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和她的老婆今天也是鸡飞狗跳了大半天,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刚刚是他老婆要起来上厕所,看到顾清发出的惊呼吵醒了他,此刻,老两口同样是倒抽一口凉气,就在刚刚他们熟睡时,这里发生了什么…?
镇长老婆已经后怕的偷偷的拉他的衣角,给他使眼色。这件事的确细思极恐,如果刚刚他们熟睡时,有人袭击他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不得不让老两口后怕。
万一,在自己家闹出了人命案……那多么晦气,以后还要不要过日子,纵然是镇长顾全大局,但是谁家出了这样的事,也难免心里不舒服。好在顾清只是受了重伤,镇长老婆脸色一阵不明不暗。
孙尧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简洁明了的给几人叙述一遍,并向镇长和大明求助。
顾清伤势不轻,大明是法医,虽然不同科但同宗,眼下也只有他用处最大,他让孙尧将顾清扶起来半坐着,这时观音已经从车里拿了他的工具箱进来,全部是尸检的工具,大明第一次拿着这些对一个大活人,有些紧张。
孙尧见他婆婆妈妈,出声催促,顾清听到她耳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眼睛扫到银色箱子上“法医勘察箱”几个字,再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大明,瞬间想要离得他远远的。
一瞬间顾清反应过来,这个人是法医,要用给死人用的工具,来接触她的身体。抗拒和排斥油然而生,不等大明靠近,她猛地抬脚,将大明手里的镊子踢飞了出去。
顾清:“操,别碰我!”她咬着牙,吸着气说出一句,语气凶狠,仿佛要吃人。
孙尧被她猛地撞开,她的后脑勺磕在他的下巴上,嘴皮不小心磕破了,瞬间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
孙尧用手臂嵌住她,在她耳边何止:“你想干嘛?”
顾清:“别拿死人的东西碰我。”她的脸上依旧是凶狠的眼刀,那气势,仿佛要把大明射飞出去,连同他的法检工具,离开她的视线,不得近身。
孙尧不听她,更大力的圈着她:“你的伤口不处理,会死的。”
顾清:“我宁愿死,也不用死人碰过的东西。”
大明和观音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重新捡起的镊子拿在手中不知道该怎么做,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是片刻的沉默,只有顾清紊乱有粗重的呼吸盘旋在小小的室内,萦绕于耳。
孙尧干脆对她不闻不问,一只手将她钳制的牢牢的,另一只手一把扯下她的衣服,肩头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上流淌着鲜艳的颜色,明媚夺目。
大明还在原地等待着,像是正在做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孙尧见他磨磨唧唧,再次出声催促。
大明豁出去了一般,拧开双氧水的盖在,镊子夹着卫生棉球,蘸一下,让棉球浸透,吸饱了了双氧水,变成一个大胖子,他上前一步,想要扶着顾清的肩膀,开始为她消毒。
结果不等他的手碰到她,顾清再次疯了一般扭摆踢腾着四肢,嘴里不停制止:“滚开,别碰我……”
大明全当没听见,哪知道这女人性子如此烈,一点不配合,疯狂的挣扎,手中的镊子再一次被踢歪,一个反手蹭到了大明的眼镜片上,视线被袭击,他静止一瞬,下一秒,另一只手上的双氧水瓶子也飞了出去……跨嗒一声,掉在地上,瓶子里的液体,侵刻间流了一地。
等大明擦干眼睛片,那女人已经和孙尧扭在一起,更确切的说是孙尧已经将她压倒在床上,伤口上的献血还在流,但那女人似乎不知道疼似的。
孙尧见两人无动于衷,大喝一声:“还等什么,上啊……”
大明和观音对视一眼,赶紧上前去搭手,好一会儿,顾清终于不敌三个男人被制服。这样一来,成了孙尧按住了她的身体,观音正压着她的腿,大明则站在床头,用力的抱着她还在蠢蠢欲动的双手和头颅。
顾清此刻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发红的眼睛,透着灼人的红光,脸上是想要把人撕碎的凶狠,嘴里念念不忘:“放开……放开我……我让你们放开,混蛋!”
三个人对视一眼,对她不绝于耳的咒骂视若无睹,三人都不想再一次经历刚刚那一遭。交换了一下眼神,孙尧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来。”
大明如释重负,对他投去一个狗腿的眼神。然后示意他工具都在箱子里。
孙尧腾出了手,在箱子里挑选一圈:“怎么回事?”
