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堡的门,好进难出”是一句古话,这句话和其他话一样,流传时间久了,口传的人多了,就会变调,也会转意和引申,这不值得惊奇,也无须在意。
张易镇属固原市原州区辖内的一个重要乡镇,由于镇政府设于张易堡街道,所以人们说到张易镇就等于说到了张易堡,这是新陈代谢的正常现象。
在张易镇工作过的人,或在张易做过生意的人,一定都听说过“张易堡的门,好进难出”这句话。也许这句话使预想和张易人结亲交朋友的人,以及路过张易街道的人都心存余悸,这点,连张易镇的人也自知三分。
因为这句话通过历史的延伸和事态的演变,不断淡出,又继而重现,在人们心中留下了疑问,存下了顾忌,误认为张易堡的人难缠,不好交往。
张易堡的门是否好进难出呢?
经考察历史和考古发现,张易不仅诞生过金尚书左丞张中孚和宋国公张中彦俩兄弟,也曾有丝绸之路的商埠、北魏石窟等。这些可以作为古代地方昌盛、商贾云集和商货疏散基地的佐证。再从解放初期,到改革开放来看,张易的木材、皮革交易和现在的农贸繁荣,都说明张易是一个商业发达,能够接纳往来商客,也能令客人自由出入的地方。
那么,张易堡的门为什么好进难出呢?
这句话乍听,有是非之嫌,那我们就只好先从是非谈起。
张易堡历来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宋夏好水川之战就是一例佐证。宋军正是由于在张易堡占了小便宜,才导致整个战役的惨败。张易堡是“1044年(宋庆历四年)宋与西夏好水之战,镇戎军(固原)西路巡检常鼎、刘肃与夏军战于张家堡(张易堡)南,夏人弃羊、马、驼佯装败北,诱宋军中计之地”。
不知当时张家堡规模多大,张家堡有没有狭窄的堡门,反正,宋军是由此中了夏军的埋伏,由此进了早已在好水川布好的死亡胡同,再也没有出来。
这是一个具有教益的界碑,竖在张易镇的历史里:凡事不要贪图小便宜。凡是进了“便宜”门,都将付出昂贵的代价。
张易堡,原名张义堡。《方舆纪要》中说:“张义堡,在州西南六十里,宋志,张义堡本名安远堡,熙宁四年(1071年)废入开远堡,五年(1072年)置张易堡,仍属镇戎军,金为张易寨。”另据史料记载:张易堡,建炎四年(1130年)陷金,后改隶镇戎川三川县,升堡为寨。前边提到的累官金尚书左丞张中孚,金吏部尚书、宋国公张中彦兄弟正是在这个当口上名满天下的。
到了明代,又为张易寨,后复为张易堡。
这其中必然有过出出进进的事情,但有多少进进出出的复杂事件我们已无法分辨和无根据说及。宋军来了,夏军来了,金军来了,成吉思汗的人马到了,朱元璋的军队来了,李自成的起义军来了,就是没能看到一个军队是怎样从这里出去的。
张易堡的门,就像历史之门、人世之门一样,好进难出。
张易堡故城,东依玉皇山而建,雄踞六盘山西麓的张易川交通要口。城周长约1200米,南北为河谷,西面为高坪,可听四方之风声,可观日月之行踪。故城东南西各有一门,西门有瓮城。现存东、北城墙越300米,残高5-2米。
我想,曾经来张易办正事,做生意和任职做官的人,他们都知道哪个门进,出哪个门。
张易堡故城的塌陷和毁坏除过天地动荡的原因外,少不了人为的挖掘。张易堡新堡子的建立,也少不了人为安全的需要和战乱匪患的逼迫。
张易堡有座新土堡,屹立于张易镇南葫芦河畔名叫堡子山的丘陵之上,它与残存在镇北玉皇山左右两侧的张易堡故城遥遥相对。站在张易镇新建的仿古建筑群里,向南北张望,令人有置身于古今缝隙中的感觉。新旧两座张易堡,你看着我,我望着你,它们的目光都是肃穆的,也都是疲倦的。
张易堡新堡约建于民国18年(1929年),当时土匪王占林盘踞六盘山西麓,掳掠当地居民,给守备带来了无尽的忧患,因此官军动用民工,当年在旧堡以南葫芦河畔的丘陵上筑起了这座新堡。
堡子山三面独立,居高临下,可了然各往来通道,也可俯视全部镇街。这座堡子的建立,一定与“张易堡的门,好进难出”有关。土匪的凶险与国民党守军的残暴令过往行人苦不堪言。
当年红军长征将台堡会师和红军西征都来过这里,他们留下了许多佳话,也撒下了不少革命种子。现在张易镇的马铃薯种植面积广,个头大、产量高,淀粉含量很高,远销国内各大城市。到了马铃薯丰收的季节,外来采购的商人和车辆络绎不绝。
张易堡新堡,现在保存比较完好,约五千平米,东墙设门,女儿墙上可见射击孔和望孔。据当地知情居民讲,堡内墩台下有暗道直通山下峡谷,但由于挖筑时比较隐秘和后来地质变动,至今尚未发觉洞口。
新堡筑成后一度作为国民党部队守军居住地,也曾作过一段时间的镇公所,后来镇公所迁到堡外的张易镇南关,此堡闲置过一段时间。
新中国成立后,这座堡子曾为张易人民公社农机站利用。包产到户后,曾作为镇政府发展养殖事业的示范基地,养殖过一段时间狐狸。现属镇农科所闲置场所,有瓦房八间,院内树立着电信卫星接收塔,由当地居民宋广义看护,同时宋广义在堡内利用闲置土地种草养牛。
我曾数次进过这座张易新堡,可说是既难进又难出。宋广义在堡内养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狼狗,拴在栅栏堡门里,要进,须宋广义来开门挡狗;要出,还需他来护送。
“张易堡的门,好进难出”,还有一种说法。早些年许多人分配工作也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也好,大学毕业和转业军人参加工作也好,到了张易,一蹲就是多年,有人就用这句话来调侃他们。
张易镇是个回汉杂居的地方,每逢汉民过年和回族开斋节,回汉乡亲和朋友们相互走动,相互祝贺节日,没有谁在进出门上有所顾虑。当然,回汉通婚也不再是新鲜事。
张易镇地处固隆(固原——隆德公路)、固将(固原——将台堡公路)的交汇口,现距固原城38公里,不仅是固原地区乃至宁夏南部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而且间接地承担着东西运输的重担。就在最近,312国道六盘山隧道整修,南来北往的大小客货车,全都经由张易通过。
张易堡
就像一艘休憩的战舰,崇山举起的托盘
曾经战旗猎猎,而今悬挂着爱情
悬挂着闺房的纬帘
今晚,你高歌的四壁,盛满响雷
干枯的河床
听我在山谷里喘息,听童心
听古人打夯的号子
你的脚下,一簇簇土豆正在拥抱
一波波月色清澈如镜,一个婴儿被山谷惊醒
高寿的风雷打着喷嚏
我背着亮翅,从你疼痛的坚臂滑下
几只灰鸽,忽然惊起
一位外出打工的小妹,推开了木梳和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