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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农渔工商

【鞭春牛】

迎春旧俗。立春日,郡县长官(郡守、知县),用长24寸的柳条(名为春鞭),鞭打泥塑的春牛,击三下,后把柳枝交给吏、民轮流击之,直至击碎,以此振奋春牛,劝农勤耕。此俗最早见于《隋书·礼仪志》,历代沿袭不废。晋江为泉州首邑,至清末还有迎春、鞭春牛的仪式。入民国,此俗渐废。

【抢春】

迎春旧俗。鞭春牛完,人们争抢击碎的春牛土,谓之“抢春”。此俗甚早,唐代即见于佚名的《土牛赋》。旧时晋江举行“鞭春牛”仪式后,亦有“抢春”活动。泥塑春牛游街时,彩旗前导,兵勇护卫,官员后随。进入“抢春”程序,常因争抢伤人。据说能把春牛土抢回家就能纳福消灾,故万众争抢。

【搭寮看山】

寮者,小屋也。农作物收获季节,为防贼偷盗或野兽损毁,村民在山边田头搭寮防守。寮很简单,两条长椅,四五块床板,搭一张铺子,铺上面罩个半圆筒形竹编,可御风挡雨。备有鸟枪、长刀,半夜巡山,作御贼防身用。看山前要“犒兵”,以求神佑;收获后也要“犒兵”,以谢神助。此俗虽杂有迷信色彩,但在当时对保护农作物的收成却起着一定的作用。

【吃割稻饭】

水田区春秋二季稻子成熟,正是抢收抢播的大忙季节,家户大人小孩都落田割稻,也常有邻人互相帮工。午膳送到田间,菜肴丰富,新米饭、鲜菜汤,还有自家种的瓜、自家产的蛋、自家磨的豆腐和鱼肉等,这就是“割稻饭”,比平日算是一顿好菜。若是丰年,加上丰收的喜悦,人人精神抖擞,田间陌上欢歌笑语。

【土砻】

旧时民间礧谷器具。土砻的体形与石磨有些相似,以竹编作围,上下两层,各填上赤土,密密锲进竹木为齿,称“土砻齿”,可磨谷去粗糠。旁边配一“丁”字形的推手,称“砻钩”,末端置一小铁柱。使用时以砻钩上铁柱扣住土砻的木柄,双手挨砻打圈,使谷壳和米粒分离,扬去谷壳(粗糠),再将糙米置于石碓里舂成白米。

【戽桶】

戽水之具,在一种特制的木桶两侧上下各穿一绳,使用者两人相对,左右手各执一绳,共以俯仰之势,牵绳引桶,把水戽上高处。宋人沈与求诗:“水戽联翩接渚涯”。

【戽榉】

戽水之具,竹制,状如斗笠,有长柄可持,浅水戽水用。

【水车】

一种提水工具。又称翻车、龙骨水车。相传是东汉灵帝时(公元168-189年)毕岚发明的。木制,车身狭长,内有安叶片的龙骨链条。用人力或牛力转动转盘,带动链条,可以把水提到高处。《天工开物》载:“车身长者二丈,短者半之,其内用龙骨栓串板,关水逆流而上。大抵一人竟日之力,灌田五亩,而牛则倍之。”晋江一地都用人力(两人或四人)踩踏转盘车水。

【风鼓】

《汉语大词典》称“风鼓”为扬谷器。即“利用风力扬除糠秕(粗糠和冇粟)的一种农业机械”。风鼓是用杉木制成高五尺多,长六尺多,中部上面有一个上大下小四方形的漏斗装谷子,右边有一个圆形的木箱,内装可用手摇动十字形的四把风扇,当斗中谷粒慢慢掉落时,经鼓动的大风一吹,粗糠或冇粟就被扬出风鼓外,饱满的糙米或谷粒就顺利地落在竹篮中。现在已被电力鼓风机所取代,用途更广。

【桔槔】

汲水之具,往时晋江不近溪塘之地多开水井,井边立石柱,上架长竹,一端悬汲水之桶,一端悬重物,利用杠杆原理提水。我国早在公元前一千七百多年就使用这种工具,传说是伊尹发明的。《庄子》:桔槔,“引之则俯,舍之则仰”。

