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岩岛,后山空地
赫莱尔与雷两个“旱鸭子”都因为恶魔果实的副作用溺水了,赫莱尔大脑缺氧昏了过去,雷也受能力的限制进入了休眠。在这极度危急的时刻一个黑影从空地边的大树下闪出来,纵身一跳就扎进水潭里。没过几分钟黑影就拖着赫莱尔游上了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球——休眠的雷。
将他们救上来后,那人就将赫莱尔翻过来放在腿上按着后背把他肚子里的水排出去。过了一会儿见赫莱尔还没有苏醒的迹象,那人挠了挠头将手掌放在赫莱尔的额头上,同时一抹淡红色的光芒出现在他的手掌与赫莱尔的额头之间。
昏迷中的赫莱尔感觉自己被埋在了土里,四周黑洞洞的。接着一个大手将他挖了出去,当四周的压力消失,整个世界也变成了白色。来到白色的世界他就四处跑动着寻找出口,却是怎么也冲不出去。
突然,一股冰凉的液体从他的额头上流进他的脑袋里,然后从脑袋开始向全身蔓延。他低下了头,就看到好多股红色的液体顺着他身体里的“路”向下流去。这些液体每流过一个地方就会分出几股,越分越多,最后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全身。红色液体占领了赫莱尔身体里所有的“路”之后,又向他的后背集结然后在他的背后勾勒出一对网状的翅膀。
此时,趴在别人腿上失去意识的赫莱尔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属于果实能力的翅膀竟自己伸了出来。果实能力被激活后金光也出现了,它就像红色的液体一样从赫莱尔脑袋开始慢慢往下延伸、分枝。而迷失在精神世界的赫莱尔意识中的身体也发生了相同的变化,满身的红色液体慢慢地被金色液体取代了。
在全身都变成金色后,赫莱尔发现身边的白雾一点一点地消散了,身体的力量也都回来了。重新掌控身体的他突然眼前一黑,疲倦袭来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背后的翅膀也消散了。感受到赫莱尔身体苏醒那人便拿开了手掌,将赫莱尔仰面平放在地上后抱着雷去一边研究了。
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赫莱尔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却被身下的石头硌醒了。他眯着眼睛望向四周,熟悉的空地和水潭把他的记忆带了回来。想到落水后的情景,他赶紧坐起来寻找着雷。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水潭边的一个身影,以及那人手里捧着的雷。
赫莱尔站起身来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你好,是你救了我们吗?”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坐着,其身形却是很魁梧。他身上随便裹着一些杂乱的衣服,有麻布外衫、棉布斗篷,甚至还带着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灰色皮毛。许久没有整理过的头发蓬松着撑在脑袋上,脸上的胡须完全挡住了他的嘴,看样子像是一个生活在山林里的野人。
野人看到赫莱尔走过来,稍微往后缩了缩身子,听了他的问话又歪着脑袋耸了耸肩。赫莱尔又问了几遍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是个哑巴,就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野人手里的雷,努力地演绎着刚才的问题。野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就伸出胡萝卜似的手指点了点水潭又指了指自己,完了还摇了摇手中的雷。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但应该就是眼前的野人救了他俩。赫莱尔向着野人鞠了一躬道了声谢谢,然后伸出手要接过雷。雷现在完全没有了反应,他心里很是担心。野人笑了笑将雷递给赫莱尔,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抱着雷,赫莱尔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雷到底是怎么了。野人在一边看着也有些着急,他虚抱着双手在耳朵边上晃了晃,像是要告诉赫莱尔什么。赫莱尔看着野人的动作,将雷举到耳边晃了晃,一阵水流声就在他耳边响起。看来雷醒不过来跟它身体里的水有关。
又仔细地查看了一会儿,赫莱尔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雷虽然在正面有一个显示屏,但是这个显示屏跟周围的机身都是紧密相接的,从外面可没办法把它抠开。
既然没有缝隙可以放出水来,那就人工开一个缝吧!赫莱尔念头一转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给雷“动手术”了。一边的野人却是吓了一跳,他赶紧抓住赫莱尔的手拼命地摇头。如果是一个椰子,用石头砸开放水是没有问题的,但显然这个方法对一个铁球是不会有帮助的。
“怎么了?有问题?”赫莱尔扭过头问道。
野人也不答话,只是摇着头。
“你有办法吗?”
