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女友回来了二
情人节，就这么过去了。晴美到现在都搞不懂，这个情人节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那晚，当她终于在范哲家门口等到他回来，她很开心他愿意向她解释下午发生的事情，这证明他是在乎她，怕她生气的。然后，一切都说清楚之后，他们一起去吃饭，然后又去了太平山看夜景……最后，他再次吻了她！
她只被范哲一个人吻过，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她仍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次的吻，和上次是不同的！不再狂热而需索，他的吻里，带着歉疚，带着亏欠，仿佛是想要弥补什么……
这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一切都看似和往日没有不同，他们一样一起吃饭，约会，看夜景，他甚至还陪她看了一场很闷的文艺爱情片。
这……和别的情侣应该是一样的吧？可是，怎么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无声无息……
真不习惯这样，她很想问究竟怎么了，也尝试着问过他，得到的回答就只是说工作累了。可她清楚的知道，他累的是心，他……不开心。
将煮好的蓝山倒进咖啡杯里，搭配一块刚刚烤好，诱人可口的红酒蛋糕。这是范哲最爱的口味。虽然说红酒蛋糕搭配蓝山咖啡有点怪，但是，范哲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呀！
记得上次她扮演外卖小妹，把他逗得很开心。如果可以，她真的不介意再次扮演外卖小妹，只要他回到当初那个开心的范哲！
晴美小心地把蛋糕包得漂亮可口，看看挂钟，刚好是下午茶的时间。嗯，决定跷班去也。
这次很顺利。当晴美乘坐电梯到达的时候，还特地左看右看，再三确定那个冷面秘书没有埋伏在四周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踏出电梯，直接向范哲的办公室走去。
远远的，看到总经理室外，范哲在和人说话，像是要送客的样子。她慢慢走过去，不大想打扰到他。可是……她看清楚了，旁边那个……那不是紫珊？！
范哲站在她旁边望着她说话，那专注的神态，仿佛这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情，别的都不在他的眼里，更进入不了他的心里。所以她的到来丝毫没有引起范哲的注意。
而他看着紫珊的眼神，难道就只是世交这么简单？
她离他们更近，近到连说话的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是故意要偷听，可是，接下来的内容却让她的脚像生了根，挪不动半步。
“怀疑我的记忆力吗？你爱喝蓝山，爱吃红酒炭烧牛排，最爱的甜点是红酒蛋糕……你看，我全都记得。”说话的是范哲。
“知道你记忆力超强，满意了没？”紫珊笑着调侃，回头便看到了晴美，冲她点头一笑。
晴美回她一笑，眼睛却绕着范哲打转。可是，他的眼睛始终逃避她的目光。
晴美的心重重下坠，落进无底深渊，怎么挣扎都说服不了自己他们真的没什么。而他这样眷恋看着紫珊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多余。“范哲……”
他沉默不语。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钟情蓝山咖啡，那么热爱红酒蛋糕。都是为了紫珊！因为那是紫珊的最爱，所以他爱屋及乌，即使紫珊离开，他仍然爱着她所钟爱的事物，以此来纪念她、思念她。
而她呢？傻傻的因为他爱，就日复一日的煮着蓝山咖啡，还特地为他去学做红酒蛋糕。而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他怎么能这样？爱着另一个，却利用她的感情，继续他无望的思念……人，怎么能够残忍到如此地步……
她宁愿他是利用她冲刷上一段的哀伤，忘记那个让他伤心的女人。可是，他不是！或许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要忘掉紫珊，所以出现在他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女人，都只不过是暂替品，方便他取暖，却绝不可能取而代之！
多难堪，她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那么她在他心里，算什么？当她信誓旦旦说把自己的手给他牵，当她一头热的为他煮咖啡送外卖，他在心里一定把她想得很不堪吧？反正，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不是吗？
晴美把咖啡和蛋糕放在茶几上，就像真正的外卖小妹一样：“请慢用。”
不再看他们，转身离开。从来没有觉得脚步这样沉重过，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灰心绝望过，再真再美的爱情，只要不是紫珊给的，他都视如敝屣，不屑一顾。
够了！她付出的、得到的，快乐也好，伤心也好，荣耀也好，耻辱也罢，全部到此为止吧。
是的，就这样吧。
总经理室里，寂静无声。晴美走后，范哲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追上去，不要她就这样伤心离开。可是，他的身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他能说什么？说那是误会，说他爱蓝山，爱红酒蛋糕不是因为紫珊？多么没有说服力，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况且，他最初爱上这些，的确是因为紫珊，完全是爱屋及乌。虽然后来，蓝山的完美口感的确是最适合他口味的一款咖啡，可是，这都抹煞不了最初的事实啊。
如果他不能实话实说，又说不出谎话欺骗晴美，那么，他追上去就没有任何的意思。他一向用字精准，但这次，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抚她……
她——对他很失望吧？是不是觉得爱错了他？是不是决定不再爱他，不再付出任何感情给他了？那么……他要怎么办？如果她从此再也不理他，也不再爱他，他怎么办？
是啊！他怎么办？他该怎么让晴美知道，她在他心里，绝不是她想的那样不值一提，他的心里，是有她的。至于紫珊，他只是……还不能完全的放下。他怎么开口？怎么说都像是有妄想一脚踩两船的居心，可是，他真的从来没有过！
可是，还说得清吗？她还愿意听他说吗？
紫珊看着范哲，看出他心里的矛盾挣扎。“不去追吗？”
范哲苦笑着摇摇头。很多事情，外人是不懂的。
外人？紫珊什么时候成了外人？可是，在他和晴美的感情里，她也的的确确是外人！
