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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话:乌色之鸟

城市中各组织间的火并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相当多的居民区也受到了牵连。恐怖分子闯入民居,连开数枪赶走原居民,随后用脚踹开钉在窗户上的木板,向着窗外混成一片的武警与逃出的居民进行扫射。

几颗子弹贯穿过警车警笛,飞入供电箱,切断了供电,断电的区域随交战区的增加而扩大,逐渐覆盖了整座城市。几发原本瞄准直升机的大口径曳光弹脱靶,落入城市外围区域的贫民区中,其落地爆炸时产生的火星点燃了一处高地下的枯黄野草,照亮了高地。在高地上有一户人家,和其他房子一样这里也断了电,但此时这屋子里唯一的人没有选择逃离,他提着盏灯,静静坐在门外,——他手里的灯是盏及其落后的油灯,生锈的灯罩中跳动着的火焰很像露天营地中的篝火,他时不时为油灯添油,坐着的样子很像个拾柴者。

又一发流弹飞来,这回它直接落在那高地下,燃烧的碎片飞上高地,但奇迹般的没有击中那砖房。那人从房檐下拿出铁锹,将碎片上的火拍灭,随后回到屋前。他神情稍显担忧,他抬起左手,在耳旁摇了摇,清脆的铃铛声回响于脑中,安抚了下他不安的心……

随着警笛的鸣响,枪声渐渐平息,那人似乎变为了一尊坐像。几小时后,城市中的火已几乎被完全扑灭,不过供电还未恢复。一个身影沿着楼梯爬上高地,来到那人面前。

“哥哥!”

走上高地的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金发碧眼女孩,背上背着刻满红色花纹的武士刀。做哥哥的起身,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满脸幸福。两人没有太多对话,马上回到了屋内,屋外一架直升机飞过,探照灯毫无目标地扫过屋顶。

三小时后天色渐亮,但供电还是没能赶在此前恢复。雾气穿过大厦破碎的玻璃,野草在车辆残骸旁摇曳,乌云游走在烧焦的电线杆上空,出逃的人们回到城内,一切开始慢慢恢复。

位于野外的太空军基地并没有受到这次火并的影响,站在大门外的哨兵阵容毫无变化,照常检查着出入车辆。在目视王昆浩和阜西云驾车驶过哨兵值守处、驶出基地后,阜弈走入基地中原亚洲联盟太空军科研楼,他受委托要为小队选一个战术机器人,而这里即使在基地租出时被转移走大量科研成果,依旧会残留着一些不错的东西,比如说人才。

“哟,副队长啊。”在科研室中迎接阜弈的是个叫罗旋的技术人员,二十出头的他在今天早上接到通知,作为技术支援人员加入这个尚在筹建中的“零度小队”,“机器人我一大早就给您备好啦,您请过目。”

但阜弈并没有仔细查看罗旋放置在长桌上的各式奇形怪状的机器人,在扫视一遍科研室后,他走到一处远离窗户的墙角,翻开放置于此的扫把与垃圾桶,从此处抬出个形似老式电脑的破旧机器人。

“可能是B系列的机器人,”罗旋摸着这机器人的外壳,“似乎是很早以前被巡逻队捡回来的,在转移设备时被落下了,——你确定要用这台?”

阜弈点头,此时科研室的老时钟开始准点报时,但指针却卡在了十点整处,基地外远处的海洋上升起一片乌云,随后飘到基地所在的山谷中,下了会儿小雨。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阜西云的车从出入基地的地下隧道驶出,驶上离开山区的公路,他们要回城去寻找队员。

“说回来,我们这个小队叫什么名字来着?”王昆浩趴在车前排后背上问道,昨晚他是在基地里和基地卫兵一起睡的。

“不是说过十三次了吗?零度小队啊,你记性好差——”

“我是问这个小队是干啥的,”

“我们这个零度小队原本是直属于联合委员会的小队,在战争期间会执行战场观察、监督联盟军的合作与行动的任务,同时会在必要时对联盟阵营内发生矛盾的国家进行强制武装维和以化解矛盾。”

“联合委员会?”

