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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旧痕新伤

我和旋子已经彻彻底结束,却都没有说出分手那两个字,我等他一个解释,为什么要从别人那里知道真相,他还想瞒我多久,若不是盛东也气极败坏的对我说了这些,我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吗?没有人知道是盛东对我说了这些,所以旋子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总是这样,彼此心知肚明,却都不说透,互相猜测心事,他在拖着干什么?说不出口还是在等我说分手呢!难道这样他就没负罪感了吗?

事已至此,我内心也已笃定分手,再怎么想他,我都不会去找他了,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让一切不了了之吧!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还有什么理由相见呢?相见就是要面对,既然不愿面对,又何必相见呢?

想起他初表心意的那段日子,心里怎样载着满满的幸福和甜密,每天都似春风送暖,阳光明媚,带着醺然陶醉的心情,感受着这份美好,只是这些美好,幸福如昙花一现,就戛然而止,优美的乐曲刚奏起,弦就断了,如今,曲未终,人已散,散场的不只是落寞,还有无休不止的,暗无天日的痛。

连续几场雨后,风又接着吹来,乌云漫卷,挡不住的寒冷,让人只想发抖,只怕要穿棉衣来御寒了,可秋令尚未去,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必竟没进入冬季,天气却是异常寒冷,经过狂风和冷雨的袭击,树叶霎那间由绿变黄,虽变了颜色,但满树的叶儿仍盛,这也未让我感到异样,接着无征兆地突然来了场大雪,并不是飘零着的雪花,而是茫茫大雪,上来就是纷纷扬扬,等早上出门时,雪已没脚,走在厚厚的雪地上,身后留下一串脚窝印,弄湿了鞋袜,次日,天就放晴,只是仍异常寒冷,树叶上仍满托着雪花,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是这美景也能是一瞬,到了傍晚,阳光已把一切化为泪水。

单位最近效益不好,陈阿娇早已通过关系去了旱涝保收的事业单位,李阿姨又总请假,最近领导来的也不频繁了,厂里整体看来都处于忪懈壮态,人心涣散,而我也更是打不起精神,日复一日没有新意,机械的工作,让人感到乏味,渐渐地消磨了最初的斗志,激情。若忙些倒好,忙到无法分神,无瑕顾及那些伤心的事,让伤痛被一点点流逝的时间带走。

此刻,我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这里,被伤感,凄冷,寂寥浸染着,又开始漫无边际,不由自主地回想那一幕幕,那却只有痛,不能抑止的痛,让人难过,流泪不知该怎么宽慰自己的心,我明白,自己不能一个人呆着,一个人时就去胡思乱想,让痛延伸着,昏天黑地般。

晚上,聪儿来了,看我心情不好,魂不守舍的样子,说我们出去走吧,她明白我的难过,忘不掉,放不下,相见又怕见的心情。

和她走了出来,我心上的雾也不是散散就能化开的,那浓浓的将我包裹着的痛,还有不时袭来的思念,如何才能消失无踪呢?那时觉得这一生怕也难消散。

四周漆黑一片,仿若那都会有他突然出现的身影,是出现幻觉了?可以前他不总是会这样出现吗?我都认为那是种必然,常态,如今还在期望他会那般频繁出现,就如同痴人说梦了,只要他能出现一下,我远远看到,就不至于太难过,看来只能幻想了。这刻,这情景里,是如此想念他,想见到他,我无心理会聪儿的问话,呆呆地,几天来,无心做事,被往事和思念折磨着,此时,看着他经常出现的地方,思念,想见到他的心不可扼止,我恨自己,如此没出息,说好不相见,铁骨铮铮的对自己说的话,在此刻灰飞烟灭。仍是在想念着,卑微地想念着他。

思念一定是种病,是种没列入病例目录的病,这病,也是会叫人剧痛的,而且我已病入膏肓,痛不欲生,似乎无药可治,它折磨着我,日甚一日痛着,让我没了自尊,自控力,尊严殆尽,低到了尘埃里。

聪儿如此冰雪聪明,当然猜透我的心,说:“我们去看看他有没有在住的地方,近来天气不好,也许他早早就回来了,”听到这话,我仿佛一个呆滞很久的人,听到了内心欢欣,盼望的事,而有了丝力量和希望,似乎眼前闪现曙光。

黑夜,却熟悉的路,我早忘了,对自己的承诺,早忘了,再没有任何理由去找他的,如今却没了自尊,不顾一切向前迈步,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着见一面就好,那怕仍是什么话都不说,远远看到就好,就算分手,也不能戛然而止,望一眼也不能够,我始终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只能给自己这样的解释和理由。

然那儿仍是门紧闭,也没有光从窗里透出来,心里顿时和这窗里外一样黑暗,又像飞驰在马背上,有种不达目地不罢休的态势,我的执拗劲儿又上来了,心已至此,欲放难收,突然想到以前他常去的舞厅看一下,聪儿说:“不大可能在那儿,天气这么寒冷,就是在室内,可穿着厚厚的衣服,恐怕没多少人来尽兴!而我固执地说:“回去反正也没事,”拉着她迎着凌厉的风,向那儿跑去。

舞场已移到室内,外墙上仍有很多的霓虹灯在闪烁,人是不多,走进去,心突然一悸动,他还真在这里,本来我没抱什么希望,只为了磨蚀,消除心里的郁闷,失落,现在不仅他在这儿,而且音音也在,她穿着昵裙,风衣正饶有兴致的和一个男孩在跳着,不曾注意到我进来,聪儿瞥她一眼,冷哼着说

:“这天,穿着裙子跳,可真是美丽冻人呀!”

