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地板上,双眼好不容易睁了开来。昨晚又喝的酩酊大醉了,李琳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起身,她索性就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忽然,又是那股强烈的倦意再次袭来,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继续昏睡了过去。睡梦之中,她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呼噜声,隐隐约约伴随着的,还有各种轰鸣声和广播喇叭的声音,似乎还有谁在敲门。
可她根本不想去理会,闭着眼又一次选择了让大脑休眠,仅仅过了几秒钟,她就再也感觉不到周遭环境了。
李琳睁开了两只眼睛,她终于坐了起来。此时此刻已经是黄昏了,屡弱的夕阳透过玻璃稍稍照射到了屋内。李琳用手支撑着自己缓慢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一股脑儿就把脑袋伸到了水流下方。阵阵凉意开始浸透了她的整个神经,下一秒,她便开始用毛巾擦起了头发。
“今天很奇怪,没有花店的音乐,也没有隔壁老太太的广播声。难不成,我还没睡醒在做梦吗?”李琳思索着,她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来到了窗边。黄昏已经落下了帷幕,夜色开始“袭扰”起了这片土地。她看见本应该川流着行人的街道了无生气,许许多多的房屋内都没有任何一丝灯光,整个地方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偶尔到是会有鸟叫从天边传来。
李琳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迅速打开了自己在家里的警用电台,频道里传来的是毫无秩序的通话俨然一副群龙无首的样子。她把电台调节到了总频道,总频道反反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请所有临南警察部队成员立刻到所属警士局报到,务必配备好个人装备要求听从各警士局最高警衔的警官调令!配合好政府防疫局和军队工作!…………’电台里的内容不知道是多久的了。
她迅速拿起了座机电话拨打给了长宗云禄,可试了三番五次电话的那头也没有任何回应。李琳知道事情大条了,她赶紧把警用腰带穿戴到了腰上随后一把抄起配枪放进了枪套中,不过几秒房门便被她打开了,随即又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宿醉带来的眩晕感并没有完全消失掉,有几次她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快炸开了。
街道上没有一个人、一辆车,她快步走在大马路上东张西望。心急如焚的她开始在大街上跑了起来,她恨不得立刻遁飞到警士局里。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划破了长空,她驻足定睛一看,那是一辆军用直升机。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琳唯一敢肯定的是,绝对是大事件。荒东省没有足够的军队驻防,尽管他们偶尔能看见运输士兵的军用卡车在临南城镇之间飞驰而过,但李琳能保证,在她活着的三十年时间里,绝对没见过直升机如此高调地飞过临南市区。
直升机在天空中盘旋了数圈,接着从飞机侧翼上,一束强光照射了下去。李琳没有再看下去,她依旧朝着警士局的方向奔去了…………
【6小时前】
长宗云禄敲着李琳屋子的门,但是屋内没有任何反应。“这家伙,又去哪儿了?”她没有继续再敲门了,急匆匆地跑下了楼梯。
街道上的人们已经开始有些失去秩序了,他们大多都是三三两两的偶尔也会看见有人拖家带口赶着上私家车。这是整个荒东省下达戒备指令的第2个小时了,所有的广播、电视都在相继报道着南部岛所发生的疫情,临南本地的电台不断呼吁着人们跟从军队和警察部队的指挥到达一些指定的隔离区。
长宗云禄骑回了摩托车上准备返回警士局,上级给她的时间并不充分,她本想再去找找李琳常去的酒吧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1队、2队,你们现在被指派往临南的飞机场内。你们负责飞机场内部的协调和巡查工作。3队、4队、5队,你们负责市区内各个路口的关卡,记得把对讲机的频道都调整好!其余的所有人,跟着我,我们将直接负责紧急任务。所有人,我再重复一遍!这次事情事关重大!所有人都带好配枪,必须要求穿着防弹背心,一律穿运动鞋!警员、警官证必须带上!上级的命令已经下达,任何不配合我们工作的人员,都可以直接进行拘捕!若发现任何威胁,第一时间保护好周边民众!听明白了没有?!”这是局长第一次在大厅内如此高亢得下达指令,在大厅灯光的照耀下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