“就是联合国家与地区联合委员会下属的一个负责对内部进行调和矛盾并团结队伍的组织啦,——反正这个机构因为没有履行好职责即将被解散重组并并入联合作战协调组织,——后者直接负责指挥联军作战。”

“听上去像督战队。”

“反正都要被划为联合作战协调组织啦,肯定也后会被当作直属特种小队使,所以我们会被当做特种部队来培养,也就不会再去干督战之类的事情啦。”

“依我看,联合作战协调组织更该被解散……”

“你说什么?”

“没什么,”王昆浩向左望向窗外,“说回来,我的上级是谁?”

阜西云没有回应,他只专注于前方可能会有落石的石壁。

“说回来,为什么我们要从平民中选择队员啊?不直接从现役军人中选?”

阜西云依旧没有回应,王昆浩虽感到一些不服气,但还是选择不再问问题。

车沿着蜿蜒山路驶出山区,阴着的天空将朵朵乌云从山峰之间拉出,带向城市的上空,但又刻意将云置于不管站在哪栋楼上都无法触碰的高度,使得整座城市都好像处在一座巨大的半透明铁罩之下。进入城区时,阜西云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避开路面上被烧得一片黑的残骸废铁,——一小部分残骸上躺着几具烧为黑炭的尸体,它们从几小时前就固定不动的姿势让人无法在目光上回避,一张被烧焦一半多的照片从一只伸出残骸的已变得僵硬的手中脱落,飞到车前挡风玻璃上,阜西云启动雨刷器,将其撕碎扫走。

入城近半小时后,阜西云将车停下,眼前的十字路口上一列抗议群众横穿而过,所经之地满是断掉的木棍。阜西云将车向后倒退百米后再次停下,示意王昆浩在此下车。

“快走,是‘胆小党’。”

“胆小党”是指一类从近十年前出现的一类群体,他们几乎全天后的向政府与媒体大众表现自己对某些事情的恐惧,并将此坚持得略显病态,——不出来表达一下恐惧就睡不着觉,甚至吃不下饭,而且这些人在战争时期也依旧不忘干这种事情,——即使他们当中青壮年居多。

“这次他们又在恐惧些什么啊?昨晚的恐怖袭击?”

“我听听……”阜西云躲在墙角后偷看着这只队列,“好像是在恐惧取消无业者福利金,——虽说那东西早就取消几十年了。”

“懒人讨饭……说回来,这下我们只能用步行啦?”

“你膝盖可好?”

“我膝盖还行。”

“何止是用步行,我们怕是要走上相当一大截啦,——我还不知道他在哪里。”

“线索总有吧?”

“嗯……”阜西云想事时的表情让王昆浩想起了小学时候写的作文,“这个人并不属于亚洲联盟,只是在近期短住于此,——住在一个平民区的宾馆里,我看过那座宾馆的样子。”

只记得个样子当然不够。依靠一个非常模糊的线索,王昆浩最终被阜西云带进一个满是垃圾堆的死胡同。

“算了算了,让我歇歇膝盖吧。”王昆浩想坐下,但环视四周的灰色墙壁,只找到一座排水管道口可供坐下,便踢开垃圾袋,倚着墙歇息。

“怎么回事?”阜西云挠着头,“我以前方向感可好了。”

“估计你以前行走过的地方没有这样复杂吧?”遇此情况,王昆浩反显得有些得意,“就像在大海上,没什么障碍物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洋,就算是三岁小孩只要看太阳就能找出方向,——而且你就指望靠个大致模样来寻物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小鬼。”

“都怪你!”阜西云蹬了下地,随后又踢飞几个垃圾袋,其中的一袋被踢的破裂,飞出的厨余垃圾落在王昆浩鞋旁,“如果不是你干扰我,我早就找到了。”

“喂,怎么就我干扰你啦?刚才的时间里我可一句话都没说,就跟着你走的。”

“你应该提醒我的!”

“你不是说你方向感好吗?”

