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主置了气自然是看谁都不顺眼,几个堂会虽然和五堂会关系不密切,但还是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大家有苦说不出,跟着遭了不少罪。
汪浅淡笑着:“给他们长个记性也好,平日里仗着小叔和会里的旗号,惹了那么多事没少让小叔操心。”
老邢有意无意的朝楼上看了一眼:“秦先生不是将会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华子去做了吗……?”
汪浅摇摇头:“华子太小,场子的事他上手又没多久,许多时候他还压不住他们。”
老邢微不可闻的谓叹了声,“秦先生这些年没有出山,但前前后后有这么多麻烦的小事总是不清净。”
积于会里这么多年的感情,秦先生大都不会真的彻底扔了他们不管,所以偶尔闲下来的功夫,大家会私下里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过来请杯茶,秦先生顾念着老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也就过去了。
老狐狸有老狐狸心机和狡猾,狠毒的是他,纵容的也是他,汪浅似乎从未看懂整日睡在枕边的人。
汪浅陷入了沉默的时刻,老邢以为她又钻进了死胡同只好劝道:“秦先生这么做肯定有他道理……丫头。”
汪浅转头看他,手心已经握着出了汗,“嗯?”
老邢的神情忽然郑重了起来:“你要记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是啊,圈里圈外所有关于秦会的传奇里,汪浅的存在甚至比秦先生的身份还要扑朔迷离。
一宅一会,一处一人家,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只要会长活着的一天其他的人就必须要安分一天,老会长一辈子过得如坐针毡,到了秦先生这一辈子又何尝不是。
老邢:“昨晚我去市里的时候,碰到了六爷的人……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一声。”
汪浅哑然:“六叔的人?”
老邢点了点头:“市里封了地段,他又没场子按道理他是不会出现在市里的,何况这次将他关在老宅反省的人是大堂主,又不是秦先生,我实在想不出放他出来的是谁。”
汪浅心里一沉:“你看到六叔了?”
老邢愣了愣:“那倒没有,只是看到六爷眼前的亲信。”
汪浅脑子一下子乱了起来,“真不知道大堂主为什么处处护着他?堂会数他最不成气候,之前的事到现在还没和他算清账呢,他却自己给自己添赌。”
老邢和汪浅坐了一下午,秦先生临近傍晚的时候才下的楼,老邢和他也没说上几句话,他不放心周乔便赶秦家回会里的车回去了。
汪浅还在想着六爷的事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秦先生没问她,晚上去卧室之前问了问底下的人,底下的人不敢瞒着便事无巨细的都说了明白。
秦先生问:“今天还有人过来吗?”
底下的人想了想:“五堂主送了账本过来……不过下午的时候您在书房,东西就送到了大小姐手里。”
秦先生:“账本呢?”
“大概……还在院子里。”
汪浅不准下人们收拾,自己又没个记性,那么重要的东西说放着便放着,底下的人心都跟着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