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择吉
择吉就是男方选定举行婚礼的日期。一般男家须托媒人到女家“要媳妇”,女方将嫁女的生辰八字用大红纸写好(博山叫“年命帖”)交给媒人带回男家,男方据此请卜人选定“行嫁月”、“吉日良辰”和喜神所在的方向,叫“查日子”。同时还要算出迎亲、送亲之人在属相上的忌讳,用大红纸一式两份写好,叫“年命帖”,由媒人送往女家,叫“送日子”,而且还要向女方送聘礼。
博山多习惯送钱,叫“盒子钞”,女家用其中一部分置办嫁妆,留一部分给嫁女压柜子,叫“子孙钱”。桓台县则习惯把鸡、鱼、肉、菜、面、枣、栗子等,随“年命帖”用食盒抬送女家,上贴“囍”字,俗称送“上头盒”。“送日子”之后男女双方即准备婚嫁物品,男家所缝制的被子多在四角放少许棉籽,取“辈辈有子”之意;女家亦请儿女双全的妇女帮助缝“棉被子”,多在四角放些红枣、花生、制钱、栗子等物,取意“早生贵子”。如今,在一些比较封建保守的家庭里,尤其是几世同堂的大家庭,儿孙结婚仍沿用“查日子”、“送日子”这一习俗,许多禁忌也沿袭至今。一些年轻人多选在“五一”、“十一”、元旦等节假日结婚。
(四)送严房
也有的叫做“送圆房”、“送缘方”。一般是在结婚前一日,女家派人把嫁妆送至男家,叫“送严房”,桓台俗称“下妆奁”。临淄多是在吉日前最后一个双日送嫁妆。博山居民多是由男方派人到女家搬取嫁妆,叫“搬严房”。淄川居民在此之前还有“催妆”的习惯,即在结婚前两三日内男方送食盆一架给女家,内装酒、肉、栗、枣等物,皆为双数,此后女家才派人“送严房”。
从前的嫁妆,一般人家多是两铺两盖、桌椅、箱柜、座钟、脸盆等,贫穷者从简,只送茶具等桌上用品。无论贫富,“长命灯”一对是必不可少的,就是现在有了电灯,也作为摆设照送不误。嫁女妆奁内多贮枣、栗,谓之“早立子”。送取“严房”所用的工具都要用吉庆色彩装饰,用的绳子要染一段红色,车辆、扁担、盒、柜等要贴上写有“囍”字的红纸帖,底面用红纸铺垫,桌、椅、床、柜等陪嫁木器上要挂以角形红布等。这一日亲朋邻里多持礼品往贺,称“贺喜”(旧时称“添饭”),向待嫁的女子家讲吉利,不送谐音不雅的物品,如钟(终)、梨(离)、缎子(断子)等。
一般不送单数。男家要备宴酬谢宾客。这天一般都要请亲朋邻居共同帮忙,主持操办喜事的头目叫“大总”,由他按照主家的意图来安排各项事宜,“大总”一般由懂这套礼仪的长者担任。搬送嫁妆、贺喜、宴请宾客这些习俗相沿至今。
(五)娶亲
旧时娶亲一般有“大娶”、“小娶”之分,但其含义各地又稍有不同。有钱人家采用的“大娶”多在白天举行,男家备官轿、花轿两乘,吹鼓手、彩旗前引迎娶。新郎乘官轿在先。另一乘花轿是为新娘准备的,去时由幼童或新郎的弟弟妹妹乘坐,名曰“压轿”,轿门上要贴写有“吉星高照”的红符。平民百姓结婚采用的“小娶”多在夜间进行,男家只发一乘花轿和灯笼火把到女家迎亲。关于夜间娶亲,有这样一个传说:旧时,博山有一个恶霸翟三胡,是一个色魔,不论谁家娶亲,他都享受初夜权,百姓为逃脱这一厄运,便在夜间偷偷将新娘娶回家。相沿成俗,直至今日。
不论大娶、小娶,男方到女家迎亲必须带皮袄、红毡,否则女家不嫁新娘。新娘头蒙红纱,由父辈或兄长抱入轿内,也有用椅抬入轿内,脚不沾娘家的土,并由兄弟或亲近的两人相送,名曰“送客”。临淄还有“押轿”的习惯,由两名小辈提水壶扶轿杆跟在轿旁。旧时,博山一带新娘上轿有被“抢”上轿的传说。结婚那天,新郎带车或轿,跟着一帮人到女家去“抢亲”,新娘的兄弟背着她跑,伴娘在后面护卫,新郎则带人追赶,经过一阵象征性的争夺后,才把新娘请上轿子。上轿前,新娘手中多要拿些东西,桓台多抱着书(用红纸包装)和如意钩,博山的新娘多要带些手帕,以备应付闹房的人。起轿后,一路不能落轿,路遇坟墓、庙宇、奇石、怪树等,均以红毡遮蔽。