大厅内的所有警员异口同声得回答几乎可以震塌这里的天花板。众志成城的警员们并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高昂士气,就在数小时后荡然无存。
整备室内,所有人都在大张旗鼓地穿戴着自己的装备,长宗云禄也是一样。她给自己额外备上了3根照明棒,柜子里属于她的这把冲锋枪仍旧“高傲的挺立”在她面前,2年前的一次行动是长宗云禄最后一次使用这把配属冲锋枪。她把弹匣一个个都塞进了防弹背心的弹匣袋中,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意将弹匣袋的口子给扣了上去。她又跑到了自己的储物柜那,【拿了包烟偷偷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根本没有被人发现。
“快快快!动作快!所有人先上车,任务会在无线电内直接通报你们。”警佐说完话就头也不回地上了警车,就在他坐上车子的那一刹那东北方向就传来了爆炸声,那片区域瞬间火光冲天。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大多数人的警察生涯里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而无线电里传来的,是警佐最为坚定的声音:“所有人员迅速上车!不要看了,那是消防队的事情了。”
这辆和厢式货车差不多体积的警车载着连通长宗云禄在内的8名干警正告诉行驶着,“所有人,听仔细了!就在5分钟前,临南通往南部岛的巴士站点出现了暴动,那里滞留了大约近3千名普通民众,大多数都是从南部岛来的。目前疫情的传播途径仍然不得而知,我们必须把从南部岛来的民众们阻截在车站内!这是上头下的死命令!到达车站后,防疫局的工作人员会给我们配发过滤式口罩。切记,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禁止使用暴力拦截或者是武器!各个小组人员以所在车辆为数,各组以警衔最高者为组长。下车后听我调令!”
暴雨开始了,当车队抵达车站的时候。军队已经在试图安抚那些人了,冷冰冰的铁栅栏将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拒之门外。而门的那一头,满是怨念和惶恐的人们正试图冲击军队安置的“警卫线”。
防疫局的人没等他们下车就叫停了他们的车,“前面不能再去了!把我们的口罩都带上,目前我们仍然不知道疫情传播的途径,保险起见的好!”一名防疫局的员工把手中的过滤式口罩递送给了开车的警员,他用余光瞄了瞄车里的其他人,车里的气氛十分严肃似乎就连那个递送口罩的家伙都感觉到了,他匆匆走回了前面的关卡,示意打开闸道。
车队刚停稳,无线电里就传来了警佐的声音,“各组注意了,那边的就交给军队来处理。我们负责外围警戒。全体下车!”
好巧不巧的暴雨让每个人都像极了一只只落水狗,而那些士兵们,他们如同一座座精致雕刻过的雕塑屹立在大雨之中。车站已经被士兵们给围死了,那些被拦截在栅栏后的人们为了避雨,不得不躲在了车站大厅内,这就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机会。
军队准备开始缩小警卫线的范围。
“大厅里的人们都听好了,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目前,关于疫情的传播途径都未知!我们必须保障每一位公民的生命安全,阻止疫情在荒东省传播!我们不会采取强制性措施,但是我们必须对你们进行防疫工作。请你们务必配合!持枪的干警会配合防疫局的工作人员对你们每一个人进行检查,枪械仅仅针对那些试图煽动暴乱的不法分子!请大家都放下戒备,配合我们工作。谢谢!”拿着扩音喇叭的军官已经是第二次说出这些话了,他也不想再发生类似于之前的冲突。
“里面的所有人,我们都要进行眼球扫描和身体检查。预估,一个人要大约数分钟。”防疫局的上级官员正同警佐进行着交涉,“啧。我就怕没这么多时间,里面的人现在都很敏感,就怕来个万一!”但是最终,两个人还是妥协了,防疫局决定暂时只给这些人做眼球扫描,这样一来,可以节约不少时间。也可以为下一步的行动挤出有效时间来。
“全体注意!”警佐一声令下,所有警员都迅速集结在了他面前,“进入大厅的首要任务,是表明我们的来意。绝对不要利用武力、暴力来同人**涉,尽全力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告诉他们,我们会提供晚饭和住宿用的帐篷、物品。同时配合好防疫局人员,确保大厅秩序!都听明白没有?”
“是!警官!”
长宗云禄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湿透了,她下意识地跺了跺脚暗自庆幸靴子里没有被水所灌溉。
她记得这个场景,如同她十年前刚上任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天也是在下午下起了大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