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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自助者天助之——佛说自省(1)

【颂】大地绝纤埃,何人眼不开?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羸鹤翘寒木,狂猿啸古台。长沙无限意,咄!

【评】世间总有无数纷繁复杂的事物弥漫在人们眼前。这使得他们目不暇接,不断迷失在其中。如果可以沿着长满芳草的路进入,沿着洒满落花的路走出,人们就可以完成自省,找回迷失的自己。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人生就是一场不断跋涉的苦旅。旅途中,我们会与烦恼狭路相逢,会与迷茫正面遭遇,会与逆境不断触碰。无论是烦恼、迷茫还是逆境,如果它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成为命运的主宰,痛苦就会时刻伴随身侧。而自省是我们远离痛苦的重要帮手,只有勇于反省自己的人才能成为人生的强者。

啐啄同时的玄机妙用

很多时候,我们会与莫名的烦恼和焦虑在生活中迎头相遇。每当此时,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将矛头指向周围的人,认为是他们扰乱了自己的人生。不过,这并非事情的真相,因为世间烦恼皆由“我”起。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令人迷失的物象都不可能进入我们的心里,是我们书写了自己人生的每一页。

究竟什么才是人生呢?圣严法师说,人生是苦乐忧喜,人生是悲欢离合,人生是成败得失,人生是生老病死,人生是富贵贫贱,人生是善恶是非。纠缠我们的烦恼和焦虑也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若想走出由它们带来的困境,保持一颗清净之心是最好的选择。而清净之心的取得就需要我们展开度己之旅。《碧岩录》中载有南院慧颙禅师曾就此向弟子们开示的内容。

一天,南院慧颙禅师对弟子们说:“大多数只拥有啐啄同时的眼光,却不能把握其中的玄机妙用。”

有一位弟子问道:“师父,什么是啐啄同时的玄机妙用呀?”

南院禅师回答说:“一个拥有玄机妙用的宗师如果不能经过啐啄这一关,啐啄同时就会失去作用。”

弟子说:“我还是不懂。”

南院禅师说:“你为什么会迷惑不解呢?”

弟子只回答了一个字:“失。”

南院禅师并不说话,只是拿起棒子向弟子身上打去。弟子不肯被打,南院禅师就把他赶了出去。

这位弟子后来到了云门禅师那里,并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云门禅师。没等云门禅师开口,禅师旁边的一位僧人说道:“南院禅师的棒子打断了。”

这位弟子顿时豁然开朗。于是,他回去见南院禅师,可是南院禅师已经圆寂了。

后来,这位弟子去拜访风穴延沼禅师。正在他施礼之时,禅师突然开口问他:“你就是向南院禅师请教啐啄同时的那位弟子吗?”

弟子回答说:“是的。”

风穴禅师接着问道:“你当时是怎样彻悟的?”

弟子回答:“我当时感觉就像在灯光下走路一样。”

风穴禅师说:“你懂了。”

所谓的“啐啄同时”,本意是指小鸡要孵化,母鸡和小鸡必须里应外合才能啄破蛋壳。请教“啐啄同时”的弟子只有经过自己的思考和师父的指点才能明白其中的真谛,而这位弟子在见到云门禅师和禅师身旁的僧人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云门禅师身旁的僧人说“南院禅师的棒子打断了”,这位弟子才明白师父的苦心。

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如果每天都在纠结烦恼和焦虑带来的困境,却没有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久而久之,我们就会在心中生出无限的厌倦,并用负面情绪筑起一座又一座高山。这些高山不仅重重地压在心头,还挡住了我们清明的视野。此时此刻,若不能为自己撑起一把遮住风雨的伞,我们就会在人生的苦海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佛陀常说:“没有一个众生是需要我度的。”人人都需要抛开世间的烦恼忧愁,人人都需要解脱。但是,除了自己度自己,除了自我解救,任何人都帮不了你。世上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只要我们勇于迈出第一步。

【莲心慧语】

圆悟禅师说:“道无横径,立者孤危;法非见闻,言思迥绝。”每个人的成长并没有捷径可走,我们只需依正道而行,开启度己之旅。也唯有如此,我们方能跨过途中的重重阻碍,成为自己的拯救者。

你心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有一天,雪峰义存禅师向弟子们开示说:“南山有一条鳖鼻蛇,你们诸位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长庆慧棱禅师说:“今天一定有很多人在禅堂中丧失性命。”

有一位僧人将这件事告诉了玄沙师备禅师。玄沙禅师说:“这一定是长庆师兄的言辞。虽然是这样,可是我不跟他一样。”

僧人问:“您会怎么办?”

玄沙禅师说:“提南山做什么?”

而云门文偃禅师把自己手中的拄杖抛在雪峰禅师面前,装作非常害怕的样子。

古人有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则公案中,雪峰禅师告诉弟子们南山有一条鳖鼻蛇,实际上是要考察各位弟子的自悟能力如何。结果,只有三个人的表现令他满意:一个是讲“在禅堂中丧失性命”的长庆禅师,一个是讲“提南山做什么”的玄沙禅师,一个是抛下拄杖装作害怕的云门禅师。尽管这三个人的表现并不相同,却都是自性感知的结果。让弟子们学会自性感知,这便是雪峰禅师的苦心。

几乎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不过,若是没有多年勤勤恳恳的琢磨与钻研,即使材质再好的璞玉,映入眼帘的也只是满地的石头。而在这一过程中,自性感知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正因为有了它,我们才能祛除烦恼,开启智慧之心。所谓“自助而人助,人助而天助”,我们只有善于发现自己内心的宝藏,不断地肯定自己,才能赢得他人的帮助。

有一次,大珠慧海禅师去拜见马祖道一禅师。见到马祖禅师之后,大珠慧海深深地向他礼拜。

马祖禅师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大珠慧海回答:“我来向您求取佛法。”

马祖禅师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你要求取的佛法呢?你都没有照顾好自己家里宝藏,甚至没有找到过它们,就盲目地跑到外面来了。”

大珠慧海感到非常迷惑:“我自己的宝藏是什么呢?它在哪里呀?”