【稻草人】

农耕风俗。流行于晋东南水田区。稻谷成熟期,农民用稻草扎成人形,披一条破衣,戴一顶破笠,双手平举,一手拿扇,一手举旗,把它绑在竹木棍上,插在稻田中央,风来扇摇旗飘,使麻雀不敢飞来啄食谷子。

【造船】

晋江有很长的海岸线。先民们早就“习于水斗,便于用舟”。

沿海村人多以捕鱼为业。船是渔民的生产工具和安全保障。晋江造船历史悠久,假如《西山杂志》记载可信,最早可追溯到唐以前。唐天宝间东石富商林銮从渤泥(今加里曼丹)运来木材造成海船百艘,由此可以推断晋江人造船网罟当是更早的事了。捕鱼的船以中小型为多,在本地建造,东石、深沪造船业历来都很发达,直到1949年后,晋江海运社还有三个造船工地。造船是大事,渔民很讲究祭奠礼仪。要请星相师择吉日,并设香案,摆上果酒敬拜祖师爷鲁班,祈求造船顺利。同时还要祭拜天地和龙王,祭告毕才能起工。千百年来,渔民积累了丰富的造船经验,传承着一套神秘的造船习俗。

【竖龙骨】

竖龙骨是造船的一个重要工序,一般都用整根的大杉木制成,因它是船的主心骨,必须经风浪冲击,若大船一根杉木不够,才用两根接成。所谓竖龙骨,就是把制作好的船底的脊梁骨安放在地上。渔民视龙骨为船的灵魂,特别重视。要在龙骨前面缚一棕片,意为“头棕”,即出海丰收获头名。尾部扎一红布,意为“尾红”,象征渔业红红火火。同时在龙骨各节接榫处塞进白银(或铜钱)、五谷、米等物,据说以钱开道能逢凶化吉。竖龙骨要择良辰吉日,船主要备三牲、酒礼祀神、燃放鞭炮,还要给造船师傅送红包,并宴请之,目的在于使师傅钉好龙骨,确保日后行驶安全。

【安龙目】

龙目即船的眼睛,大小随船而定,用两块圆木制作,中间涂黑色,四周涂白色,似眼球,然后用三根加大的四方形铁钉钉于船前两侧,钉时要系上五寸长的红色小布条,以示彩气。安龙目也是造船工序中之大事,需选择吉日,备办三牲、果盒,鸣炮祀神,还得烧一种墨印衣服靴帽的纸楮,叫“服”,敬祀船神和阴公。当天还得宴请造船师傅。

【安头巾】

造船工序基本完成时,要在船的最前部的挡浪处顶端钉上一块特制的质地坚硬的木板,以防航驶中船体互相碰撞及靠岸时避免撞坏船体,在这特制木板下装上一块尺二见方的红布,名谓“安头巾”,显得红艳喜庆。安头巾同样要择日,备办三牲、果盒敬神明,放鞭炮,宴请造船师傅。

【合堵】

竖龙骨完成后,即造两边船体,在“合堵”时,偶尔会出现一种状如蜴而有五爪的“木龙”,其色随船的颜色而变化,船家认为这是“船之魂”,如果船上有“木龙”出现,就意味着船有发生事故的预兆。船主必须小心用“金纸”把它包好,焚香祈佑平安,之后,“木龙”即自行消失。

【落令】

新船完工或旧船大修后,择吉日出船坞入海,称为“落令”,俗称新船落水。是船使用的开始,很注重仪式。“落令”的程序是:在入海的轨道上铺上滑板或圆木,造(修)船时垫高的物体换上滑板,敲掉垫物,利用向前倾斜的坡度,在热烈的鞭炮声中,缓缓前行,至海中试航。不管新造或大修过的船都得试航,以检验船体及各项设备是否适应航行。“落令”试航除选择吉日,特别注意避开“三煞不吉日”,还得有风平浪静的好天时。