桓台县还有沿途送“过街面”的习俗。轿至男家门前,花轿面对喜神所在的方位落定,有的地方这时故意将大门关闭,让花轿在门前停一会儿,称为“顿性子”,目的是使新娘的性格绵软,进门后服从婆家的管教。等男家大门顶压一对红砖、两双筷子,门框贴“青龙”、“赤虎”。红毡铺地后,时辰已到,鞭炮齐鸣,新娘由两“嫁女”相扶下轿,新郎在前引导,门坎放一红纸裱糊的马鞍子,新娘由嫁女搀扶迈过,叫“过门”,意在“前里送喜礼叫“填箱”。礼品过去多以馒头等食品相送,现多送现金、喜幛等。无论何种形式的喜礼,都要进平安”。
新娘向院内走时,一路有人向她身上撒五谷杂粮、彩色纸屑,目的在于驱邪。院内摆放香案,夫妻拜天地,抛“长命火烧”。然后,新郎要用一条红绸牵着新娘走向洞房,并给新娘挑去“蒙头红”。桓台居民还惯以把“蒙头红”抛到房上去,然后才入洞房。新娘进入洞房后,朝喜神所在的方位坐下,谓之“坐时辰”,同时吃随身饭——从娘家带来的面条,在开水锅里一烫即捞出,不能煮熟,此时有人会问“生不生?”,新娘只能说“生”字,取生养孩子之意。傍晚,新郎新娘喝合卺酒,俗称“交心酒”、“合婚酒”,亲朋开始闹房。与此同时,新郎家要设宴招待女方的送客,并约定新娘归家的日期。有的地方是第二天女家携带礼物来探望,议回门期,名曰“圆饭”。在周村女方来“圆饭”的人所带的礼物必须有一对鲜鱼,男家回礼亦必须有一条鲜鱼,叫“两头子有鱼”。
新婚第二天,新郎新娘上坟祭祖,博山、桓台多在第三天祭祖,称为“上喜坟”。结婚第三天,博山的新娘还要送婆婆一条新裤,有“待要富,三日给婆婆做条裤”的谚语。新中国成立后,迎亲习俗逐步有了一些改革,不再用轿迎娶。50年代农村多用马车,城区多用自行车,“送客”亦随车陪行,新娘亦不再蒙红头巾。近年来,用面包车、小轿车迎娶的渐多。但一些禁忌、讲究,如夜间娶亲、持红毡迎亲、“顿性子”、闹洞房、上喜坟等习俗仍沿袭至今。
夫妻“拜天地”的风俗在农村地区仍保留。现在绝大多数地区结婚典礼多是向主婚人、父母致敬、互相敬礼,主婚人、来宾、新人讲话即大礼告成。
(六)住日子
新婚第3天,新娘由娘家接送返回娘家,男家须备席招待。当天返回的叫“回门”,也有在娘家住6日或8日的,叫“住日子”。返回婆家时,女家备礼并在一早返回,意在吉利。至此,大礼告成。这种“回门”、“住日子”的习俗流传至今。
第四节洛阳——公婆要被抹花脸
现代洛阳的婚事一般分订婚、结婚两个步骤,婚礼中公婆要被抹花脸更是其最大的特色。
(一)订婚
男女双方谈恋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时,双方的家长以及介绍人由风水先生选一个正式日子见面,男方要拿出部 分聘礼:以6600或者8800居多,给女方的首饰必须有戒指和项链,手镯等试情况而定。男方到来以后的所有费用由女方负责,走的时候丈母娘要送未来女婿一双皮鞋,鞋子里垫一双鸳鸯戏水或者喜鹊枝头闹的鞋垫,在鞋垫底下要垫上若干人民币,一只鞋子至少是一百元。而岳父则是要准备好四色礼要让女婿带回家的,这四色礼是:一束粉条、花生一把、两根葱、一束粉丝。粉条是洛阳地区一种主要食品,葱表示聪明,粉丝则意味白头到老,花生表示长寿的意思。
(二)结婚
订婚以后大概双方就要约定婚期,要找阴阳先生找一个好日子,这个日子不能是“月忌日”或者是其他和男女双方属相不相符合的日子。结婚当天新娘一大早盘好头发以后,由嫂子或者母亲在头上梳三下:一梳离娘亲,二梳亲事顺,三梳举家合。一边梳一边念念有词。迎亲的新郎以及新郎家的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贴喜字,表示要去迎亲,女方如果贴的话要从家里开始贴,表示送亲。
新郎到了之后要叫门,新娘家“把轿门”的小孩子就在门里要红包,通常两个以上红包就会打开房门,新郎进入第一道门以后,新郎家管事的人把自己家准备的“四色礼”递给新娘的父亲或者哥哥,同时还要递一块连着四根完整肋骨的猪肉即“离娘肉”,表示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女儿出嫁就像摘掉娘的心肝一样。母亲或者嫂子把这块肉从中间划开,自家一半自己留下,另外一半男方带走。
