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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远方的诗歌(四)

炮弹巨大的轰鸣声和冲击力几乎都快把这些士兵们活生生撕碎了,他们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兔子坑里,是不是会传来某些倒霉鬼的呼救声。到底呼救的人很难在这种环境下被医务兵所及时救助到,炮击的范围和不定点可不会来看你到底是谁。“医务兵!!!医务兵!!”庞清云可以听见那人的喊声,像是从他的东北方向传来的。漆黑的环境让跟随着呼救声的医务兵已经摔了两次跟头了,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也只有这些胳膊上带着红色袖标的人会如此‘慷慨’地区去‘赴死’。兽医飞跃过了灌木丛,他拖着断腿的伤员拼尽全力向最近的一个散兵坑移去,顺手给伤员来了一针兴奋剂。

南亚军队的一大特色就是他们的火炮,他们的炮弹是全世界最为杀伤性的,就连十多年前和洋人的战争他们也依靠着火炮和炮弹上的优势成功将战线撕裂,最终引导了胜利。

他们的火炮能够分出4大类,包括了:反步兵式火炮、地对空线性火炮、装甲火炮、远程火力覆盖式火炮,而这4大类里又可以分出数类不同型号不同作用的移动式、固定式火炮机械。火炮的优势能充分弥补他们步兵单位的不足之处,装甲部队的单一化和战术问题也导致南亚国会在部分战场充分吃瘪。

和南亚不同的是,东华国拥有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而且士兵们体格大多健壮、身体素质强,步兵战术多样化。但是机械和工业的不发达也导致了他们在本次战争中一直和南亚处于胶着状态,时长会出现拉锯战的局面。装甲部队多数都是笨重的坦克,没有和南亚类似的装甲履带、轻便摩托、奔袭式战车,在正面战场上,双发也经常出现某种‘暧昧’的场面。

等炮击停下时,已经过去了整整1个多小时,3连的伤亡率再次刷新了整个团的记录。大家纷纷把军用照明灯拿了出来,阵地上开始逐渐被照亮了起来。庞清云从坑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呕吐。五脏六腑的震荡让他肚子里也翻江倒海,地面剧烈的晃动和炮弹的冲击让多数人都撑不下多久,有的人甚至会在坑里七窍流血失去知觉。而更多的人会出现呕吐的现象,和短暂性‘痴呆’。

“别管死了的!把喘气的给救了!”

“这儿!这儿!”

“医务兵,医务兵!”

阵地上人喧马嘶乱作一团,连长和庞清云则默契式的开始带动全连的人搬运、救治伤员。“一排长!一排长!!!”“到!!!”“你快点去清点人数,快!我们很可能抵挡不过任何一次反攻了,清点完人数,用无线电去联系团部。”“是!”他用绷带死死按着一名老兵的断腿处,“医务兵!!”那人的神情已经恍惚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两条腿,他在地上左右晃着脑袋同时嘴里喃喃着谁也没听清楚的话。“医务兵!!!”“来了,来了,让开让开!把绳子扎上!”小马跪在他身边,用嘴拔去了兴奋剂的针盖,扎进了那老兵的大腿处。“扎紧!”

在他们屁股后,卫生营出动了不少担架兵,他们零零散散地跑到各个连队的阵地上,“担架,这里需要担架!”

“1、2、3,走!”

连长看都没看见小马离开的步子,他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庞清云迅速清点了3个经验老到的士官,他们奔赴了距离阵地1公里处的丛林里,“相互间隔20米左右,我们必须在这里给后面的兄弟们通风报信。不管是不是人,只要动,就开枪。”庞清云弯着腰顺手摆了摆自己的钢盔,他把无线电一把扯下,炮弹的碎片把通讯用的线已经划断了。他发现身后的林子里有了什么动静,“谁?!”“我我我,是我!是我!飞扬。”“你怎么来了?”“连长叫我带了几个新兵一起过来,人多点总是好的。”“行,把机枪架在石头后面。动静都小点儿。”“好……”

月光照射在了丛林间,植物的叶片上隐约反射出了那独有的‘月光色’。8个人形成了最传统的阵型掩藏在丛林之中,他们组成了2个菱形。头两个人负责放枪引诱,之后的4个人一般都会是连发式步枪和机枪,他们会利用火力压制来消灭部分敌人。等头位的2人撤离到负责殿后位的2人位置左右时,负责火力压制的4人再撤回,反复掩护式地来射击、撤退。相距的间隔足以保证不会出现‘一石二鸟’的状况出现。庞清云给自己扇了一耳光,他得比其他人更加保持着高亢的精神。