【开海门】

每年春节前,不管商船、渔船都要停海入坞过节。新年开始,第一只船出海称为“开海门”。过去,由于受传统的封建思想影响,认为头只船出海不吉利,渔民船家会互相推托,谁也不想“开头炮”(深沪渔港则认为第三车出海的渔船不吉利)。于是出海前,相约到妈祖宫庙卜杯,确定哪只船带头并择日出航。按风俗:头只船要用四两肉和一只画的白虎,用红绳缚在绞车上,然后用斧头敲断红绳使其掉到海里,并大放鞭炮,以“祭煞”保平安。深沪渔港自1995年以来,举办新春集体出海仪式,春节过后,澳内渔船按协商规定的时间,排列在港区,信号一发,鞭炮、鼓乐齐鸣,众舟竞发,场面十分壮观。

【关海门】

每年最后一只收网入港的渔船称“关海门”,同样也不吉利,为保人船平安,得敬神明,“烧金”改替。

【献金】

“击鼓鸣金”,金即锣。“献金”是渔船、商船出港时壮大声势的一种形式。目的在于祈求平安、顺风得利。献金的锣面宽1.5~2尺。每船两人,挺立船尾,左手持锣,高举过肩,右手执槌,左脚跨出一步,足尖向左,右足挺立支撑全身重量,势如勒马拉缰。献金一巡敲锣30下,每敲一下,锣槌由内向外绕一圆圈,敲打的节奏由慢渐快,声音由高而低,圆圈也由大而小,直到不能再快、再低、再小时,才从头再来。整个过程是由强而密,由清而细,在似无声时又强音震耳。

【头目公】

渔民称溺死海上的浮尸叫“头目公”,亦称“好兄弟”、“人客公”。按船家的规矩,不管与死者认识不认识,都得打捞收埋,碰到这种情况,船员都会自告奋勇,争先打捞,并把尸体用帆布或草席包裹带回,任何人都不准说“臭”、“烂”的话,也不能吐口水。这是晋江船民尊重生命的美德及传统习俗。在拾尸时,船的龙目要遮住,船的“头巾”也要用粽衣盖住。处理尸体时,面不能朝天,为死者换衣服也要向下,并就近买棺木在山屿收埋。若同船人员身亡,应先购棺入殓,棺木须放在中桅右边,然后运回埋葬。

【过油】

陆上做生意没赚钱会去求神拜佛。渔船民在生产不起色时,会用“过油”的习俗来驱邪气、求平顺、谋丰产。“过油”的做法是请道士到船上进行。用一长柄铁勺,勺中放着烧热的花生油,取黄古纸搓丸状沁油点火。道士摇铃吹螺号,口中念念有词前导;另一道士或船老大手执长柄油勺,叫另一健壮船员举大斧跟随其后,绕船甲板而行,执斧壮汉用斧背在船上各部位工具上敲击,全体船员跟着齐声喊“顺”。最后道士把热油泼入海水中,尽量让热油触水时爆发的火焰升高,火焰愈高,生意就会愈兴旺。

【烧鸡庵】

烧鸡庵(笼)。是渔船民求“彩气”、去“衰气”的传统习俗。具体做法:须偷别人家的鸡庵(据说自家的不灵),若偷不到鸡庵偷粪筐也可,在里面装满干草,缚在长竹竿尾燃烧,并高高举起,同时放鞭炮,驱衰气。因为鸡庵及粪筐都沾有粪屎,闽南话“屎”与“彩”谐音。被偷鸡庵的户主破口大骂,渔船民认为:“越骂越旺”。

【贴船联】

“下水”的新造船及除夕为船贴春联是晋江沿海渔村的习俗,跟陆上贴春联一样都是用红联纸写黑字,只是内容不一样。龙目贴“龙目光彩”,龙目后、船前部两旁分别贴“龙头生金角,虎口发银牙”,头桅贴“一见大吉”,中桅贴“八面威风”;水仙门口(船舱口)渔船贴“顺水行舟,鱼虾满载”,商船贴“顺水行舟,顺风相送”;住仓房门口贴“顺风顺水顺人意,得财得利得天时”,也有的贴“五湖四海任舟行,三江九曲任舵转”;船舵贴“万军之帅”,船尾后横批贴“海不扬波”,水柜贴“龙水甘泉”,灶边贴“灶君司令”;妈祖佛龛贴“手执玉笏保平安,身在湄洲显神威”。正月初一,天一亮,同样要放鞭炮“开工”,早上同样吃面线,同时在头桅杆上插一面长条红布旗,上写“顺风得利”,船尾插上三角红色“顺风旗”。若船主或其父母逝世,中桅的红布条和桅尾旗要换蓝布条,待三年孝满后再用红色。

