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浅心里突突的一跳,曾经她辗转难眠了数年的真相的到了如今她不可能是真的没有察觉,她虽然没有秦先生看的那么通透,但在秦先生眼中,在这个不安生的会里,除了死去的五堂主,已然是再也没有比汪浅还要聪明的人了。
她抬头看不清他的脸,却又十分清楚他脸上笃定的神情。
知道吗?或许她能比谁都能还要早一些猜出背后的人是谁,只是她骨子里不愿意面对罢了。
秦先生也不逼她,他站在那里轻轻的喊了她一声:“阿浅。”
兰因絮果,到底是他亲手种下的因,又何必执着于谁结的果。
汪浅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她现在穿的是平底鞋,更称得她身材娇小,头顶才刚刚齐到他的胸口处。
她说道:“是你放不下,还是不愿意放下。小叔……别查了,我什么都不想了,就这样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你该明白的,我求的从来不是这个。”
过往云烟追根溯源的后果都有可能是谁都无法承受的代价。
家宴的时候,大堂会那边聚集了很多人,快开席的时候,秦先生才带着汪浅姗姗来迟。
大堂主的脸色很不好,他坐在轮椅上远远的就看见二人走过来,他冷哼了一声,“我这老不死的还没到头呢,你就这么敷衍了我。若是日后我坟头三丈高,岂不是你连瞧都不屑瞧了?”
这话很明显是对着秦先生说的,秦先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把大堂主的话放在心上。
往年家宴的时候,大堂主哪回不是这样阴阳怪气的,汪浅都听习惯了,跟在秦先生身边坐下。
大堂主见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就生气,他皱着眉头质问道:“今天是清明,场子和会里又没有生意要跑,怎么过来的这么晚?”
秦先生抬眼往院子里看了看,除了西北那位,几个堂会和会里的人都过来了,今日的家宴倒是分外热闹。
他淡淡的回道:“去了趟老宅,给几位老会长上了柱香。”
大堂主愣了愣,他将目光放到了坐在席上的六爷身上:“老六那孩子不是……。”
汪浅看不过去:“六叔有些日子都没回老宅了,大堂主又要怎么黑白不明的替他说话。”
大堂主偏心六爷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嘴上不说罢了,偏偏大堂主总是那么想的理所应当。
汪浅把这话扯到明面上到底让大堂主有些下不来台,和个女人计较多少会掉了身价,大堂主瞪了瞪秦先生:“家法的规矩没有破,这丫头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了。”
这是责怪秦先生没把人教好呢,在座的都是人精,有哪个会听不出大堂主的意思,六爷正低着头和静秋说话,他听到大堂主的态度不由的朝汪浅那看了看,微不可闻的笑了笑,更有几分看戏的样子。
汪浅向来嚣张惯了,她哪里肯轻易服了软:“大堂主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记着小矜……那孩子如今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