“闭嘴!要不是你在那里尽折腾出一些噪音,干扰我思考,我才不会迷失方向!”

“我都说了,光靠个样子是找不到的,——噪音?什么噪音?”

王昆浩这话并不是说来回应阜西云的取闹,从之前开始他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就是你暗地里不停调侃我的声音!”

“闭嘴小鬼!——我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

“风吹塑料袋的声音!”

“不是,真的是什么特殊的声音。”

又一阵风吹过,几张废旧报纸随风飞入灰色高楼之间的巷道,在转角处翻滚了几圈,掠过排水管道,穿过被王昆浩踢乱的垃圾堆,在巷道尽头无窗的墙前飞向天空,散作一片飞舞的花瓣。王昆浩望向天空,此时灰云组成的铁穹正好裂开了条缝,阳光从中落下,但缝不够大,无法借此看到太阳,引得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攀爬阳光,追随太阳。

实际上王昆浩已经习惯了没有阳光的冬日,但有东西在驱使他。在飞落而下的纸片当中,王昆浩听到了那个声音,而那个声音,好似出走于黑白之间。

“钢琴的声音!”王昆浩脱口而出了心中的判断。

“砸废铁的声音?”阜西云打趣道。

“嗯……这样吧,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换我来找那地方吧,——毕竟我家也是在平民区,说不准我在什么时候见过。”

王昆浩的理由并没有太多的说服力,他的真正目的是去寻找这声音的出处,而阜西云会选择答应只是想看王昆浩的笑话。这琴声似乎来自于这条巷道之外,却又不是沿着巷道而入,它似如山间的轻雾一般轻抚着大地上的建筑,沿着空隙飘散而开。如沿河流而上,寻找水中芙蓉一般,王昆浩带着阜西云穿过一条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当他们从缝隙中出来时,眼前只出现了一条狭窄小道,这条小道从其他高楼后转来,正好在这条缝隙前转向他处,高楼顶部搭起的大平台建筑挡住了本该落下的光,但却没挡住水,滴下的水积于拐弯处的墙角,滋养着长于此处的青苔。

那个声音从四周的墙壁中传出,交杂着水从高处滴落在石砖上的声音,在此形成了贯穿阴暗小道的回音。王昆浩迷失了方向,但顶着阜西云的抱怨又钻回去绝不是个好主意。此时,小道中扬起阵阵钟响,其深沉的回音令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钟声从王昆浩他们面前缓缓而过,将原本的琴声赶入小道深处,紧随其后的是一样让王昆浩的眉毛轻轻拂动的东西。

“有风?”王昆浩明白了,那钟声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派遣于此的使者,它只是被风送来,为人迹罕至之处带来人的声音。王昆浩顺着风来的方向而去,最终在一段长上升阶梯的顶端见到了光、找到了出口。

从小道而出,王昆浩就直接来到了一处观望台上,这座观察台建在一座小山与居民楼前,并悬空固定在它们身上。王昆浩走到观望台的护栏前,在这里他可以直接看到泊满船只的海湾,以及一片少有高楼大厦的老城区,和一座在海边老钟楼。不知是不是因为是从高处俯瞰的缘故,这里的城区似乎是依山而建,透过一群群海鸟看去,仿佛就是一片建在世界尽头的渔村,与世无扰。王昆浩觉得不可思议,这里景象他在其他地方见过,实际上他小时候常穿行于此,但他从未料到这地方竟如此美好,美好到完全陌生。

“找个高台俯瞰城市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实际上我之前就想这么做。”

王昆浩没去理阜西云,因为他又听到了琴声,只是这次钢琴声中又偶尔会夹杂着舒缓的小提琴声,而且这一次声音的源头非常的近。王昆浩抬头望向相邻的另一座偏小的观景台,有一位年轻姑娘驻留于那里,她闭着眼,似在感受天空与海洋的轻声呼吸;她白色的长发轻轻扬起,与风幻变为一体。

“那,是一幅画吗?”