收拾停当,新娘新郎一起出来向新娘的父母鞠躬行礼,感谢他们这些年对新娘的养育,然后坐进迎亲的车里向着男家行进。新娘子下轿(车)以后,男方会点燃家门口备好的谷草,叫做“点喜草”,洛阳地区普遍流行这种风俗。喜草必须选用收割后的谷子草,不能用水稻草或其他草,一般是前一天放在男方的家门口两侧一边一个,谷草必须扎起成捆立在门口,由主家在喜草里面放置一些鞭炮、钱币、糖果之类的东西,并且安排有专人负责点燃。点喜草的人一般是新郎的长辈,辈分远近则无所谓。点燃的时机却很有讲究。当看到迎亲的车队远远地驶来时,燃喜草者就要全神贯注了,新娘子下车要经过门口的时候,喜草一定要燃起。此时,门口两侧的喜草燃得正旺,喜草里的鞭炮噼噼啪啪作响,显得很是喜庆。如果等到新娘子走过门口进了家里再点燃就失去了意义,也就是说点喜草的人没有完成他的使命,也会让主家不高兴。
在洛阳点喜草也有其寓意的,新娘子和新郎携手从喜草火边经过,意味着生活甜甜蜜蜜、红红火火,这和其他地区的“过火盆”有异曲同工的道理。做过这些功课之后,才是拜天地高堂、入洞房、宴宾客等程式。现在,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仪式在洛阳市区已很难见到,只在乡下有的地方才可以看到这样的习俗。
在洛阳的婚礼过程中还有一种很有特色的风俗——抹花脸。抹花脸就是在主家操办喜事时人们用颜料、煤灰之类的东西把主人抹成花脸并当众参加仪式的一种风俗习惯,直到现在还很流行。抹花脸经常发生在结婚或吃满月酒的喜事中,婚礼中被抹脸者多是新娘的公公婆婆。在仪式举行前,主家的邻居或者朋友们商计好,手拿事先备好的颜料,如墨水、颜料等,甚至直接用煤灰或锅底灰,趁其不备从后面偷偷地往脸上一抹,主人此时慌忙拿手就擦,越擦越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有时耍家儿手拿颜料会直接迎上前去,不容分说一伙人将主人牢牢地拉住,主人此刻也是欲走还留,半推半就,在撕扯间人们便往脸上肆意地涂抹,脸越花越好。婚礼仪式开始后公婆就花着脸儿登台接受一对新人的拜高堂礼节。此时婚礼现场众人哄堂大笑,就连新娘子也会忍俊不禁。场面显得既滑稽又温馨。有时耍家儿会在筵席进行之中突然给主人抹个花脸,一时间,筵席的现场人仰马翻,闹得喜气洋洋。这种风俗习惯现在还经常看到。
洛阳人办喜事,主家从心里喜欢有人来闹一闹,有人开玩笑,这样会显得主家有人缘。这也显现出洛阳人一种开朗包容的心态。
男方设宴招待宾客的席间女方长辈来宾要送给厨师红封,名曰“谢厨”,以表谢意。洛阳老城风俗是要等娘家送饭席(即娘家送的两桌筵席)到后,新郎新娘并坐首位,男女两家女客相陪。罢席后,男方待客的宴席才正式开始。婚宴开始,新郎父母要到各桌向亲朋和来宾敬酒、劝莱,俗称“看菜”。宴席结束后,女方宾客进洞房向新娘叮嘱辞别,然后与亲家公婆告辞。午后,在伊川县新娘要穿刷子,俗称“要得发,先穿刷”。
晚饭后,开始行“入洞房”礼,也有的地方称作“送房”。一般由新郎的嫂子、弟弟等人送房。送房时用条盘端着四样菜和酒壶酒盅、一盏灯(谓“长明灯”),唱着送房歌:“进去屋门黑咚咚,一端条盘,一端灯。四角搁着四盘菜,酒壶搁在正当中。叫弟妹,你听仔细,俺把兄弟交给你。冬天由你做袍子,夏天由你做夏衣。脱下衣袜你可记,热热冷冷你萦记,萦记不到俺不依。桃叶尖,杏叶圆,去年想你到今年。今儿也盼,明儿也盼,可算把你盼到家。你俩喝下这交杯酒,夫妻偕老到白头。你一壶,他一壶,今黑你俩住一屋。你一盅儿,他一盅儿,今黑儿你俩到一堆儿。这杯酒,是你的,要你生儿育女的。这杯酒,是你的,跟你遮风避雨的。你俩喝个和睦酒,小两口喝喝俺好走……”这时,新郎新娘对饮,即“喝交杯酒”,是古代“合卺”礼在民间的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