【船家禁忌】

旧时代科学不发达,人们对自然灾害难以理解,也难以预料和防范,只能仿照祖辈积累的“避凶去煞”的方法方式去做:一、站在船前头观察航道时,忌双手在背后相握。原因是过去遇海盗抢劫,船被劫时人也是双手被缚在背后。二、船民进产妇坐月子的房间称进“秽房”,然后上船,被认为会冲走吉利。三、渔民参与丧事要避与死者照面,怕沾秽气,应在入殓后才去探望。如果是非见不可的亲人或好友,事后上船时需取一块红布挂在船上的神龛里或桅杆上。渔民参加葬礼回来要先跨火盆(或烧一贴金纸跨过)。帮扛棺木的还要分红布或红线。四、船停泊在码头,忌人从船头巾处上船。五、每次渔汛结束(包括商船远航归来)停泊,要把船体洗刷干净,并新刷灰水,同时在头巾和尾角漆红并塞“开眼”、“黄钱”等祀神的纸。以红艳迎接新渔汛、彩气,也是保护船体防腐蚀的措施。六、在船上吃饭时,筷子不能放在碗上,因这形式表示“送行”是不吉利的。七、渔家刮鱼时,鱼头要向人身的一边。吃鱼时,不能先吃鱼头。鱼的一边吃完不能翻吃另一边。各人只能夹自己面前的鱼吃,不能伸到别人的面前去夹。收拾“鱼骨”应叫收“鱼爽”。八、在船上不能说“翻”、“破”、“死”等不吉利的话。要翻舢板说“打倒”,食具翻了称“打沏”,东西摔破了叫“打碍”,动物死了说“善去”,人死了说“过面”、“老去”等等。

【典当】

所谓“典当”,就是以收取衣物、首饰、器皿、家具等物作抵押,向抵押人放款的店铺。旧时晋江县城和所辖集镇多数有各种规模的典铺。此俗源于南朝,时称“质库”。至明代始有“典当”之名。其营业对象主要是农民和城镇平民,当金数为抵押品的一半左右,是一种变相的高利贷剥削。当品成交后,当铺即付“当票”为凭。到期无力赎回,抵押品便被没收,称为“死当”。

【钞票】

政府发行的纸币,晋江人俗称“钞票”,是货币的代称。“钞票”之名始于金贞元二年发行的“交钞”。此后有明洪武年间的“大明通行宝钞”,清咸丰年间的“大清宝钞”、“户部官票”。

【大银】

亦称“银元”、“佛银”、“白银”,是对银币的通称。其辅币称“银角仔”,有5角、2角、1角和5分四种。15世纪为欧洲人所铸造,因印有人头像,华人以为佛像,故称“佛银”,又因来自外洋,故有“洋元”、“大洋”之称。明万历年间传入中国,清道光、光绪间各省先后仿铸,一般含纯银八至九成。后铸币权收归中央。

【墟】

墟是旧时农村的一种集市形式。晋江墟集之多,商品之最,交易之盛,远近闻名。如专卖的草墟、牛墟、五谷墟等,以青阳、安海、蚶江为最有名。一般按单日、双日或逢三、五、七等日子为墟日。大宗交易往往要有经纪人说合,而墟场的司秤者可为买卖双方主持公道。墟集之设对商品流通,市场繁荣,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小贩叫卖】

自古以来,晋江经济比较繁荣,每天都有许多小商贩肩挑背扛,在广大城乡叫卖,最具特色的是敲击各种器皿等代替声嘶力竭的吆喝,以此招揽生意,也给市场平添几分生气。卖杂货的摇鼓“咚咚”响,卖猪肉的吹螺响“嘟嘟”,卖“咸酸甜”(蜜饯)的吹唢呐“啊咿啊”,阉猪的吹竖笛“咿呀咿”,削刀磨绞剪的打击铁板声“咧咧”,看命啄鸟卦的敲打牛角“啄啄啄”……声音粗犷、明快,热烈交响,此起彼落,很有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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