“画?什么画?你是说这里的景色像幅画?——确实很像,就像毕加索所画的抽象画一样,哈哈。”

阜西云的话差点没让王昆浩直接吐出一大口口水来,等他骂过阜西云后,那姑娘消失不见了,就像融入天空般无影无踪。当王昆浩回过神来,他一眼就从下面的楼群中找到了一座和阜西云所描绘的宾馆极为相像的建筑。

观景台旁边就有下行楼梯,虽然要走上十几分钟,但比王昆浩来时走的小道要明亮不少。到达地面后,王昆浩与阜西云进入了一处街市,似乎是因为白天大家都有事要忙,这里虽布满餐馆酒吧但仍十分安静,依旧可以听到那琴声从街市深处传来。

“阜西云你有听到什么吗?”

“我只听到你在和我说话。”

这一次王昆浩离那琴声的源头相距不远了,但是似是巧合,那琴声传来的方向与那栋楼所在的方向相差无几。穿过街市时,映入王昆浩眼帘的除了有这里的百态,还有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当王昆浩从一座建在板房中的超市前经过时,那个白发女子出现在超市里的排队队列中;当王昆浩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在轻轻摇曳的青铜色路灯下,那位白发女子在与一位老人聊天;一只猫从瓦檐上跳下,那白发的姑娘为它带来了食物;在穿过人群时王昆浩转身寻找失散的阜西云时,白发的姑娘出现在他将经的路上,却又怎样也无法直接与她相遇。在街市中寻找那楼房的路上,王昆浩总会遇到那个如画般的白发姑娘,他突然间有了个想法,她会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一架太空梭从天空中穿过,四台发动机的轰鸣声压制了地上所有的声音,电线杆上的鸟儿被吓得飞入屋檐中躲藏,王昆浩也听不见那琴声了,不过也不需要再依靠它寻找那台钢琴了。此时王昆浩正站在一座酒吧的门前,这座酒吧位于两栋七层居民楼之间的闲置空地上,以砖瓦防雨塑料板搭建而成,在其门口上方挂着“签”字体状的弥红灯。王昆浩低头一看,在门旁边还放了个招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粉笔字写着“今晚节目,——小提琴少女演奏与老钢琴师演奏”。王昆浩望向酒吧内,此时的酒吧并无客人,没有开启照明,服务员们还在为将要到来的夜晚做准备,老钢琴师则在酒吧舞台上练习演奏,——酒吧外形寒碜了些,但这黑色大钢琴却一点也不简陋,颇有年轻人的高雅之气,琴声便来源于此吧,但总感觉相比之前的琴声,这里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哇……”

“怎么啦?”阜西云突然在王昆浩的身后发出了声音。

“想吐……有呕吐物的恶心味道。”

王昆浩感到诧异,他可没闻到一点这样的味道,或者见到有这味道的人,但为了让阜西云好受一些,他也只好相当不舍的从那个酒吧前走开。

“好受了些吗?”

“嗯,——话说你好像不是你啊?”

一听阜西云这话,王昆浩意识到了些事,他直接板着脸对着阜西云的脑门扇了一巴掌。

“叫你顶嘴!叫你耽搁任务,——话说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是……是个北方联邦的人。”

“斯拉夫联盟的人?那我不去了,凭啥我要去见敌人。”

“王——队长,战争早就结束了,斯拉夫联盟也成为历史了,现在他就是北方联盟的普通公民而已,你就不要再去计较那些过去的恩怨啦,再说了,他又不像你这样对民族什么的如此极端。”

“我?我才不极端呢!反正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不管任务啦?好啊,我跟你爹说去。”这话刚说出,阜西云又挨了王昆浩一耳光。

“反了你!以下犯上,——我去可以,但回头你不准跟我爹告我的状。”

那宾馆离酒吧并不远,这宾馆有着黄色外墙与仿古式屋顶,与周围不相合。王昆浩与阜西云走入当中,并询问出了那个人的住处。

“那人叫伊万?科夏科夫是吧?”王昆浩在开门前确认着,强行打开房门后,房间内除了传出浓烈的烟草味后,并无人从当中冲出查看或者抵抗,走进后,只看到一个留八字胡、欧洲面孔的人躺在窗前的躺椅上,非常自然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毫不在意他们的闯入。

王昆浩感到不妙,这家伙他在回新广州的时候见过,还差点打起架。这一再见面,王昆浩得出了个结论:现在这个满身撒满干烟草的家伙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嫌弃的混混。

“为什么我们要找这样一个人!”王昆浩对着阜西云大喊,又给了他一巴掌。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老狮子的穴巢!”伊万问道。

“闭嘴!没问你!”

