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收拾好一应物件,正是三日后,拜别了姬媚人与紫烟,独自上路了。这几日聂天一直差福祥暗中关注着这边,见忽然间少了王胜,这才惊慌。他不好意思亲自询问,有差了福祥来探,才得知王胜独自回了锦州,姬媚人并未跟去。
既然姬媚人铁了心不跟他走,他亦不好再强求,带着福祥返回了锦州。
锦州一去,王胜报名参加了武举,一时间在锦州名气大增。骑射二艺登时让新任知州笑开了眼,举荐他往京城复试。跟随他同行的还有锦州另外二人,不曾想其中一人正是药王乡的陈顺,王胜与他相见之下难免想起当日的相处,不过陈顺为人仗义,一见之下王胜倒与他相熟了。王胜又言可以领他往京城住在聂府,姬媚人也在那里。陈顺自来没去过京城,这一次武举过了就有些胆怯,此刻闻言当是欢喜异常。
王胜几人结伴往京城赶去参加复试,这一头聂天才回到锦州。聂府上下欢喜遍了,五夫人的地位愈发尊贵。聂家人祭祖焚香,好一通忙活,又宴请了三十桌亲朋宾客,此前丢掉的脸一下子找了回来。就连新任知州亦来捧场,锦州人对聂府的嘲笑,哗啦啦不过几日就没了影。
王胜回到京城,带着陈顺来拜见姬媚人,当日在药王乡虽遭遇了些不快,并不与陈顺关联。姬媚人不见生疏客气,吩咐紫烟好好招待。陈顺谢过姬媚人,心中微有愧疚。
一晃就到九月武举,按例在京郊校场举行,王胜与陈顺准备了数日,到武举前一日便带着马匹弓箭去了。
因武举可看的着实多,官服也不曾阻止百姓围观,是以京郊校场早两日便被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围住了。姬媚人被紫烟撺掇,也便一同去了。王胜在校场外见到姬媚人来观看,裂开嘴呵呵一笑。王胜的师兄从西丰县胜出,今日也在校场,武馆里一下子胜出了两个徒弟,为武馆增色不少。武师亲自带着女儿和徒弟们来观战,碰见姬媚人主仆,便主动和她们二人坐到了一起。
武举共五日,第一日决出前一百二十位,第二日决出前六十位,第三日决出前十位,第四日胜出前三位,最后一日胜出一位。历来武举最是考验人的体力,如此五日,非是体力最佳技艺最强者不能胜尔。百姓们自然知道此理,所以从第一日便聚满了人,纷纷猜测武状元花落谁家,更有甚者暗暗下注,想要赢些银钱。
只是武举开始这一日,姬媚人万万没想到会遇见熟人。高高在上的监考官,一身程亮铠甲,瞧去威风凛凛,此人正是新上任的虎贲将军何显铭。何知州远去抗倭剿寇,原本以为他会克死异乡,没想到他能文能武竟在一年后升任了虎贲将军,返回了京城。若是正在锦州的聂天知道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一连三日,王胜骁勇善战,以绝对的优势胜出,到了第四日更是愈战愈勇,战败了好几位对手。王胜的师兄早在第二日就败下了阵来,也坐在姬媚人一行人的旁边为王胜呐喊助威。陈顺倒是战到第三日,却也停步在前十之后,跟随在姬媚人身旁,羡慕的看着王胜。
第五日,只剩十人对决,王胜站在台上已然有了将士风采。台下许多百姓暗中押了他,亦有很多人看好了京城王太傅家的三公子。何显铭翻看着王胜的资料,扫了一眼台下陌生的面孔,朗声道:“王胜?”
王胜出班抱拳,不知他意欲何为。
何显铭微微一笑,朗声道:“锦州有你这样的武才,本帅很欣慰。”
姬媚人远远听着何显铭的话语,不知他是何意?
台下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王公子撩袍含笑道:“何将军从前在锦州任知州,可是见了同乡心生偏袒?”
王胜不满的转头瞪了一眼王公子,何显铭朗声道:“本帅倒不是偏袒他,只是认为他资质奇佳,若能从军打仗倒是一介将才。”转头看着王胜道:“你若愿意,本帅愿将你收进华南铁狮,从此跟随本帅麾下。”
“哗……”台下一阵喧哗,这样的好差事便是那里去找。就算做了武状元,顶多拜个从六品的官衔,还得在军营里慢慢挨着。若是得不到赏识自己的将帅,此生是福是祸也难预料。这王胜小小年纪便得到虎贲将军的抬爱,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王公子冷冷道:“将军还说不偏袒,小侄却艳羡的很。”
王胜打断王公子的话,朗声抱拳道:“草民谢过将军抬爱,可是草民答应过我家小姐,一定要中个武状元回去的。还请将军待草民比试后再提不迟!”
“哗……”台下又是一轮惊诧。
何显铭微微一笑,望着不服输的王胜朗声道:“本帅见你是良籍而非奴仆,何来的小姐?”
王胜抱拳低头不吭声,非是奴籍而有主子,原因只有一个,便是与主家乃雇佣关系,而非附属。
何显铭淡淡道:“既如此,本帅待你比试后再提不迟。”
武举很快开始,王公子不肯服气,第一轮要挑战的便是王胜。只可惜,不过二十招便倒下了。骑射更不必说,王胜百步穿杨,他却只中了七次。
申时,笔试结果出来,何显铭望着王胜含笑道:“如今你已经达成愿望,可愿跟随本帅?”
台下百姓欢呼声四起,武馆的人兴奋异常,不顾官兵拦截,冲进了校场围住了王胜一番庆贺。紫烟拉着姬媚人,心头可比聂天中了榜眼愈发欢喜。姬媚人远远瞧着人群中的王胜,摇头一笑,还好自己早早替他拿了主意,不然这样一个武状元可就枉费了。
王胜自己却有些懵了,他虽知道自己武艺高超,却没想过能得武状元。此刻听了何将军的话,不敢回答,寻着众人的空隙寻着姬媚人,想要主子替他拿个主意。
何将军看着他憨痴模样,摇头一笑朗声道:“三日后,前三甲须得殿上面圣,你今日就算不回答本帅,陛下也会问起你意愿的。”