他们都在,这决不是碰巧,这样的天气,在这遇到,只怕是约好了的,他坐在那儿,穿着件深色的棉衣,叼着一支烟,默默地抽着,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过来,他没什么表情,看到我,也不感到意外,笑了下,我总觉得那是嬉笑味的味道,终于见到了他,我心里怎样的千般滋味,而他竟是这么一番模样,我又开始讨厌,恨他的笑,他为什么不能严肃一点,正视,留心一点我的伤心呢?近日来心似已翻越千山万水,死去活来,他却在这无所谓的笑,如此,相见不如不见,亦不如一个人在家想像他的样子,那种严峻,深沉的样子。

我的心在颤粟着,不知说什么,聪儿上前和他打招呼,也化解我无法凝噎的窘迫,我在一边伤心至极,伤心他见到我为何总是这样的表情,伤心他果然在这里,还有她,这更意味着,盛东所言不虚,已经是眼见为实了,不用再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了。我可以深信不疑,坚定地告诉自己的心,一切都是真的,你们将永无可能,别再心存幻想,梦再怎么圆,也亦残破。

一支舞罢,音音过来,看到我和聪儿,高兴的说:“你们也来了,跳了舞,还真暖和了许多,姐,下一曲你也去跳吧”,我没有搭理她,,呆坐在那儿,看到她,心里更是揪着疼,聪儿也不理她,而她和旋子也没说话,等乐曲又起,就又和邀她的人跳去了,她对此总是有很好的兴致。

散场了,旋子站起来对我和聪儿说:“我先把你俩送走,回来再送音音,”听到这话,我突然难受极了,进入另一种难受的境地,心痛无奈,还有尴尬,表面上,众人眼里,我们还未分手,他就这样撇开我,照理,应该先送别人,可这会儿,他提出先送我和聪儿,再送音音,音音倒反客为主了,这让谁看了都奇怪,此刻,我尤觉难堪,失落,他这是用行动告诉别人,我和他之间出了问题,因为在别人看来,应是我俩留在后面,他如今急急地要把我先送走,把他和音音留在最后,谁都看出来有问题,他俩留在后面,有什么衷肠要诉呢?,还是要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们俩在一起了,虽然在我心里,我们完了,但谁都没正面明确表示,此刻,他的一番话,似乎无足轻重,微乎其微的一句话,就把我撂在一边,已是挑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何去何从,和他内心的想法,以后会有的做法。我看了一眼音音,她正饶有兴致的和别人探讨着什么。

我的心此时冰冷之极,在聪儿,音音面前,在众多有些许熟悉的人面前,将我置于尴尬,难堪境地,左右为难,不上车吧!好像我多么反对他的决定,内心在生气,都在看着我一言不发呢?真想扭头一走了之,又会让人觉得小器,而且很在意这件事,在意这件事背后隐含的意义,我内心在做着斗争,较量,随后,不容置疑地和聪儿上车回家,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他像完任务似的,把我们送到门口,随他们去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痛苦的想。

回到自己小屋,之前强撑的精神,意念此刻一下子垮掉了,我浑身瘫软无力,趴在那儿,犹如灵魂出窍的人,片刻的空白,迷茫后,是伤心,失落,重重的压在心上,透不过气,旧痕添新伤,往事,今日事一齐涌上心头,难以承载。

他回去接音音了,我万分难过地想,他们会去那儿,回家吗?他们在一起会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呢?此刻会不会正情话绵绵,盈盈相对呢?“他们俩在一起”,我从最初怀疑,诧异,到惊愕,愤然,怨恨,至现在已有了些抵御力,但一想起,仍无法呼吸般难过,以前必竟是道听途说,而今晚眼见他二人在我眼前,真正深深刺激到了我,我不能看见他们二人在我眼前出现,我承受不了这些,尤其旋子的“做为”,如果以前只是伤心,现在确是非常非常的恨他,绝不是由爱而生的恨,而是真正的恨极了,为什么不能当面把话说清楚,明明白白分手,而要这样遮遮掩掩,当众让我难过,一定要折磨的我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吗?

我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音音时眼里一闪即逝的光茫,原来他早有意于她,我早已不是他的那抹亮光,难怪觉得他一直都不够爱我,一直都是我付出多一些,大多时候他都是被动的,总是我在默默等他,找寻他。而今他终于找到他的真爱了吗?音音给他一种什么感觉,女人味,还是的风情呢?大概只能是这了,但又立马否定,不会的,不会是这些吸引到旋子,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在我眼里正直,善良,深沉,谨言慎行,他不会喜欢上音音那类型的女孩的,要喜欢,也该是聪儿或杨忆这种,为什么偏偏是她,我内心终归是接受不了是音音这事实。

如果是别人,也许不会如此心痛,纠结,如果他们以后真的修成正果,天呀!想此,只怕会从梦中警醒,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该怎么面对以后呢?总不至于在我眼前举行婚礼吧!不能想像那画面,我会疯掉的,他们最好能远远离开,不见,就不会那么心痛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心痛,闭眼,挥手,把他们从眼前赶走,可闭上眼,管不了心,纷纷扰扰,脑海里重重叠叠的脸孔,身影拂来,赶不走,挥不去。

这今后,彻底结束,从表至里,以前尚可当彼此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如今他装装样子也不肯了,直接做给我看,让我死心,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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