“欺负小孩子可不是大人应有的表现啊,小鬼。”

“那个,大叔我今年22岁。”阜西云纠正道,但这话的结果是原本还能用手护着额头的他被王昆浩直接对着鼻子打了一拳,只不过他很容易将其承受下了。

“大叔大叔……我可不是大叔,我今年26岁,——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

“等一下,”王昆浩打断了阜西云的话,“我们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混混?他看上去别说是个兵,看上去连一点儿优点都没有。”

“我反对啊,我当过兵的。”伊万说道。

“我们是国家与地区联合委员会下属联合委员会观察队队员,来此聘用你加入零度小队。”阜西云再次说道。

“什么东西?”

“就是拉你加入特种小队。”王昆浩无精打采的补充道,没管身后的房门关没关就直接说出本质。

“特种小队?你们不是骗子吧?让我看看你们的证明,——哦,这种证件我在以前见过,看来你们不是骗子,可这又怎样呢?战争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再当兵了吧?”

“这个……”

“对啊,没必要,”王昆浩说道,“而且他对我们毫无意义啊。”

“上面给我的这份成员清单中的每个人都各有所职,各有所长。”阜西云反驳道。

“可他能干什么?擦皮鞋?”

“队长你别这样说行吗?说的你好像很有用一样。”

“我再没用也比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混混强,好歹我会开船。”

“人家他也有他的优点的。”

“他的优点就是可以很好的推动烟草与饮用酒行业的经济发展,——我敢打赌他都不上税的。”

“队长你不能这样说话!”

“他是北方联邦的败类!渣滓!——还有下级不能顶上级嘴!”

“够了!”伊万高声打断两人的吵架,“你的队长说的没错,我是个渣滓,生来毫无用处,上天给我生命,就是想要看到一只蟑螂是怎么被世间万物活活碾死,我对此并不反对,也不想去做任何的挣扎。我也想过去证明自己的意义,可有什么用呢?人们还是看不起我,对着我吐口水,——被虐待的猫还知道离家出走,可我呢?我连流浪远方的勇气都没有,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对故人故物没有仁慈,可我想过,即使我选择离开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人还是会照常嘻嘻哈哈,顶多把我找回来,又对着我嘻嘻哈哈,就算我流浪到了远方,我也不过是变成了被另一群人嘻嘻哈哈而已。所以,我要让那些人好看!我要他们哭!我要他们心肠寸断!我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是又为什么呢?我每一次都会在拿起刀时僵住,我每一次都会心软,——我就是一个废物,连复仇都做不到,只能任凭自己腐烂,——好了,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了,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自生自灭吧。”

“我们当然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阜西云微笑道,“我们一定要带着你回去,这是我们要负的责任。”

“我可是个什么责任都背负不起的废人啊。”

“我们……”阜西云偷看了一眼王昆浩,这次王昆浩居然一句话也没说地看着房间的墙角处,“我们是来给你带来光明的。”

“光明?这房间可黑得要命!”

“看来不出绝招是不行了,——队长,你出去。”

“为什么?”王昆浩显然还是不想要伊万。

“你不想完成任务吗?”

“好吧好吧,不过就给你三分钟啊?三分钟一过我自己先走啦。”

王昆浩低着头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还关上了门,之后王昆浩就一直望着走廊里的灯发呆,直到门被打开。

“哟,才一分多钟。”

不过,跟着阜西云出来的伊万倒是有了些神色的变化,至少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我原以为我已无挂念,看来并非如此。”

王昆浩并没听懂伊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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