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近五点多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一阵小跑的动静,紧接着有“砰砰砰”几声敲门声,何大姐此刻正在杨芳的卧室里忙着,她没有忘记李爱国的嘱咐,要时不时地给杨芳按摩。
贾情文那细细的嗓音传来,“何大姐,赶快开门,有可能是强强回来,这孩子性情古怪,你开门开晚了,他会不高兴的。”
“好了,我马上开门去。”何大姐放下杨芳的胳膊,甩了甩手,她也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按摩有些发酸,她快步走出卧室,看见贾情文几乎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剧,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何大姐心里想,你离门口这么近,怎么就不知道开门呢!必竞自己是保姆,她也只能心里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何大姐哪里知道当初贾情文也是这个家的小保姆呀!如今只不过是搭上了李爱国这个靠山,自己觉得身份变化罢了。
门开了,何大姐见到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大约六、七岁,胖胖呼呼,那双灵气的眼睛带着一丝与年龄有些不符的成熟,此刻他也正机警地看着何大姐。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家。”看见何大姐为自己看门,李强强愣了一下,随既他问道。
“你是强强吧!我是你爸爸新雇的保姆,专门侍候你妈妈的。”何大姐面对着眼前的小男孩,笑呵呵地说。
强强几乎推开何大姐,开了门,进了房门,他看了看贾情文,此时的贾情文早已是座了起来,贾情文在强强面前还是有些收敛的,毕竟自己还不是这个家的主人。
强强进到了杨芳的卧室,看见妈妈没有什么变化,他担心这位新来的阿姨同贾情文是一伙的,对妈妈不利。他对何大姐说:“是她让你来我们家的吗!”说这话的时候,他指了指何大姐身后的贾情文。
何大姐刚想说什么,贾情文连忙站起来,“强强,你已后管她叫何阿姨,她是你爸爸叫来的,专门侍候你妈的。”
强强听见贾情文这么说,有些怀疑地看了看眼前这位何阿姨,觉得还算和蔼,不过因为只有她们俩在家,他还是比较警觉地看着这位何阿姨:“我最讨厌外人上我们家,我最讨厌的就是保姆”说完这话,打开自己的房门,然后就快速关上,不再出来。
何大姐听见强强说的话,站在那里,很是尴尬,贾情文倒是走过来安慰起她来,只不过声音很小也很低,“别跟强强一般见思,这孩子从小就让他爸妈宠坏了,没事,熟悉了就好了。”
何大姐笑了笑,心里想,为什么强强一听见保姆这两个字就反感呢,难道他们家曾经雇佣过保姆不成。反过来又想,强强只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在意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呢。
其实何大姐再意的无非是想让这个家的小主人认可自己,好每个月领到那救命的工钱呀!她实在不愿意看到每个月钟大刚管自己要钱的理直气状。
何大姐给杨芳做好了饭,今天她做的是南瓜粥,她给杨芳做的那份是经过细细的捣碎,然后慢慢地给杨芳通过导管灌下。她又看了看杨芳的纸尿裤,没有问题。听见墙上的闹钟敲了六下,她想该做饭了,她洗了洗手,快步走进厨房。
虽然李爱国跟何大姐说过,她主要的服务对象是杨芳,其他的家务也没有要求她去做。可是现在已是六点钟,也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不做让谁做呀!再说了,何大姐这个人也闲不住。
贾情文现在在沙发上看小说,强强只要一回来,她就不能再看电视了,因为强强得写作业,她在那里看电视,传到强强的书房,会影响孩子的学习的。当然这也不是贾情文多么自觉,而是杨芳没有出现意外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那就是只要强强在学习,谁也不许看电视,哪怕是李爱国也不行。贾情文对于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心里很是不服气,我看你能学成个什么,难不成能考出个状元来。
