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顾缘君就带着行渊从西市行回宫。
西市处在皇城西面,这里是贫民区,街上摆卖的小贩极少,只有一两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乞丐,蓬头垢面的蹲守在路口。见到来往的人,便投去饿狼扑食似的目光。
一个穿着深灰色破衣的小乞丐蹲在角落,一言不发。他不像另外两个人,主动上来讨钱,只是用一种真诚又温和的目光看着她。顾缘君掏出几个铜板,丢进他的破碗里,又看了一会。开口问到:“为何出来乞讨?父母呢?”
他轻轻地摇头,不说话。
他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模样,与行渊一般大。当他的目光转向一旁吃着包子的行渊时,眼睛里发出一丝羡慕和希望。
行渊看着他,一口吃掉手上的包子,用一种依依不舍的眼神看了看袋子里剩下的。闭上眼,将袋子递上去。
“给……”
小乞丐没有伸手去拿,他的眼睛十分透亮,使人一见到这双眼睛就不由自主的会对他产生好感。
顾缘君低头,弯下身与他平视:“为什么不回家?”
他摇摇头,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没有家。”
他的目光转向一个角落,几个小乞丐如鸡雏一般簇拥在一起,守着一个小破碗。
西市是贫民窟,所有的穷人,都聚集的地方,而朝廷又有意无意的隐瞒这一切,所以西市的情况一直没有得到帮助。
行渊看向顾缘君,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问到“大人,可以带着他吗?”
顾缘君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她伸出手递给小乞丐,他刚想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顾缘君抓住他脏兮兮的小手,轻道:“叫什么名字?”
“夜云。”他怯怯的回答。
“你若愿意跟着我,便一齐走吧,行渊也无玩伴。”顾缘君没有看着他,往前行去。
顾缘君带着夜云一路前行,西市的尽头有一个极大的宅院,空空荡荡的,旁边一排都是空出的商铺。
“为何西市如此冷清?”顾缘君皱眉道。
夜云道:“西市以前挺繁华的,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暴动。朝廷出兵镇压,这边年轻力壮的都死了,剩下的老弱病残要么病死要么饿死,这里的乞丐,都是一些没弱冠和及笄的。”
顾缘君诧异的看着他,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却显出一般孩子没有的成熟稳重。
回宫以后,顾缘君一直安分守己,未踏出半缘居一步。儿关于顾缘君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也都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捡回来当太监,也有人说是顾缘君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男童。
比起别殿的平平常常,半缘居这边却平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