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姐的老伴去世以后,儿子钟大刚在悲伤之余也就没有再提复课的事情,当然关于想买笔记本的事情也就告了一个段落。他也很快随着九月份的入学时间来到了江城师范学校。
何大姐家里的地不足二亩,前些年还多些,近年来,由于所在的村庄靠近高速公路,被国家征用了一些,所以现在也就剩下这些土地了。而剩下的这点地土质又不是很好,又靠着村里的一个大堤,一遇到洪涝天气,何大姐的那些地就首当其充地受灾害,每年光靠庄稼的收入也没有多少。
现在村里一些像钟大刚这样的年轻人都出外打工去了,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会陆续回家,都会带个万八块钱回来,他们出去几年,一幢北房就能盖起来。相比之下,何大姐家的生活可就难多了,老伴又去世了,钟大刚又得上学,家里主要是靠她一个劳动力,每年的收入还不够儿子的学费呢!何大姐也就盟生了出去打工的念头。
可是像她这把年龄又上哪去打工呢!最后她想了想,在征得儿子钟大刚的同意后来到了江城,在江城师范学校附近租了一间西房,算是安顿下来了。她现在觉得离儿子住的近了,心里又就踏实了。
可是来到这里一段时间她发现,虽然说是离儿子住的近了,想见儿子就见儿子,她却发现儿子的心却离她越来越远。
记得刚来的时候,她想看看儿子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在她的多次请求下,儿子才勉强同意何大姐的要求。还是在一个晚上,学生们都在上晚自习,钟大刚领着妈妈来到了学校里面。一进学校,何大姐抬头看见学校正中央的一个雕塑,雕塑是一个学生正座在那里认真地读书,雕塑大约三米多高,是在一个椭圆形的台上放着。何大姐看见后,忍不住想去摸摸,钟大刚赶忙拉住了她,“那么高,你想爬上去呀!别让同学们看到,好象你是刚从农村里出来似的。
何大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自己本身就是农村人吗,再说了,自己只不过想过去看看这个雕塑是什么材料用的,怎么那么真,跟一个真人似的。儿子就这样说自己。
何大姐这才注意到儿子的表情,眼前的儿子自己有些不认识了,头发不再是三个月前的小寸头,而是毛寸,后面还留了很长的一个小尾巴似的,让何大姐不解的是,头发的颜色变了,变成了棕红色,衬衣的扣子敞着一半,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好象十字架的石头。
何大姐看见儿了衬衣敞着,连忙过来想帮他系上,钟大刚躲开了,“小,你的扣子开了,我帮你系上。”
“妈,以后你别在人前叫我小了,多土呀!你叫我刚子,大刚都行,就是别在叫我小,同学们听见会笑话我的。我们班上好多同学都这么穿衬衣的,哪象在老家,恨不得把脖子上的扣子全系上。”钟大刚有些不耐烦地说,而且声音很小,他怕同学们听见。
何大姐现在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对待儿子已不可能再向小的时候呵斥了,她怕儿子不高兴,于是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在围着学校转了一圈。
何大姐看见一言不发的儿子,她刚想说,小啊,咱们回去吧!想到刚才儿子对自己说的话,赶忙唤口说:“大刚,要不咱们回去吧,你也好早回来,别误了明天的课!”其实何大姐还想看看儿子住的宿舍,不过,她没有敢提。
在出大门口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两个女同学,长得是时尚、洋气。她们此刻手里拿着零食,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看见钟大刚,其中一位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对钟大刚嗲声嗲气地说:“大刚,你上哪去了,我刚才去你们班级,没有看见你。”
听见那个女生的问话,何大姐寻问儿子:“这个女娃是谁,长得真俊。”
钟大刚听到妈妈这么说,白了何大姐一眼,对那女生柔气细雨的说:“绢,我刚才去找你了,同学说你出校门了,我没有找到你,这不,我正着急着呢!”
那位鹅黄色的女生说:“校门口新开了一家‘达芙妮’专卖店,我们刚去看了看,有一款新鞋真的很漂亮,现在正搞打折呢,才一百六十元钱,还是真皮的。”说这话的时候,女生用她那媚眼看了看钟大刚。
钟大刚把手抄在裤兜里,故作潇洒地说:“才一百六十元呀!明天我们去看看,你要是喜欢咱就买下。”
旁边那位一直不说话的女生对这位绢子说:“你好幸福呀!有这么体贴、大方的男朋友,我好羡慕你呀!”
一旁的何大姐听糊涂了,问儿子:“她看中的鞋,为嘛让你给买,一双鞋就一百多块,你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够吧!”
叫绢子的女生听见何大姐这么说,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大刚,这是谁呀!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愿给我买鞋关她什么事,再说了,一双鞋跟你生活费有什么关系!”看出,女孩不高兴了。
钟大刚连忙把何大姐拉到身后,对绢子说:“这是我老家的亲戚,来看我的,这不,我正要把她送回去,我一个月生活费买几双鞋也够了,别多想!我一会回来去找你!”
钟大刚说完,不顾何大姐的惊愕,拉着何大姐就走,她听见身后那两个女生的说话声:“真是多管闲事,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老帽。”
回到出租屋里,何大姐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真是伤心呀!儿子对别人说,自己是他的亲戚,难道自己真的难她丢人吗!
钟大刚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他很是小心地陪着何大姐,低着头说:“妈,你别难过了,我也知道我不对,不该这么说你,可是你知道吗,上了大学,我才发现,你学得再好,再努力,别人也不会多么看得起你的,你看看他们,讲吃讲穿,就是不讲学习,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刚才的那个叫绢子的女生,你看到了,我很喜欢她,我对她说,我家住在镇上,父母都是镇上的干部,家庭条件还好,人家才愿意跟我交往,我有是说你在家种地,她肯定是不和我交往。”
何大姐说:“那你也不能骗人家吗!人家往后知道了怎么办。”
钟大刚说:“走一步算一步,日后我毕业找个好工作,再和她说吗,她在家是我独女,条件很忧越,我要是和她交往了,对我以后的生活帮助很大,所以我现在必须牢牢地抓住她,现在给她投些资也值。”
“妈,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又快没有了,你再给我一些吧!”
何大姐说:“这个月我已经给你七百了,怎么还不够,这些钱,在老家,够我近半年的生活费了,大刚,你可得省得花呀!我现在就剩下这一千多块钱了,下个月可怎么办呀!光靠地里的收入也不行呀!”何大姐很是发愁地说。
“妈,这样吧,你不想出来打工吗,我帮你在报纸上、劳动力市场也转转,在城里找个保姆的活很好找的”
就这样,钟大刚通过江城晚报看到了李爱国的雇人启事,如获珍宝,当李爱国给到1400元的工钱时,他的心里是乐开了花,看来许诺绢子今冬去哈尔滨游玩的盘缠有了着落了。
所以对于贾情文传授的注意事项,何大姐是如同圣旨,她很怕东家瞧不上她,因为她的儿子还指着她的工钱在女友面前炫耀呢!
何大姐准备在李爱国家里一定要卖力地做下去,让这个家庭中的每个人都对自己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