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拎着坛桂花酒远远的看着清恒,唇角的笑容恰到好处,不张扬不轻浮。
“见君愁容满面,不知小生可否请姑娘小饮一盏,以解姑娘心中忧愁?”
清恒忍俊不禁,也学着四喜的样子尖着嗓子道“甚幸。”
说完,两人皆是大笑。
“四喜啊,没曾想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闲来无事便去凡间走了几趟,听了些杂文传记罢了。”
四喜面色微红,低头从怀里掏出两个杯盏又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这才又开口道“藏了六百年的桂花酒,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清恒皱眉,问道“为何要藏六百年。”
“因为山君大人每三百年才回来一次,上一次回来连半刻都没停留就赶着杀人去了。”清恒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抬头将四喜递给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没想到咳的越发厉害。
“这酒……”一面咳着,一面用手拭泪,惹得旁边的四喜手足无措。
“这酒都藏了六百年了,当然更加浓郁了,你喝这么猛,不呛着才是奇怪。”
平复了好一会,清恒这才盯着四喜露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四喜啊,我想说的是……”
“嗯?”
“是……”一句话绕在嘴边千回百转就是说不出口。少年秀眉微蹙的看着清恒,一脸的无可奈何。
“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四喜,这酒它……好似走味了。”
入口的不是属于酒的醇香,用一词来形容淡然无味可以说是相当形象了。这坛里装的哪是六百年的琼浆玉露,分明就是一坛子清水!
四喜:“……”
“小九那孩子他又偷我酒喝!”四喜大惊失色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要多痛心疾首那便多痛心疾首。
清恒了然,小九的父亲本就是出了名的酒鬼,母亲又有“酒下西施”的美称,教育出来的孩子比当是有鼎好的喝酒本领,清恒犹记得当年自己在月姖山见到小九时的情景,彼时他尚处于儿童时期,那孩子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自己,一面打着酒嗝一面奶声奶气的问自己是不是大家口里的的山君大人。
一番乌龙后,四喜的脸色就再也没好过,本是苍白的脸整一个红透了半边天。清恒时不时打趣,少年目光飘散,活像个未出嫁的姑娘。
山中有风拂过,耳边听的是四周汹涌的浪花声,好不惬意。
“大人这次回来的比往年都早。”
“……天君要迎接西王母长孙女慕瑶,我在那不合适。”
“那……大人是有意逃回来的?”四喜一针见血,见清恒面色有些发窘,话语里竟有些愠怒。
“你这是责怪我吗?”清恒发问,不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何突然生了气。
那少年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忽的一声轻笑。
“大人的事,四喜不敢妄言。”
少年起身,看了眼天色。
“夜深了,大人早些休息吧。”
少年的背影逐渐吞没在黑夜之中,清恒有些发怔的看着少年消失的地方,一时不知该做何动作。
“阿尘,我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山中有风呼啸而过,清恒打了个冷颤,兀自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