何大姐做了个南瓜粥,把南瓜切成小块,同小米一起熬,先是大火,然后用小米慢慢熬,快出锅的时候,又放锅里放了几小块冰糖。何大姐接过贾情文给的两块钱,下楼去买了两斤馒头,看看手里的两斤馒头,她觉得很不值,馒头太白了,好象经过什么处理一般,何大姐想,赶明有空的时候同李爱国说说,不行家里买袋面,自己蒸馒头。
她又炒了两盘菜,一个是猪肉炒大葱,一个是醋溜白菜,而且何大姐炒的菜份量十足。她也就能做这些了,因为冰箱里也就是这些材料。她不知道李爱国每个月都交给贾情文生活费,让她每天买些菜回来。贾情文买吗?她当然得买,不过,要是李爱国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的话,她往往是懒得做饭,懒得买菜,她会给强强做方便面或者是叫外卖。
今天家里的冰箱也就是这些东西了,一颗大白菜,几颗大葱,一大块猪肉,一个南瓜,按理说家里又多了一口吃饭的人,你贾情文就应该多准备一些菜,可是李爱国的一个电话让准备出去买菜的她停下了脚步,李爱国说他今天晚上有个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让她们自己在家吃吧!所以贾情文就放下手中的提包没有出去买菜。就是这些东西何大姐却做得有滋不味。
何大姐看了看闹钟,已经快七点半了,她想孩子肯定是饿坏了。何大姐轻轻地敲了敲门,房间里面没有动静,她轻轻地推开了门,门是虚掩着的,一推门就开了,这也充分证明了强强也很渴望与人的沟通。
何大姐看见强强座在靠南边墙的地板上,看见何大姐进来,他抬起了头,何大姐走到他的面前,说:“强强,该吃饭了!”
强强听到何大姐说话,脸朝向窗外,“你把饭菜拿到我屋里吧!”
“强强,还是在饭桌子上吃吧,咱们还能说个话!”何大姐说。
“谁跟你说话,我最恨的就是当我们家的保姆!”
何大姐听强强这么说,眼泪想往下掉,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瞧不上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保姆。
不过,何大姐想到为了自己的儿子的生活费,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跟这个一个孩子较真,她不经意间看见房门一角处贾情文正偷偷地往里瞧呢!
何大姐也很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她盛了一碗南瓜粥,用盘子盛了一大些菜,拿了筷子和勺子来到了强强的房间,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强强没有反应,何大姐看见他的房间有些一乱,想要帮他收拾一下,强强立马跳了起来,“你别动我的东西,你也不是个好人!”
看到强强如此反应,何大姐愣了,自己刚来,怎么就不是一个好人呢!强强说完就把她给推了出来。
何大姐站在房间外很是尴尬,贾情文此时正在餐桌旁吃着饭,她看到何大姐眼里噙着泪花,很是委屈的样子,她把何大姐拽到餐桌旁,“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生气,强强就是这个样子,都是让她妈给惯的。”
“强强为什么这么恨保姆,是不是你们家从前也雇佣过保姆!”何大姐对于强强的态度不解地问贾情文。
贾情文没有回答,只是闷头吃饭。一会,她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拔通了电话,“爱国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别太晚了,酒也别喝太多了。”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何大姐注意到贾情文的表情,很是骄气的样子。
何大姐约摸强强已吃完饭了,在房间门口喊道:“强强,吃完了吗,吃完了我去收拾一下,”
房间里没有反应,何大姐站了一会,推开了门,看见强强已躺在床上了,侧着身子,怀里还拢着一个布娃娃,看出强强是很孤独的。
何大姐叹了一口气,去到书桌处收拾碗筷,南瓜粥都喝了,菜也都吃了,不过一些葱花强强没有吃,看来,对于何大姐做的饭菜强强还是觉得比较满意的,想到这里,何大姐也觉得心里舒服了。何大姐走出房间的同时,又顺手把强强脱下的袜子和裤子拿了出来,她准备给他洗洗。
强强在何大姐关上门的那一瞬间,转过了身子。其时他也不想这样对待别人,最起码他觉得那是一个不礼貌的行为,可是他担心这个何阿姨再象贾情文一样夺走他的爸爸。
孩子就是孩子,其实他是多虑的,不是每一个保姆都象贾情文一样有那样的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