马祖禅师说:“现在正在向我请教的就是你自己的宝藏。你的心里有你的一切。守着如此的宝藏,你还要向外寻求,真是不应该。”

大珠慧海听了这番话之后,马上就有了领悟。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何苦向外寻求?马祖禅师实际上想要告诉大珠慧海的是一个人只有自性自悟,才能得到真正的佛法,才能得以解脱。唯有自己的心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

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前行。现实生活中,我们的每一次前行几乎都会得到他人的关怀、指导和帮助。然而,这些毕竟只是机缘相合的外力,最终的工作还需要自己来完成。如果只是盲目地等待,精彩就永远只出现在别人的世界里。只有打开自己的心门,凡事求诸己身,我们才能真正地做到自性感知,拥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

【莲心慧语】

圣严法师说:老师只是那一根指向月亮的手指,并不都能点金。确实,老师只能将大体的方向告诉我们,真正起作用的是我们自己。只有求助于自己,坚持自性自悟,我们才能打开心门,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什么是清净法身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外面的风景,希望可以借此了解整个世界。然而,在阅尽身边无数风景之后,我们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原来还站在世界大门的外面。究竟怎样做才能进入世界的大门呢?

净空法师说:“真正会修行的人是自己修行,不看别人。看别人,心里生烦恼,就有意见。有意见,心就不平,就不清净。”进入世界的大门也是一种修行。若想进入世界的大门,我们就要认识自己,观照自己内心的探求。唯有如此,整个世界的真相才会展露在我们面前。

有一天,一位僧人请教云门文偃禅师:“禅师,请问什么是清净法身?”

云门禅师回答:“就是用竹子和木头做成的围着芍药的栅栏。”

那位僧人又问:“如果以清净法身作为起点一路向上,最后会到什么地方呢?”

云门禅师回答:“当你讲解佛法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异端邪说。这种情形就好像一头金毛狮子大吼一声,其他野兽听了这叫声之后,就会害怕地逃走一样。”

“清净法身”是佛法中的正法、大法。在云门禅师看来,佛法中的正法、大法也只是可以见到的围着芍药的栅栏。只有不断地观照自己的内心,僧人们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这境界散发出的力量就像狮子大吼一声就可以吓跑其他野兽一样。

佛说,参禅是“反闻自性”,往自己心灵深处去下参究的工夫,不要往身心之外去作努力。生活也是如此。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外部世界充满了好奇,希望可以一探其中的奥秘,却总是习惯性地忽视自己。探究自己的内心,认识真正的自己,我们才能开启整个世界的大门。不过,认识自己往往要比认识世界困难得多。因为我们常常无法放下是非善恶,不能正视自己的优缺点。圣严法师曾用照镜子作为例子来说明这个道理。

对于自己的缺点,人们一般都会采取两条路线:一是隐瞒或掩盖,二是不愿检讨或承认。然而,无论选择哪一条路线,他们通常情况下都会表现得灰头土脸,尤其是不愿主动做出自我反省或检查。也许他们也曾在不经意间从镜子当中看到过自己的脸,但是从那张失去信心和勇敢的脸映入眼帘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再瞧一眼的勇气。这样的情形就如同火鸡遇到了敌人一般。每当与敌人相遇,火鸡就拼命地竖起自己颈部和身上的毛。这样,它们的身体看起来似乎就比原来大很多,它们希望借此来夸大自己的实力,吓退敌人。可惜,大家都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所以,不断地进行反思方能帮助我们认清自己。也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对自己拥有深入的理解和认知,才能放下对是非得失的种种纠缠,才能正视自己,逐渐地融入生活,使自己与喜悦相拥。

【莲心慧语】

星云大师说:“除了认识心外的世界,更要认识心内的世界。认识心内的世界,首先要认识我们的心。”只有向自己的心灵深处参详,我们才能认识并找到自己的心,才能做到明心见性,才能得到欢喜。

踏实地体验、反省生命,就是修禅

每当心中一片混乱之际,我们就会对他人拥有一双洞察一切的慧眼心生羡慕。若是有它们相助,我们就可以看清事情的本质,不会被种类繁多的物象所迷,更不会毫无察觉地跳进痴嗔的陷阱。不过,慧眼的练就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需要持续不断的努力。自省就是这些努力中最重要的一环。

圣严法师说:踏实地体验生命,就是修禅。自省同样是通过省察言行来踏实体验生命的过程。每当对身边的事物生出厌弃之心时,我们可以找一个独处的空间慢慢地安静下来,梳理自己烦乱的心情;每当对前途生出迷茫之心时,我们可以停下来,思考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旅程;每当感到委屈、悲伤、难过的时候,我们可以观照自己的内心,找回快乐和自在。自省能帮助我们重新找到自己,找回自信和快乐。

自省是发现内心宝藏的重要法宝。不过,这件法宝也需要长期打磨。如果总是在困境来临的时候才想起,自省可能就不会发挥出人们期望中的力量,甚至还会带来新的烦恼。因为通常情况下,人们总会对自省抱有极大的期望。而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当期望无从实现的时候,失望就会随之产生,新的烦恼正是这种失望带来的。

大教育家孔子提倡“一日三省吾身”。我们若能养成自省的习惯,并使之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就可以在它的帮助下发现自己内心的宝藏,与自在快乐的生活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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