不知名的昆虫发出着那阵阵鸣叫,像是在说‘这里非常安全’,8个人都在个子的位置上一动不动,除了驱赶蚊虫再也没了多余动作。

“连长,全连伤亡41人,手脚健全的还有36人包括你我还有负责放哨的8个。”

“哼……哼……”连长喘着粗气,他的脸上表现出了最为无奈而又愤怒的样子,“他妈的,快去告知团部。我们绝对撑不住任何一轮反攻!”“是。”一排长飞也似地跑向了壕沟内的无线电处,他熟练地按出了联络代码,神情严肃“【白沙】白沙,这里是野蛮人。我们伤亡惨重,需要紧急增援!”“收到,野蛮人。我尽快向团部请示,在增援来前,务必坚守阵地!”“收到!”一排长再次迈着流星般的步伐跑向了连长,“让我们坚持,他说会向团部请示。”“但愿那帮子猴子永远别过来。我们这些人,就和待宰羔羊没有任何区别。”连长擦去了满头的汗水,他颤抖的手连续给自己打了数次火才点着了烟。“希望清云那里别出现状况…………”他看向了那一片丛林。

林子里依旧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就连打开军用水壶也是用最慢的动作拧了数下才给自己的嘴补充进水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天明,他们都没有看见半个能动的影子,‘Pz……’人为发出的声音让庞清云不禁转过了头,之间另一侧的老罗给他打着手语,‘需要离开么?’庞清云把枪放到了地上,他也向老罗打出了手语,‘让头两个去趟趟道,100米外没有任何情况,立马撤回。’‘了解。’

又是一声‘Pz……’,短短片刻,庞清云就听见了头两个家伙匍匐的声音。沙沙的匍匐声随即变成了双脚踩踏在地面的声音,庞清云探着脑袋,两眼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们。

两个人手里端着步枪,走一步探两部,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一棵又一棵参天大树。突然,一人单膝跪地枪口对准了某个位置,那个位置庞清云看不见了。他马上冲出灌木丛,挨个拍了2个人的肩膀向他们那里冲去。

“怎么了?怎么了?”他的语气急切的像个小孩子,“是个【老鼠洞】,至少没看见半个身影,副连。”庞清云向后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来了。“找到个老鼠洞,你们,怎么说?”“老庞,你想下去?”“我就是拿不定主意,你们有人愿意下去看?不愿意我们炸了就走。怎么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还是老罗来的有种,他说:“要不,我下去看看。我个子没你们高,在底下有优势。”

言毕,他就开始脱下上身的军服,把身上乱七八糟的装备、弹匣都随手放在了地上。

“把绳子系在他腰上,快点儿。其他人,散开,找地方隐蔽。”

“我们,下周见。”老罗坏笑似的钻入了乌漆嘛黑的老鼠洞里,这帮子猴佬身材瘦小但特别热爱挖掘坑道,这让东华国的士兵们吃了不少苦头,有许多人都被这些猴佬利用老鼠洞所杀死。

老罗打着手电,他爬行在这个不足1米的坑道内,幽闭的环境让人直想骂娘。在大约爬过了10米左右的距离后,他终于能够站起来了,上方的口子似乎是通向一个更大的空间。他悄悄站了起来,特地关了手电,这个洞有他这么高但是极其狭隘。他不得不用两只手来支撑起身体,爬上了洞。这里应该是之前照顾伤员的地方,吊床和一些临时拼装起的‘病床’塞满了这个不足20平米的空间。一盏油灯仍在散发微弱的光亮,老罗并没有打开手电,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一具尸体旁,奇怪的是这具尸体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了起来,脸上都是血迹身上由于射击被打出了五六个弹孔,周围还有几具尸体情况类似。老罗来到了一张木桌子前,桌子上放置着凌乱的文件、笔迹和2张照片。老罗麻利儿地把它们都拿在了手上,反复折叠后,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他想再继续探索下去,但是腰上的绳子隐约被人拉动了几下,他知道,一定是外面的兄弟们在‘呼唤’他回去了。老罗静悄悄地钻回了洞里,再次开始用那让人想骂娘的匍匐姿势前进着。

当他再次看见光线时,庞清云已经在洞口等候多时了。“怎么样?”“呼啊!呸!找了一堆文件什么的,喏。”“快上来,刚才连长叫人来了。我们营被撤回到后方去了,快走。”老罗不断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在确定自己的裤子不再沾染那么多尘土后,他把手榴弹的插销拔去了。“注意了。”‘嘭!哗啦……’坑道肯定被他炸塌了,这下,老罗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大家离开了这个地方。

丛林之间,像是在不断说什么‘密语’。让老罗不禁感到那几具尸体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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