心里，仿佛有东西在发酵，壮大，他似乎了悟了什么，可是那念头只一瞬便消失无踪。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了。
晴美闲晃在大街小巷，思绪翻腾。忘记自己该回店里交人，也忘记答应店长只是出来一下下而已。她倾心付出的感情，就这样没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在意的？
路过一家店，外面贴出很大幅的广告，细看才知道，原来是风城软件公司倾情打造的线上游戏《盘古再现》已推出大碟。
她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怎么样都与她无关。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也发誓要贯彻到底。可是，想到这个游戏倾注了范哲很多的心血，她的脚便不听话的踏进了店里。
“《盘古再现》光碟20张。”低下头从钱包里拿钱。
“20张？你倒卖啊？”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晴美。
“我觉得好玩不行吗？”死不承认其实是想帮范哲提高游戏大碟的销量。
“再好玩一张也就够了啊！”难道遇到神经病？
“你们男人是不是个个都是这样？只顾自己的感受不用理会别人？我买20张是不是不行？”
“呃……小姐，你说得离题了……”老板脸上刷满黑线。
“什么离题？是不是不卖啊？今时今日你这种服务态度是不够的，不卖拉倒，我去别家买！我就不信，谁离了谁会活不了！”
“好好好，不好意思，这就拿给你。”老板忙不迭的拿出20张光碟递给晴美。她一把抓起丢进包包里，付钱走人。
走出店里，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唉，回家去吧。一定要平静如常，这样妈妈才不会担心，以为她又在店里受了气。等等——店里？哇！死了，她居然忘记她还在上班！这下子，一定会被店长念到崩溃！
晴美急忙拦下计程车，飞速奔往一杯咖啡，自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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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早上，一扫昨日的阴霾，很应该有个好心情才不会辜负老天爷难得的好脸色。可是，如果她一夜未眠的脑袋能够不要这么痛，黑眼圈可以不要这么重的话，她的心情会好得多！
头重脚轻，这感觉真糟糕！更糟糕的是，那不断翻腾在心里的，让她又爱又恨的影子。
昨天才指天遁地，豪气干云，决心跟他一刀两断，现在却好想他！真没骨气！
晴美在心里暗骂着自己，突然想到等会回到店里还要去打扫厕所（这是店长对她擅自跷班的惩罚），又想到耳朵还要继续饱受店长魔音穿脑的摧残，更想到今天老板好像要来巡店。她想想这个想想那个，想到了很多事，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她家楼下看到——他！
范哲。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高领的浅灰色线衫，外面套白色休闲西装，在口袋，衣领，袖口等部分添加细微装饰，显得华丽高贵，而带有褶皱感的面料又让人联想到玩世不恭。黑色笔挺的西裤，将他高大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俊逸。
他就这样站在阳光下，散发出可恶的迷惑人心的魅力。
好想他，可是……她对他来说，是多余的，是不该存在的……
晴美从他身边走过，打算对他视而不见。
在两人即将要擦身而过的同时，范哲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另一只拿着盒子的手抬高：“我买了蛋糕，一起吃吧。”
这样算什么？她气愤：“红酒蛋糕不是很合我口味，你自己吃吧。”
想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握得更紧：“红酒蛋糕吃多也会腻，我买了另一种——咖啡蛋糕。”
她不语，眼里有泪在涌上。真是——真是没骨气到家了，之前还恨他恨得要生要死，此刻他一点点的示好就搅乱了她一颗芳心。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稍稍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了他的怀抱，被他抱个正着。他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脸颊，吹乱了她的心。他的声音很低，有些沙哑：“我对自己没信心，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曾面对一段真真正正的感情，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个能力。你……能不能帮我？能不能……不要放弃？”
强忍的泪意奔涌而出。也许，做人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才会开心？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再压抑、掩饰什么了，尝试或许才是唯一的出路，没有他，对她而言世界就只是一片灰暗。
她回手抱住他，任眼泪一股脑的淌在他的怀里。
范哲任她哭着，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湿漉漉的。
待她哭够了，他托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她的脸，心疼的发现她眼底的倦意，想是一夜未睡的结果。心疼她，嘴巴却不肯放过她：“我会很骄傲的。”
“为什么？”在他面前大哭过后，晴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
“你想，谁有幸带着熊猫逛街啊？我恐怕是世界第一人了。”
晴美觉得更不好意思了，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不敢见人。
范哲哈哈笑：“嗯！有黑眼圈的你，也是很漂亮的！”
刚想抬头抗议，却被他的骤然贴近摄去了心神。他的唇离她的很近很近，近到她一开口就会碰到。他好温柔好温柔的看着她：“对不起。”然后吻住她。
他先是用嘴唇轻轻触碰她，缓慢的，用舌头轻舔她的嘴唇，那么小心翼翼，像在呵护最心爱的宝贝。他的手臂逐渐收紧，拥抱她的力道变得有力而急切，他贪婪的吻她，野蛮地掠夺她的甜蜜。她心悸，将自己更深的沉入他怀里，舍不得太快结束这个吻。
他的怀抱温暖，她只想沉溺其中。他的心跳有力的震动，她相信，他是爱她的！至于其他的，她不看、不想、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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