大明看一眼地上的双氧水,道:“只剩下酒精了,她的伤口太深,不消毒会烂的。”
孙尧看一眼顾清,后者正用刀一样的眼神在他身上剜来剜去,无奈她的力气始终不敌两个男人,再怎么扭摆、挣扎也是徒劳。
顾清:“孙尧,你敢……你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放开……”
孙尧充耳不闻,利落的拿起酒精,手起盖落,没有镊子,他拿起一卷医用棉花,粗暴的塞到顾清口中,咒骂声瞬间停止,只剩下顾清不甘的呜咽和咆哮。
他快速把另一卷棉花叠成方块,一扬手,酒精刺鼻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紧接着,顾清只觉得伤口一阵火烧火燎,然后是千万把尖刀不停的挫她的伤口,痛楚直抵四肢百骸,一口气就快要背过去,她痛的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在她的眼角滑落,然后她的身体快速颤抖一阵……颓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再也无力挣扎!
良久,顾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咬在牙关的医用棉球:“孙尧……我~日~你姥姥!……你给我等着……老子…一定弄死你……”她近乎咆哮出得声音已经沙哑,双眼通红,泛着泠泠的水光。
孙尧看她一眼,道:“我等着。”
之后,是顾清像木偶一样的安静,孙尧快速的对她的伤口消毒,然后是缝合,综合课上他学过伤口处理,为了野外自救。他不是第一次缝合伤口,只不过之前都是为自己,这一次为一个女人,还是第一回。
他的手指很灵活,很快,他麻利的将缝合线打一个结,剪掉多余的,一条规规整整的伤疤,像一只死掉的蜈蚣安安静静的趴在她的胸口,一动不动。
顾清闭着双眼,呼吸变得均匀清浅。
还差一步,孙尧将两只抗生素和葡萄糖注射液溶解在一起,注射器推送,将空气排出,观音和大明早已经将顾清侧了一个身,孙尧有一秒犹豫,然后伸手解开她的裤子……
注射完抗生素,最后,孙尧把纱布在她的肩头包裹上一圈一圈,顾清反常的听话,很快,他将纱布在她的后背打一个死结,大功告成,孙尧将工具放回箱子,顾清被放开。
下一秒,孙尧的脸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记巴掌,这女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原来全都在这里等着呢……
顾清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不动声色,实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明和观音在一旁看的一愣,两人再次一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觉得有点不对。
顾清:“孙尧,你给我等着,我会一点一点还回来。”
她的一侧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却很凉淡,一副一笔带过的玩笑话口吻,但孙尧知道她走了心。
他瞪视她片刻,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后槽牙轻咬,没有说话。
观音在一旁,再一次一愣,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孙尧这样。他无他反笑,心里觉得这两人有点意思。
大明见伤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他有点害怕顾清那沉甸甸的眼神,剜在他身上,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常年在边境地区的战士,生活单一平凡,鲜少接触女人,大明本就腼腆,被顾清几眼看过去,浑身都不自在。
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让人无形中有一种压迫力,他干脆见机赶紧撤离,拉上观音去案发现场尸检。孙尧让镇长老婆陪顾清一会儿,和镇长把大明和观音带去现场,并将他发现的一些细节一一提醒一遍,才又折身返回。
等一切作毕,孙尧才从兜里掏出刚刚从地上捡起的顾清的苹果手机,手机屏幕已经摔坏了,但是还能用。
室内再次变成他们二人,镇长老婆已经帮顾清清理了血污,还换了干净衣服,此刻她靠在枕头上,精神有些不济,不过她看到孙尧手里的手机,还是强打起精神。
顾清的脸色不曾改变,但她和孙尧彼此知道,也看的清清楚楚,刚刚来的那个人,是冲着她的手机而来。
包括下午发生的事,干德别烈和青燕……想必他们的死,也八九不离十,跟他们接触过这台手机有关系。可是,她的手机有什么,值得那人用几条命去争夺……?这究竟是为什么?一无所知让人无端烦闷,这种烦闷还无从着手,无法忽视。
顾清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像一条漫漫的河流不着痕迹的流入了她的内心,本以为自己是受伤害的那个,却渐渐发现,也许因为自己,别人才是收伤害的人,并且这伤害无法阻止,已然发生了。
顾清:“密码是357951”,她平静的报出一组数字,眼尾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