是发展海外贸易。当时向海外输出陶器铜铁,换取金贝等物。留从效还在泉州城郊遍植刺桐,从此,泉州便被外国旅行家称作“刺桐”而闻名于世界。从晚唐五代开始,泉州港逐渐兴盛发达,留从效有其历史功绩。留从效死后,部将陈洪进继任。978年(宋太平兴国三年),陈洪进以泉、漳二州降于宋。

南汉,刘隐、刘岩兄弟所建。刘隐,原籍上蔡(今属河南),后迁居闽中泉州(今属福建)。刘隐的祖上世代为商贾,自河南移家福建,又因做生意搬迁到南海。刘隐的父亲刘谦,唐末为封州(今广东封开县)刺史,拥有上万人的军队和成百的战舰。刘谦死,刘隐继任封州刺史。后因广州兵变,刘隐率兵前来平息。905年(唐天祐二年),唐任刘隐为清海军(岭南,道)节度使。909年(后梁开平三年),朱温封刘隐为南平王。刘隐死,刘岩继立,先后改名为陟、龚、龚。917年(后梁贞明三年),刘岩称帝于番禺,国号大越,次年改国号为汉,史称南汉。

南汉皇帝,都极其奢侈。刘岩继位以后,骄奢淫逸,经常携带爱妃幸臣四处巡游,各处的地方官竞相进奉,大肆铺张,以求升迁。刘岩醉心于搜集珍宝,他对国内富商和手下将校所拥有的珍宝情况都了如指掌,一打听到谁有新的宝物,马上千方百计地设法搞到。宫中库房珍奇异宝堆积如山,他一入库内,便流连忘返,十分得意。一有外地富商到南汉来,他便经常要招入宫中,展示库中所藏珍宝,以夸耀自己的富有。他连年大修宫殿,极尽奢华。934年(后唐应顺元年)所修昭阳殿,以金为顶,以银铺地,殿中开设水渠,渠底遍布珍珠,又将水晶琥珀琢成日月形状,镶嵌到东、西两玉柱之顶,穷极奢丽。晚年报修南薰殿,也极尽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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