野人继续摇着头。
……
无法与野人沟通,赫莱尔很是无奈。既然野人制止了他的动作,那应该是有办法的吧?!赫莱尔抱着一丝希望将雷又放回野人的怀里。
野人接过雷挠了挠头,就伸出手掌在雷的脑门上抚摸着,那抹红色的光芒又出现在了野人的手掌中。熟悉的红光让赫莱尔瞬间就确定了眼前的野人就是将他从黑暗中救出来的人。既然野人能将他唤醒,那么叫醒雷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赫莱尔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野人摸了一会儿之后,就将手掌盖在雷的显示屏上,手上的红光则化成一丝丝的红线从显示屏周围钻了进去。大概两分钟之后,雷的显示屏像是被什么顶了一下微微地向外翻出,露出一丝缝隙来,里面的水则从缝隙里流了出来。
刚才抱着雷晃的时候感觉没多少水,现在往外排水却是排了好大一滩。等水排得差不多了,雷的显示屏就亮了起来,一行行的指令条在上面快速滚动着。
雷有了反应赫莱尔就放下心来,他开心地拍了拍野人肩膀说道:“太好了,谢谢大叔。你还是很厉害的嘛。”
野人先是条件反射似的颤了一下,看到赫莱尔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滴~自检程序启动。”
“滴~完成自检。无异常状况,可以正常启动。”
“滴~程序启动,主记忆加载中~”
……
一连串的滴滴声过后,雷的显示屏恢复了正常状态。
赫莱尔看到雷那简笔画的脸又出现了就兴奋地喊着:“嘿,雷。你终于醒了,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要拿石头把你砸开放水了。”
“嗯?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上来的?”雷伸出翅膀飞起来,看到身边的野人后继续问道:“是这位大叔就救出了我们?”
“嗯哼,是的。这位大叔很厉害的,他不但把我们救上来还把我们都唤醒了呢!”赫莱尔将溺水之后的事情跟雷说了下。
听了事情的经过,雷飞起来对着野人真诚地感谢道:“谢谢你救了莱尔,真是非常感谢。”
“人家也救了你呢,雷。还有,大叔好像不会说话。”
野人看看赫莱尔又看看雷,只是微笑着。雷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野人后对赫莱尔说:“莱尔,这位大叔好像就是海神节那天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黑影。”
“嗯?是吗?”听到雷的提醒赫莱尔扭过头盯着野人,却是越看越觉得像。其实当时那么黑,他根本看不清楚黑影的样子,只是雷这么说他就这样想罢了。
“大叔,原来我们早就认识了啊。”这样说着赫莱尔就开始摆出当时趴在地上的动作,然后把雷拽过来摆在面前,还原着那天晚上的情景。野人看了看一人一球的样子,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指着他们大笑起来。
野人笑了,赫莱尔也跟着笑了,只有雷沉思了一下提出了疑问:“莱尔,大叔听力没问题,似乎语言能力也没问题,他不说话是不是因为听不懂我们说的话啊?”
“嗯?你是说大叔会说话?”
“嗯,应该能,他大笑的时候发音清晰,不像是有语言障碍。可是,八百年前世界政府建立,就统一了语言与文字。如果他使用的不是通用语,那就只可能是八百年前的语言了。”雷将自己的想法向赫莱尔解释了一下。
“什么?你是说大叔来自八百年前?”赫莱尔习惯性地脑回路堵塞。
“只是语言而已。”雷有些无语了,这样的想法只有傻子才会想到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隐蔽的地方是不为人知的,也许大叔就来自一个古老的地方。”
有了初步的猜想,雷就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古老语言一种一种地说出来,试探野人的反应。
野人看着雷,听着它叽里咕噜地说着,很是不解地歪着头。当一个熟悉的字眼响起时,他不由地心里一颤,眼泪忍不住地冲了出来。看到野人有了反应,雷赶紧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真真切切地听到家乡的语言,野人的表情由呆滞变得激动起来,他一把将雷抱在怀里,嘴里重复着一个词。
野人的激烈反应把一边的赫莱尔吓到了,他赶紧问雷:“雷,你刚才说什么了,大叔怎么跟疯了似的?”
“我只是用不同语言说‘你好’这个词,大叔对最后的那种语言有了反应。如果那是他的母语,那这位大叔还真是来自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什么地方?大叔现在一直在重复说着什么,你翻译一下啊。”
“他说的是‘都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