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潭小灯并不知道自己替别人出剑了,只因为一时好心,认下了白立。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抓住乡亲两个字不放,姐夫和太太也不会太为难瘸子。
谁知瘸子身上还有特殊的荷包,就连捡到荷包的自己,也被重新怀疑了,甚至问当初自己是不是因为贪图一百两银子而害死了金桃。
这一重又一重的大帽子扣过来,潭小灯无力承受,只能一次又一次重复:“我自己都想送她三百两银子,怎么可能为了一百两害她性命?”
林管家却冷冷道:“你的一千两银子还躺在账里,所谓送她的三百两银子也只是说说而已,金桃的一百两银子可是白花花、实实在在的!”
“没有,我真没有!不信的话,你可以找翠竹姐姐问问!我怎么可能杀死金桃!”潭小灯呐喊道。
“你喊也没用,这个世道不是声音大就有道理的!老爷太太既然吩咐了我要审那么多案子,我就要问个明明白白,你再不说,别说小姐不小姐的,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他不仅言语恐吓,甚至还搬来了荆条、戒尺、板子等刑具,看看刑具,又看看潭小灯,似乎在盘算从哪一处开始下手。
翠竹在旁边,吓得腿脚都软了,跌在地上起不来,只能苦苦哀求林管家,一定要相信他们灯小姐,灯小姐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瘸子白立被绑在一旁,起初还以为他们做戏逼自己说出来历,结果发现他们并未疑心到第二个人,只一味催促那个小姑娘说出银子的真相。
他们根本没有疑心到吴娴,而吴娴也没有打发人来看望自己。
事情没有按照之前与小碧莲预定的走,他心里暗暗着急,故意哎呦哎呦大声喊起来。
林管家没好气地道:“你死了老子还是娘!别嚷嚷,影响你林大爷审问!”
“大爷,大爷,你也别吓唬一个小姑娘了,我说出实情便是!”白立道,望向潭小灯,又道:“小姑娘,我与你无亲无故,你也别替我揽着了,我真的受不了这个情。”
林管家回头看了他一眼,哼哼道:“哟,怜香惜玉啦?放心,迟早会轮到你的。你瘸了一条腿,听说街头生意不怎样,我保证,你明日的街头生意会好到不得了,经过的太太小姐们见了都会抹一把泪,扔一把铜板!”
白立毛骨悚然。
被打折一条腿,已经是他今生的噩梦。若再打断另一条腿,只怕要在地上爬几个月了。眼看冬天即将到来,自己拖着两条腿在街上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季?
他不敢再想下去,立刻嚷道:“大爷,我老实交代,老实交代!你那个小姑娘真是被冤枉的,真正约我来府的人,是你们的大姑奶奶吴娴!银子也是你们大姑家奶奶给的!”
林管家呆了,潭小灯也呆了,她费尽心思隐瞒的秘密,居然被轻而易举揭露了。
一瞬间,恐惧像一条毒蛇,沿着背脊蜿蜒而上,死死缠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