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跪在湖边的时候彻和宇皆专门过来瞧过她,他们对她动了心思。我心中很是古怪,说不出是何心理,但觉气愤不已。或许是我怕彻和宇会因为一个女子从此没了斗志亦或与我反目成仇。
我了然彻和宇一门心思的紧紧跟随于我,誓要助我夺了这轩辕王朝便是因为曾经我的母亲帮恩泽过他们的母亲。
我的母亲华贤是一个独特的女人,并非单因她美丽,而是她信奉人权,她的观念别人不懂,但却勇敢得另我信服。她不喜欢伤害别人,也不喜欢别人伤害无辜。然而皇宫之中又有多少女人是无辜的,自她们踏进这宫墙,便要终极一生,与阴谋和撕杀擀旋,弱者就只有被吞噬的命运。
彻和宇的母亲便是这深宫冷院里的弱者,又皆有一子,因此便免不了被景的母亲一并算计的命运。景的母亲是我见过的最狠毒的女人,一个功于心计的女人。
当年我的母亲依仗父皇的宠爱极力的保全着她们,虽花费了大把的心力,但也挡不住天长日久。直到宇的母亲为了救落湖的宇而死去,宇当年只四岁,此后便一直由我的母亲带大。而彻的母亲几年前一病不起,死在庄绣宫,彻从此也像风一样游历四处,不问事世。
彻和宇皆是重情重义之人,虽对江山无意,却念及我母亲的恩情,所以时至今日才会一直安心助我。
我怕,怕他们皆被她蛊惑,也怕伤了我们兄弟这似海情义。
听了张落的汇报,我亦忍不住去湖边瞧她。那方睡颜极像个纯质的孩童,几分臃懒,几分娇俏,我不禁定定瞧了半晌。
却听她梦呓时喊一个男人的名字。一股无名火顿时充盈脑门,诚然我极不怜惜地将她唤醒。她恍了恍神,是以哇哇大哭起来,便越加像个孩子,我一看便是又笑了。
实实无奈至极。
那一天我谎说王府要来贵客,怕她那副样子丢了王府的脸面,她一脸愤愤地拖着被子回了静心居。
之后回到书房一想到晴天白日她在湖边睡着的情景便委实觉得有趣非常。
几日之后,轩辕王朝连续下了几场爆雨,几日皆不见晴。河堤泛滥,许多百姓流离他乡,居无定所。
轩辕景却不甚悠闲,这方水患于他看来当真甚好,刚刚可以借此削弱我方。于是我与彻和宇便领了微薄的银两前往灾区治理水患。
然此薄银就连修筑水堤都是九牛一毛,又何谈受难百姓。纵使不忍,便也只能放弃。
几日没回风王府,我们三人在大厅用膳,想了这一方水患,当真食之无味。然我提及要放弃这一方百姓的时候,她便进来了,衣着依旧轻盈简单,一身灵气,委实遮掩不住。呵……竟还大胆的骂了我。
我眯着眼睛打量她,面上虽冰冷平静,内心——却甚为古怪。但觉当真好久不见她了,这一刻见了,倒也踏实至极。
她的那番言词委实让我心下一惊,如此策略,如何是一介女流想得出的。
她真的不是她了!
最后她说必得本家的心腹去办此事,而她就是。我的心里怔了一怔,莫明欢喜异常,为了掩饰这份唐突,便故意出口讽刺,她果然气恼,最后还跟我开了条件。
除了她离开风王府,我皆随了她……
纵使厌恶,却也当真未曾想过要放她走。她是我的,是去是留皆由我说了算。
在她带出去的那队人里,品风是我令张落安排的特意在事情完成之前杀掉她的人。我和彻望着她带着一干人出了风王府,府门前和许梦闹了那么一出,这个她当真十分了得,许梦便再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我与她的这番情意绵绵,死去活来到底从何而来?呵……
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办法果然吃了劲,受难的老百姓统统有了定所。看到这不断运来的银两及物品,我便猜测出她此番定是辛苦非常。
由其天一放晴,瘟疫四溅,这压力便更加与日俱增。
原来她早是料到会有瘟疫那一说,我委实震惊不已。
按照她给的法子,瘟疫当算得了控制,她募集的东西还源源不断从各处运来。眼见这次救灾就要功得圆满,我却越加迷茫了……
那日张落问我是否该叫品风下手了?我愣了半晌,只对张落道:“派几个人去保护她,轩辕景怕是会找人对付她了。”话落望了一回青烟天色,当时光色但觉十分灼人。我便顺手调制了一份冰粥命张落骑了凌云快马送去,只为与她解暑。
却根本没有下过药,将她送与花凌少时的那一说,十足一个谎言。到最后,我都不知是威胁她上勾,还是为我自己寻一个每月见她的理由。
我不懂。
那日张落回来,凌云之上还有她,气若游丝,我以为她要死了,心下沉了一沉。我还看到彻和宇皆泄了气息。
她在静心居中一躺便是一年,一年之中只有一丝气息游离。我日日来静心居看她,谈不上恐惧她死,却也不希望她没。但不知心中作何想法。
我次次去皆辞了所有下人,坐在她床前,抚着她的容颜,毕方觉着她和梦情当真不像,起初见她时但觉像得吓人的想法,现在看来却是错的。
她反倒有些像我的母亲,这种奇异的想法到底从何而来,我却辩不清明。
我只是安静的想着假如,假如我不是轩辕风,我是轩辕锦,那么,她呢?
但是,我只能是轩辕风。
我的心中甚是凄凉……
那****决定将她葬了,彻和宇还有静心居的那些下人皆为她求情,我暗忖她何时得了这般好的人缘。
我知道所有人皆认为我此举凶残,当真视她如草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怕,我怕自己终有一日会对着一个活死人沉沦。
还好她醒了,醒得何其应时,醒得何其嗔怪,她果然十分不靠谱。可是我的心却安然的十分靠谱。
她让我辞退所有的人,接着抱着我便哭了,那一番话着实说到了我的肺腑中,我的心当真荒凉当真凄苦,可是却没有人这样抚慰过我。
我起初还很是推拒,毕竟从没有一个人把我当作一个弱者如此安慰疼惜过,但我又觉温暖至极,直直想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她哭累了,抽抽哒哒又睡去了,我发现她真的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